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妇也是大舍村人,可为盛家作证。”
宋姣姣回头一瞧,铙有兴味地挑起一边眉梢。
来人她还挺熟,毕竟是她夫君第一朵烂桃花、当初处处找她茬的马寡妇。
她不是食用含有病菌的肉,疑似感染了霍乱吗?
命可真够大的!
而且她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了……
马寡妇得到允许进入公堂,双手呈上户籍,大声道:“我作证,宋姣姣当初是逃荒路上,被宋家卖给盛家的。”
一旁的衙役接过户籍仔细一瞧,才对着上方县令大人点点头表示信息无误。
周青松拍下惊堂木,一锤定音:“宋姣姣被证实以卖身方式嫁入盛家,与宋家毫无瓜葛,不孝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而女子出嫁后,不必赡养娘家父母。”
宋家人一个个面如死灰,门口的百姓们则摆手叫好。
趁着众人不注意,宋姣姣趁机扯了下老钱氏的衣角。老钱氏不明所以,便见老大媳妇已经上前一步,故作愁眉苦脸地说道:“大人,纵使爹娘对我视如草芥弃如敝屣,可毕竟父女一场,民女无法忍心见爹爹暴尸荒野,故而愿出十两银子给为其风光安葬。等安葬好爹爹,余下银子也足够母亲和兄长一家安顿。”
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侧头瞄了老钱氏脸色一眼,似乎十分惧怕,浑身都止不住轻颤起来。
老钱氏:“……”
老大媳妇究竟在演哪出戏?
“这十两银子,还是民女背着婆母和夫君一点点偷偷攒下来的。”宋姣姣轻咬嘴唇,将一个懦弱儿媳妇的神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宋家人转悲为喜,原以为一分捞不着,不曾想还能得到十两银子!
十两,对于普通人家而言足够五六年的嚼头了。可宋家不一样,他们欠下巨额赌债,一听宋姣姣心软拿钱补贴娘家,顿时狮子大开口。
“十两不够,一百两,不,五百两银子!”
“盛家开了好大一间工坊,就想拿十两银子打发我们?当我们是叫花子呢。”
“一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宋家人一个比一个还贪婪。
宋姣姣眸光微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不出她所料,今日这出戏就是宋家被人挑唆的,否则他们如何知晓盛家开工坊的事情?
她故作为难地看向宋家众人,“工坊是盛家的生意,婆母不会同意借钱给你们的。”
“我盛家开的工坊与宋姣姣有什么关系?”老钱氏虽然搞不懂宋姣姣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愿意配合她继续演出,一口唾沫喷到叫嚣得最凶的宋春花脸上,“宋姣姣心善愿意拿出体己钱补贴,老娘我管不着。但你们妄图打工厂主意,休怪老娘翻脸不认人,让你们一分都捞不着。”
宋柳氏连忙改口:“十两,十两够了。”
来日方长,宋姣姣心软好哄,将来肯定还能从她身上扒拉银子补贴娘家,不能一下子将事情做绝咯。
她打了一手好算盘,可惜老钱氏怎叫她如意,“十两银子不能白白给你们,宋家需要当场签下断亲书。麻烦县令大人与诸位乡亲见证,此后宋家与宋姣姣再无半分关系。”
宋姣姣简直想给老钱氏点个赞。
“不能签。”宋春花反对道:“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岂能用十两银子买断?”
老钱氏斜睨了她一眼,“县令大人早已宣判宋姣姣与宋家没什么关系,难道你是在质疑县令大人的判决不对吗?”
宋春花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宋家二房签下断亲书。
断亲书一签,宋家二房彻底被宋姣姣捏在手心里,于是十分爽快地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
宋春花愚钝的脑袋里终于灵光了一回,惊叫道:“宋灾星,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宋姣姣歪着脑袋,满脸无辜。
“肃静!”
宋春花还想说什么,县令大人已经不耐烦地拍了拍惊堂木。
全场安静下来。
“宋老二惨遭他人杀害,情节恶劣,尸体暂不能下葬。周武,本官命你全权负责调查此事,务必将真凶羁拿归案。”
此话一出,宋家众人神情各异。
宋柳氏突然说道:“大人,死者入土为安,必须得尽快下葬,夫君的案子我们不查了。”
四下再次哗然。
百姓们还是头一遭听闻家属不愿为死者讨回公道,将恶人绳之以法。
宋姣姣不禁眯起双眼。
“凶手目无王法,罪恶多端,岂能任由其逍遥法外?”周青松狠狠拍着惊堂木,肃声道:“宋柳氏你是不是故意隐瞒了什么线索,还不快速速招来,不然大刑伺候。”
宋柳氏又惊又慌,身抖如筛,这和那个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就在周青松的耐心渐渐告尽之际,堂外忽然间传来一道破空声。
“有危险!”盛淮安耳尖微动,一手拉住妻子一手拉住母亲齐齐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直直插进宋柳氏胸膛。
公堂彻底大乱。
“有刺客,保护县令大人。”
“救命,杀人了,大家快点跑啊。”
门里门外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宋家人亦趁乱四散而逃,唯独宋春华被周武揪住衣领。
等一场闹剧结束,公堂上只留下一具尸体。宋柳氏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极其可怖。
盛淮安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盛兄你们先归家去吧,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衙门接下来有得忙了。”周武长叹一声,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盛家怕是被人盯上了,路上多加小心。”
一家三口刚出了府衙,马寡妇快步跟上来,“盛大哥……”
她抬着盈盈水眸朝盛淮安看去,眉宇间含着无尽娇羞之意,“我无处可去,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谁料盛淮安那个狗直男当场摇头拒绝:“不能。”
马寡妇愣怔住了,眼角里的泪一下子涌出来,更委屈了,“我可是盛家的恩人。如果你是担心宋姣姣误会,我会跟她解释的。”
一旁的宋姣姣认真点点头,“行,你解释吧,我听着。”
马寡妇:“……”麻蛋,真想各扇这对夫妻一人一个大耳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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