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是江都警司的总司长刘伟东,因为欠着沈东的人情,所以前两天在胡家和冯家对沈东出手的时候,他还打电话来提醒过沈东。
现在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过来,这让沈东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
他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接起了电话:“总司长,有事吗?”
“沈东,你的人,准确地说,你现在在城南的码头,对吗?”
刘伟东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担心隔墙有耳,而且气息有些紊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沈东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
“果不其然,我猜得不错,他们是冲你来的。”
刘伟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道:“沈东,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那里。在五分钟前,上面直接越过了我,命令副司长丁文德集合人手,赶往了城南码头,应该是冲你去的,他们最多还有五分钟抵达现场。”
沈东没料到这胡家居然还留了后手,这是打算将他往死里整。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谁说只能对方留后手,自己就不能留呢?
“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就在这里耗着?”
寸头男子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颗烟来,放到鼻子前深深地闻了一下,这才掏出打火机将其给点燃。
沈东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六人,说实话,这种与战友再次站在一起战斗的感觉,真好。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次并不是为了保家卫国。
沈东耸了耸肩膀,道:“我接到消息,说他们还有后援,五分钟后抵达这里。”
其他五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杀四方。
然而,沈东却摇了摇头:“这次不可以杀,把手中的武器放下吧。”
“放下?”
那名魁梧壮汉黄仪瞪着眼珠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沈哥,我耳朵塞驴毛了,怎么好像听到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特么让你放下武器,信不信老子抽你?”
沈东一板一眼的怒斥道。
别看那名壮汉比沈东高大健壮,见沈东打算发脾气,他顿时秒怂,直接将手中的家伙事儿给丢到了地上,嘀咕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怎么动不动就动手?都没有一点儿当老大的架子。”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真的很轻松愉悦。
就好像他们此次并不是来杀人,而是老友聚会。
不多时,刺耳的警笛声便响了起来。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数十名官方人员手持防爆盾,后面还有握着机枪和微冲的人员,一瞬间就呈合围之势将沈东七人给团团围住。
沈东虽然让灰狼小队放下了武器,但却并没有让他们举手投降的意思。
毕竟灰狼小队,从不投降。
哪怕是深陷重围,也必须要战至最后一刻。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许轻举妄动,马上放了人质,举手投降,否者我们将采取不可控的手段...”
一名梳着大背头的男子举着大声公站在防爆盾的后面,对沈东七人嚷嚷着。
而刚刚那投降的一号集装箱内的十人,此刻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正跪在沈东的面前。
他们见官方人员来了,悬着的心也随之落到了地上,不断地对那些官方人员喊道:“警察同志,救我们,他们是劫匪,是江洋大盗,他们杀了我们很多人,你们快开枪,杀了他们。”
“对对,他们很危险,都是高手,他们是不会投降的,快开枪。”
...
跪在地上的十人声嘶力竭地朝着那些警察呼救,全然不顾自己的小命其实就在沈东的一念之间。
那些警察闻言,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不少人都已经将子弹上膛,只等待大背头男子的命令。
“我数到三,如果你们再不投降,我们可就要采取强硬手段了,到时候所造成的后果,将由你们全权负责!”
大背头男子尽管想要马上下令让人开枪,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走的程序,他还是要走的。
“一!”
就在他开始数数的时候,灰狼小队的队长寸头男子往前走了一步,道:“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能出来说话吗?放心,我们手中的武器都丢了,不过让我们投降,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命令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否者的话,后果自负。”
大背头男子拿着大声公,神色躁动了起来:“二...”
就在他准备数到三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大背头男子往后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近二十辆军绿色的装甲车朝着这边快速驶来,而且每一辆装甲车上都装载了一挺重机枪。
在装甲车行驶过来后,坐在第一辆车副驾驶上的中年男人探出脑袋,对着挡在前面的警察喊道:“让开,别挡路,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
虽说军部和警司部门不分家,但要真的遇上了事情,警司根本就不敢跟军部的人掰手腕。
挡在装甲车前面的两辆车,很识趣地推开,让出了一条路。
随即,近二十辆装甲车驶过了人群,直接冲上前将沈东七人给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此时,大背头男子的脸色变得铁青。
因为他看得出来,军部的人想要插手此事,而且似乎还打算护犊子。
毕竟军部护犊子的本事,那可算得上是天下一绝。
装甲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只是那装甲车上的机枪,已经瞄准了大背头众人,颇有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副...副司长,怎么办?要不要让兄弟们把枪都给收了?毕竟在人家的武器面前,我们手中这玩意儿,完全就是属于烧火棍。”
站在大背头身旁的一名青年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毕竟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阵仗,难免有些胆怯。
大背头男子叫丁文德,是江都警司的副司长,此次也是由他亲自带队,前来剿杀沈东众人的。
而他接到的是来自上京的直接命令。
值得一提的是,他才四十来岁,就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他觉得这次的任务是一个机会,天赐良机。
只要自己站好了队,自己的前途绝对会一片光明,说不一定再奋斗几年,自己也能够去上京赴任。
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牵连到军部。
这一刻,丁文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真的很想打电话问一下自己的上级,可是当看着那群军部的人虎视眈眈的时候,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担心自己掏手机的动作,会让这群军部的人误以为自己是在掏枪,从而直接击毙自己。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中间一辆装甲车的车门打开,一名身穿军部制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从车上跳下来。
这名男子宛如是怒目金刚,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仅仅只是用眼神扫视了一眼丁文德众人,就把他们给吓得够呛。
不过相比较这名男子的眼神和气势,最让人敬畏的,莫过于他的肩章。
“副司长,他...他居然是一名上校。”
站在丁文德身旁的那名青年男子战战兢兢地对丁文德提醒道。
丁文德只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不断地打哆嗦。
要知道一名上校,那可是准副师级别的。
可以说如此年轻,就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绝对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干出来的。
“我眼睛没瞎!”
