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延抱着宋星好一会,两人相拥的体温互相温暖着对方。
翟延的脑袋耷拉下来,脸上有些苍白,更紧的凑近了宋星一些。
两人是坐在一处的,这样抱着也没有什么障碍,唯一的障碍是翟延手上的锁链,不能让翟延两手圈着宋星,而是只能一只手揽着。
翟延露出吃痛的神情,声音有些虚弱,倚在宋星怀里乖巧说:“我肚子疼。”
宋星心里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像是走到了十字路口,往前往左往右往后,到处都是路,夕阳浮在烟粉色的云彩里,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夕阳,也可以是朝阳。
全看她怎么选。
杀了翟延,还是不杀,她的思绪是混乱的,这不是一个容易改变的问题,她做了那么久的准备,已经走到最后了。
翟延这声肚子疼把思绪混乱的她拉回了现实。
她把翟延推开,看向翟延的肚子,神色变得复杂。
那是她刺的地方,应该是没好,所以很疼。
她看着翟延,心里有些羞愧。
翟延眼睛软软的,依恋的看着她。
宋星顿了一下,说:“我帮你看看吗?”
翟延当然也不可能拒绝,点了点自己的头。
宋星解开了他的外袍,没有去退翟延的衣裳,还是让衣服好好穿着,只是解开了衣带。
她又解开了翟延里面雪白的中衣。
看到了翟延的身体,雪白柔和光滑的身体,极漂亮的。
她看翟延的身体不是一次两次了,十几二十次也不止了,因此也没有害羞。
目光直接定位在了翟延的腹部。
这样和翟延同坐着,挨着太近了,不好看伤口。
她蹲在了地上,头凑近了翟延的腹部,仔细查看,纱布上面流了很多椒红的血,鲜明非常,不规则的沾在白色的纱布上,看起来是刚刚流的。
宋星仰头对上翟延,“这种情况……是要吃药?”
没有照顾他,她向来扎完刀就不管了。
可是心里又觉得,左右明天要杀了他了,吃药……有什么用呢?多此一举?
但现在,她并不喜欢他痛。
她低下眼睛去,从上方看,只剩下了鸦羽一般漆黑的睫毛,漂亮的惹人侧目。
翟延低着声音说:“不是吃药,是要换纱布了。”
包夹可以止血。
宋星点了点头,屋里没人,就她和翟延,她走出黄金笼,走到屋门口,吩咐刘亮去拿纱布和药。
翟延明明也没有吃药,所以她多吩咐了一下。
不一会儿,屋里就进来了很多人。
丫鬟们拿了装药的碗,也拿了雪白的纱布。
翟延喝药不娇气,自己就喝了。
宋星准备叫丫头们过来包扎,翟延在看到她要开口,手抓住了宋星的两根手指。
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他抓住了以后,温热的体温贴上来,不太冷也不太热。
他手掌蜷缩,包住了这两根手指,而后又多包住了一根。
他很排外的说:“不要她们包扎。”又很可怜,“要你帮我包扎。”
宋星今天很好说话,几乎是有应必求了,说:“好。”
那些丫头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宋星想,等处理这些吧,处理了翟延的伤口,再想想怎么办,究竟是杀还是不杀。
她帮翟延把白色的绷带拆开,小心的动作着。
翟延看到宋星这样蹲在地上,视线很自然的落在了宋星裸露的脖子上。
雪白的脖子,就像是冰山一样,却不会那么冰冷刺骨,而是温润如玉一般的触感。
他目光停在那上面,心里有一股热切,想轻轻的吻在那里。
但是屋子已经不像是刚刚那样了,是有人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他喜欢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亲宋星。
眼前这夺目的一幕,又瞬间有了禁忌的意味。
翟延把目光移开,放在了宋星的手上,她正在很认真的在拆着绷带,一圈一圈的将绷带绕着。
她今天没有拒绝他了,她今天主动吻了他。
给他承诺说,愿意给他陪葬。
想到这里,他呼吸有些错乱,他应该再忍忍,要表现的沉得住
气,最好是不亲她。
他怕自己呼吸太乱,被宋星发现了他的心怀不轨,于是就不呼吸了。
绷带拆开的不是很容易,宋星看到伤口的时候,眼睛不安的眨啊眨,这是她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她其实不愿意怎么看。
于是绑绷带的时候进行的格外外快,一圈一圈的缠上,最后用两个手在翟延的腹部边上简单的绑了两个结。
全程翟延都安静的不行。
他其实也不是那种热爱说话的人,可以理解这股安静,但是总感觉有一些些的奇怪。
宋星帮他捆绑好伤口,抬头看了一眼翟延,他睫毛蝴蝶一样脆弱的颤动了一下,不说话。
带血的纱布被换了下来,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
宋星帮翟延把中衣的纽扣给系好,又帮他把外面的衣带系好。
绑了一个很复杂的结。
很久以前,有一次,他让她侍奉他,就是解衣带,可是她解都不会解。
后来在一起的时候,她居然学会系复杂的衣带,就是为了帮他系。
要说只能说,爱过。
宋星想到这里,顿了顿,麻利的系好了。
而后身子稍微的往前了一下,顺手帮翟延把衣服的领子调整好。
翟延看到越来越近的雪白的脖子,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够到了。
刚刚宋星给他系衣带,他当然也想到了以前,一边认真克制,一边疯狂心跳。
可是现在猎物把她的脖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觉得一股血往脑门上涌,而后呼吸破了,他凑近了他的猎物,很认真的就吻了上去。
当着一屋侍从的面,亲了宋星衣边的肌肤。
气味是干燥的香气,暖烘烘的,干净的,熟悉的。
他把冰凉的唇贴在滑润的细腻的肌肤上。
冲动里带了百分之八十的克制。
宋星突然被袭击。
她今天已经被翟延亲过了,且没有拒绝,且主动了,估计是这样,才有了第二下。
很奇怪的姿态,在颈间。
她想到屋里还有一屋子的人,脸上爬上了桃红,回视翟延
的眼睛黑白分明,像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