此时正是人来人往之时,旁人都顾着赏樱花,有的左右望,有的在向上望,有的在走路,有的在作画。
而游涟在人群中,猛然堵住了翟延的路,站在了他的前方,然后踮起脚,唇凑到了翟延的唇边,吻了上去。
在他们后方的路人能看到一个这样的景象。
一个眉目骄横,身穿红衣的烈焰少女,吻住了一个眉目倾城的少年,那少年一声的黑色,远看阴鸷,近看却很是乖巧。
两人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尽管这行为在金朝十分的伤风败俗,但是旁人也不好破坏了这场景,加上两人身上的衣物金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怎样的显赫,这些路人也更加不敢惹。
他们只敢偷偷的看。
游涟脸颊羞的通红,但是动作上没有表现出胆怯,大着胆子看着,就算是亲吻,也没有闭上自己的眼睛,就是要看的一清二楚。
翟延目光闪出生气的火苗,可是下一秒,几乎是两秒之后,他的那种生气的火苗就熄灭了。
他心中出现的是这样的,这就是他喜欢的人,他只有这一个喜欢的人。
现在她在亲吻他,在等待他做出回应,他要做出一个好的回应,不要让她失望。
她在人群中亲吻他,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他应该做出一个反应。
所以下一秒,他没有犹豫的亲上了游涟。
嘴唇亲吻的她的上嘴唇,又缠绵在她的下唇,撩拨着,缠绵着。
一阵风纷纷来,吹的樱花像雪一般有实质性的洒落,花瓣厚实的撒在路人的头上,也撒在翟延和游涟的头上,似乎也是要为这一对璧人做美。
一切都美极了。
宋星从马车上面下来,还没走几步,就一步小心撞见了这一幕。
游涟走后,宋星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陪着一群老头绕湖三圈,实在是乏味的很,因此就不想游湖了。
赵瓒和着她一起出来,问:“你想去哪?”
结果这时候蹴鞠队突然就跑出来一个人锁了赵瓒的狗头,押着赵瓒说,蹴鞠队没人了,赵瓒必须进队。
赵瓒巴巴的看着宋星。
宋星说:“我来看球。”
但是因为她对这个体育项目确实不感兴趣,也就困得打哈欠。
赵瓒打球打的,也逐渐沉迷打球,不再关注宋星,宋星就溜走了,一个跑去看樱花了。
她懒,所以很短的路也必须坐着轿子去。
下轿的第一秒,她总览全局,只觉得樱花雨飘落,美的如梦似幻,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但是下一秒,她撞见了更……不真实的东西。
翟延揽着游涟的腰,就像搂着她一样,两人在那里不顾众人的眼光,亲上了。
她的脑袋一下子就变得迟缓了,就像是头一天没有睡好,但是要面对一个绝难的题目那样……那样迟缓。
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有眨眼,完美的把两人的头脑蠕动,嘴唇相依,相互夺取,都看到了。
心口有一股热流,潮水一般从后面涌到前面,涌的她心口这一段发烫发痛,丝麻又尖锐的刺痛感。
心脏好像是在往下沉,上面的发出来的揪心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可能生命危急,有心脏病的嫌疑。
好像是有谁说过,如果人真的很悲伤,其实心脏会真实疼痛,原来居然是真的。
她不知道他们要亲多久,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好一会,这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他们还在亲吻,但是她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贼,不要被人发现。
她那么狼狈,她不能被人发现。
可悲和委屈憋在心口,她眼睛被蒙了一层水雾,没有犹豫的转身,自我遮挡的躲避了眼前了的画面。
那不是她应该看的东西。
她快步往回走,轿子,前面是她刚刚坐着过来的轿子,那里是可以掩盖她的狼狈。
马夫看到她突然转头,不解的问:“大人怎么了?”
宋星想要说话,但是发现喉咙发干,好像一出声音就会是哭音。
她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在马夫奇怪的视线里,躲避的逃进了车里。
这里就什么都看不
到了,什么都不会涌。
但是心里有很多的东西在涌动,搅得她的心,犹如乱的就像一个垃圾场。
她想起了,她想起她几天前,因为他的一句话,然后心软,就像是一个傻逼的在那里无用的期待。
她想起了,两人在床上翻涌,他压着她对她没有一点留情,她那么痛,眼泪一直在留,眼泪花了整张脸,他对她没有过一点心软,下手堪称狠辣。
她想起了,她那和别人一样的玉佩,而游涟手里的那一枚。
她想起了她放火那天,翟延牵着游涟的手。
她想起了他在大雪天赶她出门,她手脚因为受伤,长达两个月不能正常写字,走路奇形怪状。
她一直都不计较这些,一方面是她觉得,她确实就是拿的女二剧本,她确实有做错事情,有些事情没有什么好怨。
一方面是因为心性薄凉,对情能接受的少,对伤害一类的也麻木。
可是,可是,可是不代表她不记得,这一刻,那些伤害一下子涌起,她双眼通红,她又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对待?
委屈在心间翻涌,从心的这头滚到那头。
门外的马夫问:“大人要去哪里?”
她只想尽快走,声音里的哽咽也止不住,她说:“回去。”
马车在外面一颠一颠,终于能逃离一些,可是她没有变得更沉重。
翻来覆去,都是一些让人绝望的东西。
她掉了很久的眼泪,眼泪珠子一样,哭的人眼热,全身都不好受,就好像跑进了温水里,只有颓废窒息的沉溺感。
没有错,这就是原着应该有的剧情,一点错没有,虽然是在改,这部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但是时间问题而已,男女主不会接吻吗?怎么可能不会呢?
以后该做的不是都会做吗?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为什么要心痛,她只是自不量力,觉得或许一切可以改变吧,而现实表明并不是,她只是想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