丁文德直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一颗心好似坠入到了万年寒潭中一般,立即对周围的属下喝道:“快,把枪放下,放下...”
虽然他不知道这群军部的人为什么过来,但他眼睛没瞎,知道眼下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他能继续掺和的。
接下来,那名上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沈东的面前,立正后,朝着沈东敬礼,道:“教导员好。”
这一幕差点儿没将丁文德的魂儿给吓飞了。
堂堂一名上校,居然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敬礼。
那这名小伙子,肯定是大校,甚至是将领级别的大人物。
“怎么可能呢?我们炎国什么时候有二十来岁的将领了?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丁文德的心中直打鼓,感觉自己这一次是真正的踢到铁板上了。
原本他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巴结上面的天赐良机,却没想到,事情绝对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时,沈东面对上校的经历,淡然一笑,抬了抬手回应道:“老雷,如果你再来迟一步,恐怕我们就要被人打成马蜂窝了。”
这名上校名叫雷肖虎,他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自身的努力和拼命之外,更多的是因为沈东。
想当初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凭借超然的天赋成为了战区的兵王,直接进入了最强的特种兵队伍。
原本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成为这支特种兵队伍的大队长,可没想到当时才十几岁的沈东却挑上了他,让他随同沈东一起去执行任务。
当时的他心气儿那叫一个高,根本就看不上乳臭未干的沈东。
在提出和沈东单挑之后,他的自尊心被击溃得一塌糊涂,每次自己使出全力,却根本就连沈东的三招都挡不下来。
自那以后,他对沈东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沈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沈东带着他屡立奇功,功勋章都能够挂满一面墙壁,这才让他有了如今的地位。
此时,当雷肖虎听见沈东的话之后,他明知道沈东是在调侃。
因为凭借沈东的身手,丁文德带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伤到沈东分毫。
不过,敢将枪口对准沈东,这就是已经犯了大忌。
“教导员,您稍等!”
雷肖虎铁青着脸,大步流星来到丁文德的面前,厉声问道:“你是江都警司的副司长?此次的行动,是由你带队的吗?”
面对雷肖虎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丁文德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直打鼓。
他总感觉,对方好像能够一口将他给生吞了。
“问你话,回答问题。”
雷肖虎见丁文德居然不做任何的反应,语气更加高亢了几分。
“我...”
丁文德吓了一哆嗦:“我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行事而已。”
“上面的命令?谁的命令?把命令给我看看。”
雷肖虎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屹立在丁文德面前,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丁文德已经在努力克制,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有些颤抖:“只是电话命令,是上京总警司打来的,没有书面命令。”
“没有书面命令?”
雷肖虎的声音依旧高亢无比,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道惊雷在丁文德的耳边炸响。
其实丁文德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根本就说不通。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带枪执行任务,都必须要有书面命令才行。
而他仅仅只是想要巴结上面,再加上上面似乎并没有下达书面命令的意思,他也只能按照口头命令行事。
“你,留下来,其他人员,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雷肖虎锐利的眸子紧盯在丁文德的身上。
丁文德自然十分清楚自己是处于理亏的一方,再加上气势上,自己就输了一大截,所以战战兢兢的说:“那...那我现在就带着人走,就当我没来过这里。”
“需要我再重复一下我的命令吧?”
雷肖虎不卑不亢道。
丁文德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这才鼓起勇气问道:“你...你把我留下来,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
雷肖虎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他们七个是什么人吗?那可是我们的大国重器,你居然只是接到口头命令就敢拿枪对准他们,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这军部的法.庭,自然是想要邀请你去走一遭...”
嗡!
丁文德的脑袋里如同炸起了一道惊雷,吓得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他的内心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我求求你,放过我,是胡家人让我这么做的。你也知道,胡家人在上京的总司担任主任,我也不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我这里有电话录音,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你别把我带走...”
丁文德为求自保,只能将背后指使他的人给供出来。
毕竟他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从犯而已,应该能够从轻发落。
“这些话,你留着到法庭上再说吧。”
雷肖虎冷哼了一声,对着两名属下道:“把他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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