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方镇,这是离大汉首都最近的一个小镇,从这里一路走过去,只需半日左右的路程。
也正因为这个镇离洛阳很近,所以其规模不小,很多国各地来的前往首都洛阳的商客,官人等等,都会路过此地,因此这里的交通便利,人来人往,乃是少有的繁华地带。
镇上,路边的一个小饭局的角落里,李玉竹正大口大口的吃着白米饭,因为一路过来所剩钱两不多,只要了一碗大米饭和一小盘咸菜。
“哎!人家穿越过来不是建功立业大富大贵,就是妻妾成群子孙万代,而我穿越过来只能过这种苦逼日子!我%#*#**……#%##……”
李玉竹又在心里咒骂了周书雅一番,最后却只迎来了店小二的鄙夷不屑的目光。
李玉竹一开始知道,自己这个穷鬼已经被店小二拉入了黑名单,因为他可能是第一位来这个店里却只点了一碗白米饭的客人。
其实李玉竹来这个地方吃饭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听打听吕布的消息,因为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些商客居多,消息传来传去,也只有这里,才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董卓马上就可以平反凉州扰乱,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己班师回朝了!”
李玉竹听到一个商人说起,便静下心来仔细听听,毕竟董卓他在三国演义里可是知道,那是一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奸人。
“这董将军可是真够厉害的,我听说之前朝廷派皇甫嵩去剿灭叛贼,都是无功而返。我听说刚刚董将军已经大捷,只差一步就可以收回凉州。”
“狗屁不通,我看是他想早点返回朝廷领功论赏吧!”
“哎!董卓班师回朝,不知道朝廷何时才能收回凉州啊!”
……
李玉竹听了老半天,大家讨论的结果都是董卓班师回朝的事,根本没有半点关于吕布的消息。
有些人认为董卓是个好人,有才能,有些人则是认为他贪功,是个奸臣,各有各的看法。不过李玉竹觉得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半点儿关系。
仓促地啃完白米饭,李玉竹又在店小二的那种鄙夷不屑的目光中,付完钱走人。
“玛德,太丢人了!”李玉竹感觉脸上绯红,自己在现代可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半日之后,已经接近傍晚,李玉竹才走到洛阳城的西门口。
西门口有一队身着铠甲的官兵值守,另有两名官兵正对着来来往往的人进行排查。
“官爷,不知新北街四路的院子怎么走?”在排查李玉竹的时候,便想起任红昌和陆叔说过,他们在洛阳城有一处宅子,他们也将在那里定居。
“往这边直走再右拐就是了!咦,你腰上的这是什么东西?”官兵指了指李玉竹腰上的小小的激光枪。
我去,不会要被没收了吧!这可不行,我不想惹出什么乱子来。
李玉竹连忙道,“官爷,这是小人用来挠痒痒用的小物件,官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这把激光枪其实也就手枪大小,李玉竹可不敢说这是比刀剑还厉害的武器。
官兵点了点头,直接放他过去。李玉竹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玉竹来到任家的小院子里,天已经黑了。刚刚走进院子,就看见陆叔正在清理打扫这个院子。
“陆叔,许久不见!”
“哈哈哈,原来是玉竹小兄弟啊!来来来,快进来。”陆叔很热情,直接把他拉进院子里坐下。
“当日一别,不知骑都尉有没有为难你。”陆叔开口问的自然是吕布当日留下李玉竹的事。
“陆叔不必放在心上,已经没事了!”其实李玉竹也犹豫过要不要来洛阳,不过他觉得那天只是吕布一时兴起,转过头可能就忘了,再加上自己无亲无故,只好来投奔任家了。
“呵呵呵!看来玉竹小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不知玉竹小兄弟打算来洛阳做什么?”李玉竹笑了笑。
我去,我……对啊,自己与任家非亲非故,难道自己也要厚着脸皮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不对啊,你们不是要报恩的吗?
李玉竹脸色一红,心不在焉的说道:“我此番前来洛阳,也正是想谋个差事,为今后的日子有个着落吧!对了,任小姐呢?不在家中吗?”
陆叔一听,“玉竹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初来洛阳城,前些日子去拜访任老爷生前的故友,也就是当今司徒王允王老爷,没想到与王老爷一见如故,便认了王老爷为义父,因此小姐便留在了司徒府邸中,小玉也跟着一起去了。”
司徒王允?李玉竹可是听说过这个大人物的,在三国演义里,王允密谋利用他的义女貂蝉刺杀董卓。
我去,任红昌这小妞牛逼啊!认了个大官做父亲,还与历史上的四大美女貂蝉做姐妹。玛德,美女一家亲啊!
陆叔继续说着,“我本来也要去司徒府邸做事的,可小姐念这个院子毕竟是任老爷生前留下的,便时常让我过来打理一下。”
“此外,小姐还念着玉竹小兄弟的恩情,如果万一玉竹小兄弟要来洛阳城谋事,也好有个落脚处。”
“玉竹小兄弟暂且站在此处安心住下吧!”
