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道,让眼前的这一切显得触目惊心,林语茗越看心脏越是揪紧,她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伤口已经有些化脓发炎的迹象了,林语茗连忙叫来一旁的大宝。
“大宝,去准备一些热水,”林语茗说着,自顾自的将殷迟衍放到了东屋房间的炕上,随后回到自己房中,找出一把生锈的剪子,一把就将殷迟衍身上剩余的衣物剪开了!
“你要做什么!”殷迟衍瞬间皱紧眉头!
“你伤成这样,还管我做什么?”
林语茗冷着脸,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身体,不剪开不知道,一剪开才吓一跳!殷迟衍的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而腰侧身。光只是用眼睛看便可知道肋骨至少断两根。
“我没事的,这都是小伤,”殷迟衍说道
他看着林语茗那不加掩饰关心的眼神,再想起今天晚上林语茗一个人爬上山寻找自己时的模样,心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昏暗的烛光下,慢慢的荡漾开来。
“你以前经常受这样的伤?”
林语茗问道。
她不仅看到了伤口,还瞧见男人胸口上的疤痕,很是狰狞可怕。
殷迟衍点了点头:“所以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
在深山老林里打猎,在野兽口里夺食,这是这个时代猎人生活的常态,林语茗沉默不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摆脱现在的境况。
最起码,不能再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受伤了!
不一会儿,大宝就将一盆调好温度的温水端了过来,大宝担心地看着父亲:“爹您这次受的伤怎么这么严重!我还是尽快将毛大夫请过来吧!”
毛大夫是鹿鸣村里的赤脚医生,平日里乡里乡亲们有个头疼脑热,第一反应都是去村里找毛大夫!可是如今已经深夜了。
瞧了瞧外面,不等殷迟衍说什么,大宝紧接着开口“爹,之前都是我去跑的,而今不过是天晚了点,没事的,您这个伤拖不得。”
殷迟衍点了点头,“那好吧。”
“还是我去吧,天色太晚了孩子们跑出去不行。”林语茗忽然道。
“娘,你没去过毛大夫家里,不知道他住哪儿,还是我陪你去吧,让小丫守着爹。”
大宝说的话,让林语茗忍不住脸上有些燥热,原主林雨儿自从嫁给铁牛,别说去给铁牛请大夫,不趁你病要你命就不错了。
“行,那你就带娘去吧。”
林语茗跟着大宝一同出门,不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村另一头的一间房子前,大宝用力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把毛大夫吵了起来。
“毛大夫,我爹受伤了,求求你您快去瞧一瞧吧!”
大宝恳切地说道。
“伤势怎么样?若无事的话,明日咋看也可?”
毛大夫态度略微有些敷衍,猎户受伤是常事了,何必这么大半夜的过来扰人清梦?
“他现在情况有些不太好。”林语茗忽然开口道:“出血很多,而且看样子是被老虎咬伤了!”
“什么!”毛大夫连忙扯了件衣服:“走走走!”
他对这林雨儿没什么好脸色,那是事出有因,可若真的耽误了铁牛的性命,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林语茗带着毛大夫来到了殷迟衍的身边,毛大夫低头瞅了眼殷迟衍的伤口,瞬间脸色惨白!
这一幕,让林语茗眉头皱得死紧。
“大夫,这能不能处理一下?”
“处理什么啊!这怎么处理,这么大个豁口我可不敢随便动手啊!”毛大夫连连摇头:“铁牛啊,已经快到冬天了,你怎么还敢去深山里呀!”
“冬天冷,我想给孩子们添些衣服。”殷迟衍闷声说道,“麻烦您了,毛叔。”
“唉,你说你这是摊上了个什么事儿啊?”毛大夫叹着气,一边拿出药粉给殷迟衍上了药。“我这些药,只能止血,但是你这创面太大了,骨头也断了,我实在是弄不了。“
随后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语茗,“还不快给你丈夫清理干净!”
之前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睚眦必报!
说不定,这次铁牛受伤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林语茗却没有理会毛大夫的眼神,她也没有推脱,只是走上前:“毛大夫,他的肋骨您真的没有办法帮他接一下么?”
“出血点我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还没有其他的感染,但是如果骨头插入肺叶,就完了!”
毛大夫这才注意到,铁牛的腹部此时已经是包扎好的,伤口边缘也干干净净!
这女人是真的转性了?
“接肋骨,你别想了,平日里有些村民手脚脱臼,这些我倒是可以接,但是肋骨断了,这我真的没法子,我只不过一直会一些皮毛罢了。”
“你得尽快把铁牛送去镇上的医馆,只有那里才能治好!”
一边说,一边毛大夫还看着林语茗的反应。
“好,我会尽快将他送去治疗。”
“那可要不少银子呢!”毛大夫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起来。
林语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今日辛苦您了!”说着,她还掏出了一钱银子递到了毛大夫的手中,毛大夫临走之前,好像看到怪物一般看着林语茗。
林语茗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毛大夫一步三回头,心中就闪过一丝疑惑,这女人难道真如村里传言的那般转性了?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
一听镇里看病要银子,也没说不舍得。
算了算了,若真是这样也好,最起码铁牛一家子不用再受折磨了
借着昏暗的烛火,林语茗温水里洗了帕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着殷迟衍身上其他地方的血痂。
之前的衣服留着腥气不说,不清理干净还会引起细菌滋生。
“痛不痛?痛的话说一声,”林语茗开口道,她上辈子没怎么照顾过人,若是不小心使得伤口再次破裂,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殷迟衍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觉得疼痛,这女人用帕子擦拭过的地方,反而有些微微的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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