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势拉扯着大牛的身体,发现没拽开,不由得怒火中烧扬起巴掌,直直朝着大牛扇了过去。
年宝无声张大嘴巴,吓傻了:不要!
眼看那巴掌就要扇到大牛脸上,半道被一只纤纤玉手箍住了。
宋姣姣使劲拽着老张氏手腕,甩到一边。
老张氏“哎哟”一声站不稳身体,身体趔趄了两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看清楚来人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柳眉细腰,皮肤柔嫩白皙得不像话,怒火夹杂着嫉妒充斥着胸腔鼓荡荡的。
“小贱蹄子敢打我?”老张氏啐了一口浓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冲上前。
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老张氏在村子里出了名的难缠,娇滴滴的小婶子肯定不是她对手。
就像是他们经常看到那样,年轻的小媳妇都被老张氏摁在地上抽几个大嘴巴子。啪啪两巴掌下去,两边脸颊立刻高高肿胀起来,宛如硕大的猪头。
甚至有人抬手挡住眼睛。
唉,宋姣姣是他们见过最好看的人,可惜了。
老张氏最恨别人长得漂亮。
小婶子惨咯。
娘!年宝目眦尽裂,她挣脱开小伙伴的手,撒开脚丫子往山脚那边跑。奶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厉害,一定能够帮娘打架!
老张氏同样势在必得,一张胖脸横肉堆起,狞笑之下五官都被肥肉遮住,看起来滑稽又可怖。
“老娘撕拉你的脸,看你个狐媚子怎么勾引汉子。”
眼看手就要碰到宋姣姣。
突然,她身体灵活地往旁边一躲。
老张氏扑了个空,碍于惯性身体继续往前冲了两步。
擦肩而过时,宋姣姣默默伸了下脚。
砰!
一声闷响,老张氏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半天都直不起腰身来,“哎哟”一声,嘴巴里的泥土混合着口水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味道,她干呕几下,忙不迭地冲到河边漱口。
小孩子们瞠目结舌,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
幼小的心灵遭遇极大震撼。
原来,弱小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战胜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强的敌人?
宋姣姣半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大牛的头顶,温声道:“大牛别怕,快松开嘴巴。”
听到熟悉的声音,大牛如梦初醒般,黑色的瞳仁里慢慢找回了焦距。他松开嘴巴,狗蛋见状连滚带爬跑到了一旁,继续嚎啕大哭。
众人一瞧,赫然发现他胳膊有两排深深的压印,已经咬出了血。
视线再次落回大牛身上,变得忌惮和钦佩。
大牛“哇”一声,冲进宋姣姣怀中。
眼泪鼻涕齐齐滚落下来,沾到受伤的地方,疼得他倒吸阵阵凉气,一会儿嘶地吸气,一会儿打饱嗝,滑稽极了。
狗蛋下手够狠的,小家伙顶着两个黑眼圈,面颊浮肿,跟熊猫一个样了。
“怎么回事?”宋姣姣轻拍着他后背,询问在场的孩子们。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该不该说。
万一宋姣姣一怒之下连他们都揍,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宋姣姣尽量放柔声音,从钱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原本是给年宝准备的,没想到会在这派上用场。
“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这把糖就是他们的。”
众人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年宝早上给大家发的就是这种糖果,特别香甜,比他们吃过的还要香甜一万倍。
镇上和县里都没有卖,肯定特别贵。
受不住诱惑,很快便有孩子开口说道:“狗蛋抢年宝的糖,还打大牛。”
“没错,狗蛋还想要揍年宝,恐吓她交出所有糖果。”
“狗蛋昨天还威胁大家不要跟大牛和年宝玩,相当霸道,大家都怕他。”
……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句,将两人的矛盾全部抖了出来。
糖果引发的血案。
大牛用糖雇佣村子里的孩子们挖蚯蚓,狗蛋嫌累不参加,反而威胁孩子们不干活。昨日便跟大牛吵了一架,谁也不服谁。
为了证明自家“更有钱”,两人约定好今日要带着大米来树下,让全村小伙伴做见证。
没想到狗蛋见年宝按照蚯蚓数量给众人派发糖果,不乐意了,霸道地动手抢,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宋姣姣眼尖地注意到,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刚才拉着年宝的小女孩,看着也就五六岁,口齿条理相当清晰。
她身上那件衣服打了一层又一层补丁,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也干干净净的,让人心生好感。
“喏,糖果给你。”宋姣姣信守承诺,把糖放进小女孩掌心里,引来其他孩子羡慕的惊呼声。
小女孩十分聪明,小心翼翼地留下两枚,剩下的则与其他孩子一同分了。
一瞬间所有孩子都十分高兴,待她更亲近了许多。
“快来人呐,老太皮我不活了,要被一个小贱蹄子给打死了。”老张氏眼瞧打不过宋姣姣,坐在地上撒泼嚎叫,大嗓门传出去好远,将村民们惊动了。
不少人循声过来凑热闹。
老张氏见状,嚎得更起劲了,“还有没有王法,外来户欺负我们祖孙俩,要将我们打死了。”
村民们指指点点。
“太过分了,今天能欺负张家,明天就能骑到咱们头上。”
“村长来了吗?快点把这些外来户赶出村子。咱七排村从来没有敢揍老人的,不孝,不守妇道。”
“从古至今但凡成为流民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作恶多端才遭到老天爷的惩罚。”
见过拉偏架的,可没见过一群人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宋姣姣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盛家刚来没几天,几乎没有跟任何村民打过交道,他们却对自家非常有敌意。
不仅如此,前来围观的村子么仍旧没有青壮年。大多是上了年级的老头老太太们,难道说村里的年轻男人们都意外身亡了?
诡异,处处都诡异至极。
“哟,居然还有人能欺负老张氏?”人群中,一道嘹亮的女声特别醒目。
宋姣姣回头一瞧,发现一个年轻妇人走上前来。
一条蓝色布条包着头发,一身洗得浆白的旧衣服,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瞧着比同龄人苍老好十几岁。
“娘。”方才小女孩高兴地唤了一身,迎上前去牵她的手。
原来她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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