李玉竹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任小姐和陆叔了。”
说着,李玉竹感觉自己脸上无光,玛德自己脸皮太厚了。
夜晚,洛阳城里,司徒府邸。
月光倾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中月亮的倒影,也是摇摇欲坠。一处亭子之中,传来一声声清脆婉转的琴音。
任红昌这个美丽的十八岁花季少女,正在这里抚弦弄琴,婉转动听的琴音随着她那纤细的玉指,连连跳动。
此时,一位比陆叔年纪稍稍大点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待美妙琴音结束以后,方才点了点头,“此曲甚好!没想到貂蝉还精通音律。”
任红昌起身微微行礼,“义父说笑了,女儿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只是闲来无事,摆弄摆弄这亭中之琴而已!”
司徒王允点了点头,“对了,貂蝉,今日你家院子来了客人,听下人说是位短发男子,不知是何人?”
任红昌脸色一红,“他叫李玉竹,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洛阳。”
司徒王允饶有兴趣地抚了抚灰白胡须,“哦?”
任红昌解释道:“女儿前些时候来洛阳的路上,碰到了打劫杀人的贼人,得亏遇到李公子相助,喝退贼人!”
“虽然李公子武艺并不出色,但想来应是口舌比较厉害,直接将贼人吓跑。之后李公子便与我们一同前来洛阳。”
“不过在路上又遇到了骑都尉,硬是要说李公子是黄巾叛贼,还把他给扣押了下来,好生无礼!”
“不过现在想来,清者自清,李公子自然无事。”
“嗯!”司徒王允虽然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所不以为然,这个年代被人喊了一声叛贼,就会立马被官府通缉,怎会无厘头的放你回去呢?不过在他眼里,自己女儿过于单纯了,“骑都尉?想来好像是并州刺史丁原门下吕布,此人我之前也听说过,英勇善战。”
“对了,义父,如若李公子前来洛阳谋事的话,还请义父帮衬着些。李公子虽无名无利,但女儿与他有过些许言语,察觉他目光长远,见识颇多,且品性端正,乃是可造之材!”任红昌虽然不是很看好李玉竹,但觉得还是可以帮他说说话,毕竟他初来乍到,有个门路总归是好的。
司徒王允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
……
在李玉竹来到洛阳的第二日,洛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今皇帝刘宏驾崩了!
今天,举国悼念。
此时,洛阳城皇宫的大殿之上,满朝文武百官皆是身着白袍,低着头,满目怆然涕下。
大殿的最上边,那把用黄金雕刻出来的金碧龙椅,亦是空空如也!
而在金碧龙椅一旁,正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美妇人凤袍加身,即便没有刻意的去化妆,但依旧掩盖不住她那妩媚动人的面容,不过此时她的头上裹着一条白色丝带,以悼念皇帝刘宏的驾崩。
中常侍张让,片刻之后,上前进言:“皇后,陛下驾崩,乃国之悲痛,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后亲自下懿旨,令太子刘协继位。”
大将军何进看了一下美妇人,说道:“启禀皇后,如今西北战乱频繁,南方各州亦是蠢蠢欲动,而太子如今尚未成年,此时继位实有不妥。”
张让看了看何进:“正是因为如今国事堪忧,朝廷上下理应齐心共同进退,吾等定当尽心辅佐少帝。”
何进力争:“太子年少,若是犯错且执意行事理当何如?”
“够了!”眼看着自家弟弟和张让愈争愈勇,何皇后连忙呵斥道。“此时事关我大汉命数,非尔等在朝堂之上争辩即可。”何皇后皱了皱眉,上朝之前,他的弟弟何进便和她说过,只要太子不立,她便可以亲政理朝,到时候大汉就是他们何家的天下了,而且这也是皇子刘辩继位的唯一机会。
何进为自家姐姐分析,何皇后之子刘辩不得刘宏恩宠,而刘宏更是立刘协为太子,而如今两位皇子尚且年幼,刘辩也才刚刚成年,只要何皇后亲政,再加上太傅袁隗、大将军袁绍等人的辅佐朝政,到时候拉拢百官,必定能为刘辩继位定下基础,到时候大汉不就在自家手中了吗?
如此一来,她未尝不希望这样,可如今看这形势并非如此。
何皇后转过头来,看向文武百官:“众卿家意欲何如?”
太傅袁隗道:“老臣以为太子年幼,不若太后代为打理朝政,继位之事,待太子成年之后,再行。”
站在中常侍张让这一边的赵忠连忙道:“万万不可!大汉乃是陛下的大汉,若皇后亲政,岂不是说大汉改姓何了吗?”
张让立即跪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后下懿旨,令太子继位。”
随后,站在张让这边的大多数官员也跟着下跪。
“你们这是要逼宫吗?”何进暴怒,呵斥道。
张让看了一下何进:“如今大汉无君,何来逼宫,倒是某些奸人想趁机夺取我大汉江山。”
“你……”
“好了!”何皇后看见半数的官员已经下跪,突然感觉压力巨大,毕竟自己只是一女子而已。她这是看向司徒王允:“司徒意下何如?”
