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响动声极大,轰隆隆不绝。像是是狼群在追捕猎物,野猪哼哧哼哧,笨重的身体不断撞击着树木山石。
不过也庆幸狼群在狩猎,否则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在盛淮安的指挥下,众人放轻声音收拾包裹。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不知道谁不小心把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传出去好远。
犹如按下暂停键,山上动静也莫名停了下来。一刹那间,所有人神经紧绷到极致。
难道狼群打赢了?
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他们?
宋姣姣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只觉胸腔里那颗心脏快要蹦出来,心头不祥预感越来越重。她查看面板地图,一个个红点禁止不动,提示狼群和野猪仍在山上。
她扯了扯盛淮安的衣袖,张了张唇,无声催促:快走。
盛淮安点点头,打了个手势让众人赶紧提着火把撤离。倘若不幸与狼群刚上,火把兴许能够逼退它们。
一行人刚走了不到一丈的距离,山上再次发出剧烈响动,动静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东西往下冲。
还是朝着他们的方向!
宋姣姣扫了眼面板,大惊失色。
【野猪距离280m、250m、210m……】
它身后的狼群紧追不舍。
还等什么?
“跑。”她低喝一声,撒开腿往前冲。
其他人压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很快只剩下火把的一簇亮光。
“咱们也要跑吗?”盛三郎扭头询问大哥,惊惧的嗓音异常沙哑。
回应他的,是盛淮安一手抄起年纪最小的大丫两姐弟放在板车上,接过他手中的板车,推起猛地往前冲,“狼来了,不想死赶紧跑,千万别掉队。”
众人的心猛地一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狂奔,试图将威胁甩在身后,却是徒劳无功。
片刻功夫,他们已经被追上。
野猪身躯太大,猛地往下冲时控制不好速度,咕噜噜滚下山坡,好巧不巧刚刚撞到石头上,尖利的獠牙撞断一颗,剧痛促使它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而狼群已经将所有人团团围困在中间。
所有人僵硬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双双希翼的目光登时汇聚在盛淮安身上。他曾经能打虎,如今也能灭狼吧?
“都别乱动,这种畜生怕火,快把熄灭的火把点亮。”盛淮安镇定自若地把板车放在原地,右手从怀里磨出一把匕首,“大家围成一个圈,狼群现在在观察我们,然后会佯攻。”
板车上“虚弱”的盛二郎闻言,身躯抖了抖。他身体其实早就好了,只不过懒病犯了不想走路,才一直“久病不起”。
胆小的已经瘫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吓得哭出声来。
悲怆的哭声刺破浓浓血腥味的夜风,飘荡回响,狼群见状更是蠢蠢欲动。
一群蠢货!盛淮安快要气炸了,还没交手先向这群畜生示弱,更会让它们对猎物志在必得。
他那双含着愠怒的目光与正对面的灰狼对视,气势迫人。
正龇牙咧嘴的灰狼登时打了个嗝,吓得夹起尾巴,往后退了几步,转头便瞄上了另一道躲闪惊惧的视线。
盛二郎:“……”MMP!
柿子挑软的捏,还挺鸡贼。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高屠夫被哭声闹得心烦意乱,“大郎说的对,狼会攻击落单的人,都别乱跑。大山、二山、小山,把吃饭的家伙都握好了,专门朝对方脖脖子和肚子招呼。”
三个儿子虽然也害怕,但更怕从小严厉的父亲,不顾媳妇的劝阻上前一步。
父子四个手持菜刀或柴刀,紧挨着盛淮安左侧排开,锋利的刀尖在火把映照下寒光湛湛。
“是男人就站出来保卫妻小。”高屠夫冷眸一扫,“大难临头自顾不暇,别指望别人会帮你。”
顶着他讽刺的目光,有人忿忿不平道:“可你们有本事,我们除了下地伺候庄稼,什么都不会啊。大不了,明天我们多寻找点吃食感激你们。”
“我家就一个男人,全指望着他了,反正你们两家男丁多。”
其他两家振振有词,龟缩在中间不动弹。
高屠夫气得脸色发青,还没等他开口,老钱氏已经一口唾沫吐到了对方脸上,“我呸,你婆婆只生出一个儿子怪她没本事。老盛家和高家的男丁多就有罪,就活该去送死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大郎,待会儿千万别管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
方氏也道:“大老爷们还不如我一个弱女子呢,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要不是我男人病重不起,他胆敢退缩,我当即打断他的腿,免得教坏了大牛。”
盛二郎差点从板车上惊跳而起:“……”
这个悍妇果然对上次推开她的事情怀恨在心!
要是知晓他装了好些天……
不能想!
天天负责推板车的老三会率先弄死他。
盛二郎后悔了,僵硬着身躯不敢动,一直被迫与斜对面那只狼兄深情对望。求求你去找别人吧,我皮糙肉厚不好吃,他疯狂用眼神示意着。
说时迟那时快,看他格外软弱的狼兄猛地扑上前来,几个跃跳间两条腿冲上了板车。
“救命啊!”盛二郎一个弹跳起身,滚下板车,裤腿被狼撕扯下一大块布。他倒是轻松逃走了,板车上两个幼子顿时成为肉靶子。
大丫两姐弟吓得哇哇大叫。
“爹,救救我,我好怕。”
“救命——”
眼看狼群调转脑袋朝姐弟扑咬而来,却被一道匕首划破了脸颊。它嗷的痛呼一声,立刻撤退。
盛淮安立即将两姐弟抱下马车,拨拉到身后。
“哎哟~”
身侧传来一道痛呼声。
他侧身扫了眼,只见方氏一脚狠狠踹在了老二屁股上,疼得他哇哇大叫,趴摔在地。抬头,一支火把抵在眼前。
只差一丁点就能烧着他的头发,盛二郎气急败坏:“方氏,你住手,信不信我休了你?”
“是老娘休了你!”方氏气红了眼,想到方才那一幕手臂止不住颤抖,“虎毒尚且不食子,大丫和大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剐了你不可。”
面对众人鄙夷的视线,盛二郎哑了声,内心里却忿忿地想:他们是老子的种,为老子牺牲又怎么了?反正他和方氏成婚不到八年,还可以生。
这时,狼王突然朝着夜空嚎叫两声。
仿佛是某种信号。
周围的狼开始接二连三的冲上前。
(/67181/67181394/20088905.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