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员闻言，一脸“你有毛病”的表情看着他。
自己害人不成，反倒怪起受害者算计自己？
这人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审讯员嘴角一撇，清了清嗓子，再次翻看起施云建的个人资料，重点落在他18岁之后的各大投资项目当中。
审讯员目光微闪，转头出去找人调了几份资料，再一字排开放在施云建面前。
他漫不经心的睨着施云建，轻敲了敲桌面，“施云建，你这次犯的可是卖国，和故意杀人罪，是要被判处死刑的。”
“但现在，上面有人看重你的能力，能不能保全性命，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施云建闻言，那双灰败绝望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一点点生的希望，忙不迭的追问道：“什么表现？”
“仔细看这几个项目，选出最佳的一个。”
挑项目？
这不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吗？
施云建连忙睁大眼，一眼就看穿面前这几个项目的所有数据。
他刚要伸手去拿盈利指数最高的那一份时，忽而又停顿了半秒，随手迅速拿起另一份文件翻阅起来。
不行！
他要表现的专业一点，绝不能让人发现他有数据眼这件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小黑屋之外，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那停顿的半秒，被所有人尽收眼底。
“他刚才要拿的应该是3号项目，我记得不错的话，3号项目确实是拿进去的那几份项目计划书里，最赚钱的一个。”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黑框眼镜，“他在演我们。”
如果傅知章在这的话，应该很轻易就能认出这位中年男人，正是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商务部部长。
上座者锐利精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审讯员不懂投资方面的问题，你去探探他的底。”
闻言，男人抬脚就进了小黑屋。
他和审讯员不同，一进门张嘴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专业知识大盘问。
“你怎么认为破产程序中的共益债务投资？”
“你怎么看待当前投资环境？看待行业主题化基金和区域化基金？”
“你怎么评判一个项目的未来价值，评判当前行业是否存在泡沫危机？”
一系列尖锐而犀利的问题，问的施云建两眼直冒金星，脑子里塞满了问号。
他不禁迷茫的看着男人，又看了眼审讯员。
这谁啊？
他问的啥？
男人冷眼旁观着施云建迷惘的模样，心下了然，果然同他想的一样，施云建对投资这一块的知识，一知半解。
“什么都不懂~”
男人轻嗤一声，继续厉声逼问，那凌厉的气势压人得很，“告诉我，你在看什么？你评判项目取决于什么？”
施云建被问到几近窒息。
他慌乱的看着男人身上那一串串的红字，目光顿时涣散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就是不肯回答。
男人眯了眯眼，出去了。
他一走，施云建就松了口气，忙不迭拿起3号文件，“这个，这个能赚钱。”
不过审讯员并没有理他，而是用手弄了弄耳机，起身开门也走了。
施云建错愕的张大嘴，心脏更是揪成了一团。
怎么着啊？
要怎么处理他啊？
给个准话成不成？
小黑屋里没有时钟，也没有别人，在漫长的、死寂的等待里，施云建逐渐暴躁的挣扎起来，把面前的文件摔在地上。
“有没有人？出来啊！”
施云建低声吼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了一个看似和蔼的老人。
老人语气温和的问着他一些什么，随后的记忆，施云建也不大清楚了。
他被催眠了。
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被催眠的时候，他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有一双数据眼，能看到一个项目是否具有投资潜力，能知道项目可以赚多少利润、要投多少……
数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只要数据改变，就代表有人做出了更好的东西。
就像沈柒和傅知章那样。
他在这两人身上，接连栽了两个大跟头。
盘问完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双眼睛不错啊~”
光是拿给一个投资人，来获取私利，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确实不错，这种异能能剥离吗？还是说只能为施云建个人所用？”
几个人一番讨论之后，还在昏迷中的施云建连夜被重重警车送入一座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监狱之中。
他独享一个豪华大房间，有独卫、大阳台、窗外就是漂亮的绿色森林，还能看到不少鸟蹦蹦跶跶。
简而言之，施云建一睁眼，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然后他就过上了隔三差五被抽血、检查身体，天天看项目的“幸福”生活。
他也不是没想过故意指两个亏钱的项目，折腾折腾旁人，可每次到头来，被折腾的只有他自己。
三两次下来，他不再耍花招了，可压抑和绝望也令他越来越沉默。
他的失踪，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在他认识的那些朋友们眼里，他已经死了。
他的身份证件全部失效，世界上已经没他这个人了。
秦良倒是知道一点点，也不是很清楚，偶尔跟傅知章和沈柒闲聊的时候，提到过关于他的问题。
“人没死，被送去关起来了，头儿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施云建这人还有点用，所以……”
秦良微微耸了耸肩，“上面的意思是，可以补偿补偿你们。”
要不是傅知章一跃成为全国最有钱的人，要不是沈柒是个超级厉害的科研人员，上面其实也根本不会把事实告诉他们，更别提补偿的事了。
傅知章微微点头，他约莫也猜到了，“是因为他百投百赚的本事吗？”
是直觉，还是某种不科学的手段？
沈柒闻言也并不觉得意外，或者说从她点破施云建的特殊之处后，就预料到他后面的人生了。
既然享受过了金手指带来的福利，那就好好造福大众，在监狱里为人民服务吧，别成天闲着没事到处害人。
沈柒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滑过一抹微末的恶意。
金手指的持有者，和她这种正规路子出身的任务者，那就是天生的对家，她被调到新部门的满肚子邪火，可不就正冲着对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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