司徒王允是属于那种两边都不靠的人,他见何皇后把问题抛给了自己,犹豫了一下,说道:“启禀太后,老臣以为,太子年幼,不适合继位,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后若是亲政也会引来猜忌,不若令刚刚成年的大皇子刘辩代理朝政。此乃老臣愚见,还请恕罪。”
王允想着还是保留中立,既不得罪皇后这边,也不得罪太子刘协这边。不过,他想不到的是,刘辩亲政,难道不会在朝中拉帮结派吗?只要他有手段,他完可以在太子刘协继位之前,铲除异己,到时候刘协还不得乖乖让出皇位。
听得这个回答,何皇后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有多高兴,自己的儿子亲政,那岂不是离皇位越来越近了。
张让等人虽有不甘,但谁让决策权在皇后手中呢,皇后已然做出了退让,自己只有尽心辅佐刘协,等待他羽翼丰满之时。
“那就依司徒王允所言,即可下懿旨。退朝。”
……
皇帝驾崩,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但这些于李玉竹来说,都没关系,此时的他正躺在任家的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吹着小曲儿,唱着当今的网红歌曲。
与他来说,他不过是这个时空得一个过客,他并不想过多的去干涉这个世界,万一来个蝴蝶效应,改变了历史,那他的罪过就大了。即便他再也回不去了,他也就想着就这么……厚着脸皮混吃等死。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马上想到了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周书雅,那个把他当小白鼠做实验,亲自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却不把他带回去的漂亮女人。
当然,也有可能她还是女孩。周书雅是他大学同学,家里超级有钱,十足的富婆,他俩认识了好久,貌似还是个性冷淡,学生时代也没听说过她跟哪个男生有染。毕业后,她更是忙于工作,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待在实验室里。
久而久之,周书雅在李玉竹心里已然成了一个怪人。
想到这里,李玉竹摇了摇头。
“不想她了,还是想想今后怎么混饭吃吧!别来到这里给饿死了!哎!”李玉竹叹了一口气。
“李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既然来到洛阳,怎么可能会挨饿呢?”
正当李玉竹叹气之前,任红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诶……任小姐,你怎么来了?”李玉竹连忙起身,面色尴尬的笑道。毕竟在美女面前如此落魄,李玉竹感觉再一次的丢人了。哎!穿越太难了,尽是丢人。
任小姐月牙弯弯,抿嘴一笑,“询问便听闻李公子已经来到了洛阳,今日自然是要来亲自感谢一下李公子当日的救命之恩。”
李玉竹打量了一番任红昌,她依旧是那个美若天仙的花季少女,不仅人美声甜脾气还好,又善解人意。
“呵呵呵!”李玉竹尴尬的笑了笑,“任小姐说笑了,倒是我应该感谢你的收留之恩,若不是任小姐就我在此地,昨夜我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任红昌看了看李玉竹,察觉此人谦卑有礼,说道:“听陆叔说李公子想来洛阳谋事?”
李玉竹点了点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总得找点闲差混口饭吃呗!不过不急!我也听说了今日之事,皇帝驾崩,恐怕这些时候也没那么容易。”
李玉竹摇了摇头,一副这自己好难的表情。
不过他并没有想让任红昌帮忙得意思,他可不想当小白脸。不过任红昌看着他的表情,却不似他心中所想,想来自己也应该帮帮他把!
“李公子莫要担忧此事,昨夜我已经与义父谈起你,我便与他说道过此事,想来是今日朝中剧变,耽搁了。不过今日我回去再与义父说说。”任红昌想了想,说道。
李玉竹惊讶道:“你说了?”
任红昌点了点头。
李玉竹皱紧眉头,其实他不想参与进司徒王允的事情中,因为他知道,王允后来会密谋杀死董卓,三国演义里面说是王允后来看不了大汉百姓遭受苦难自杀而死,想来历史上应该是被董卓余党给害的,但不管怎样,李玉竹都不想参与进来。
不过他想了想,现在离那个时候还有两三年,大不了过一段时间直接离开洛阳,去找我孔先生谈谈理想啥的,不香吗?
“李公子难道不想吗?还是怪妾身自作主张,惹得李公子不高兴了?”任红昌看到李玉竹邹着眉头,不由得问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任小姐勿要多想,能为司徒王允王大人办事,李某倍感荣幸。”李玉竹自然不能惹面前这位美女不高兴,别把关系给搞砸了,连这个院子都没得住了。
看着李玉竹笑着,任红昌才点了点头,抿嘴一笑。
“不知任小姐可曾见过司徒王大人的其他义女?”李玉竹问道,他还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
“额……”任红昌愣了一下,“义父只有我一个义女,未曾有过其他女儿。”
“啊?”李玉竹也是一愣,“难道你就是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