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紧低着头,汗水一滴滴砸落在地上,“臣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我看这些年,你是太安稳了,朕早就说过,京师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特别是这两年,一定要谨慎在谨慎。”
陆源深吸口气,“把那些伤者送去医院,所有费用国库报销了,我告诉你,不要让朕实行宵禁,明白吗?”
牛大紧也是发狠了,“陛下,查不到真凶,微臣提头来见。”
大秦多少年没有宵禁了,京师的夜晚可比白天繁荣的多,能拉动多少经济?
三百万人的城邦,实行宵禁,对经济的打击多大,他也是清楚的。
“下去吧。”
“是。”
牛大紧急忙离开。
陆源心里也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丧心病狂。
“是匈奴人吗?”陆源猜测,可是鸿胪寺那边并没有动静,他们一心想要把胭脂救出去,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动作,那也必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他们那里知道,胭脂其实并不在鸿胪寺大佬,而是在皇宫里面。
陆源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流苏恨恨道:“陛下,这些人太可恶了,千万不能放过他们。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大乾的死士,要么是匈奴人,要么就是夏景两国的死士。”
陆源点点头,“是哪一国的死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百姓怎么认为。
这些人高喊大乾万岁,在百姓眼里,就是百姓死士。”
流苏蹙眉,“娘娘那边......”
虽不喜赵蒹葭,却也不忍看她遭受如此污蔑。
毕竟她是皇后,跟陆源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才几日,便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不妥善解决,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她白天很累了,不用吵她。”陆源摆摆手,随即来到了浣衣局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子里,衣服堆成了山,看样式,都是宫女和太监的衣服。
在衣山之中,有一个身影正埋头在那里搓衣。
昏暗的灯光将哪一方天地照亮,显得格外心酸。
陆源看着眼前的身影,不免有些感慨。
听到脚步声,那身影抬起头,引入眼帘的便是翻滚的皮肉,可怖的伤痕能吓哭孩子。
看到来人,她浑身一颤,又急忙低头,加快了搓衣的速度。
“胭脂,不认识我了?”
胭脂低着头,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砸落在洗衣盆中,经历过战败,毁容,阶下囚的生活,已经将她的高傲给摧毁。
日复一日的在浣衣局洗着成堆的山,每日吃着粗茶淡饭,劳作到夜深才能睡去。
白嫩细腻的双手,此刻也粗糙的不行。
掌心满是老茧,因为浸泡在水中太久,皮肤都绽开了,一道道伤痕,正不断的渗出血液。
整个人也瘦了两圈。
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贵气。
“奴婢见过陛下。”胭脂急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跪在地上,给陆源行礼。
流苏也有些唏嘘,当初那个不可一世,迷倒众生的胭脂,现在却落魄成了这个鬼样子。
这都是命。
“起来吧。”陆源道:“你兄长派人过来赎你,甘愿付出千万白银,还愿意当大秦的弟弟,朕的确没想到。”
胭脂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听到这话,内心有些激动,却不敢表露分毫,“奴婢有罪,就应该在这里赎罪。”
“朕提了几个要求,但是他们没答应,若是他们答应了,朕放你离开也不是不行。”
陆源抽着烟,看着胭脂,心里也有些感慨,想当初,初见胭脂,他还真有一些邪念,现在就算是脱光了站他面前,都没有半点想法。
“奴婢一介女流,岂能左右国家大事,现在奴婢只是浣衣局一小工,家国大事于奴婢无关。
只是今夜如果不洗完这些衣服,明日怕是连饭都没得吃。”
说着,便又开始洗衣。
陆源却并没有心疼,这女人只是怕死,并不是知错了。
能下令拦截景江,并在水源下毒的人会这般吗?
“别洗了。”
“不行的陛下.......”
“朕在这里,谁敢罚你?”
胭脂心想,“难道这狗男人打算放了我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狂喜,却还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只是她似乎忘了,自己这可怖的样子,在陆源眼里,格外的狰狞。
“走,朕带你去吃好吃的。”陆源道。
“谢谢陛下,不过,奴婢只需要一碗白米饭,一碟小咸菜就够了。”
“你就吃这个吗?”
“不,平日里就是稀饭就小咸菜,这个就很好了。”
陆源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给浣衣局的人上眼药呢。
“今天晚上,朕让你吃大餐。”
随即,陆源对乌孙道:“让御膳房准备几道好菜。”
“是!”乌孙不解,但还是急忙下去吩咐。
流苏同样不解。
就目前而言,大秦和匈奴没有半点和解的意思,陆源为什么要来见胭脂呢?
莫非,是因为京城发生的事情,打算先稳住匈奴?
想到这里,她暗暗点头,心说自己应该猜中了真相。
来到御花园的凉亭,陆源亲自给胭脂倒了一杯茶,看着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胭脂,“坐过来,难道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奴婢不敢!”
“朕说可以,就可以。”陆源道。
胭脂一咬牙,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坐在了陆源面前,但是只敢挨着半边屁股。
不得不说,这女人演技是真的好,好似真的带入了奴婢的角色。
但是陆源可太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驯化的。
而且这女人,所谓的骄傲,不过是恃强凌弱,如果她真的有傲骨,遭受这种羞辱,早该自杀了,哪里受得了如此折辱。
“谢谢陛下。”胭脂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奴婢还以为,这辈子会在浣衣局等死呢!”
“不会的,你是匈奴公主,你兄长如此宠溺你,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在宫里呢。”
陆源笑了笑,“之前把你养在宫里,也是为了保护你,你也知道,中土百姓有多恨你!
不过今晚之后,你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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