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领着罗锦素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她拿出两张符,将其中一张递给罗锦素,说道:
“这是石头符,贴/上这张符后,会被未贴符的人视而不见,完全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罗锦素惊讶地看着手上的符:
“这么神奇……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贴这个?”
云清清指着街对面一个门面说道:
“因为等一下要去那里,你切记一切依我的话行事,千万不能擅自行动知道吗?”
罗锦素看着那挂着“竹香楼”看着像个茶楼的门面,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清云大师的各各神奇之处,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将符贴在身上,跟着云清清朝那茶楼走去。
两人直接从大门进去,一路来到二楼,果然如云清清所说,店家直接无视了她们去迎接旁边的客人,所有遇到的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她们两人。
但罗锦素发现,如果路人的行进方向跟自己将撞,居然还会自然而然地绕开,完全不用担心会撞上。
她看着身边的云清清,突然明白过来这符为什么叫“石头符”而不是“隐身符”,因为贴/上符后本就不是隐身,而是如大师所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视而不见”。
就像路边的石头,被当成极其自然而然却又不重要的存在,彻底无视。
她不由得越发感叹这符的奇妙。
不过……
罗锦素一路观察着这茶楼里的情况,发现这里的客人入目皆是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大师带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想到此行跟未婚夫有关,她的目光不由得又黯了黯。
正想着心事,只见云清清在二楼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指着房门开口道:
“跟着我,到里面不要动任何东西,便不会被人察觉。”
罗锦素抿着唇点了点头,心头有些紧张起来。
云清清悄无声息地将门推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闪身进门,罗锦素依样也闪了进去,云清清又悄然把门关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屋内两人正依偎在桌边喝酒,并没有看向门口,加上石头符的效果,两人全然没有发现门的怪异之处。
罗锦素看着屋内的情形,脚步一顿,拉住了云清清,露出震惊和疑问的神色。
正因桌边其中一人,正是她那未婚夫余淳正。
若只是在喝酒吃饭也便罢了。
关键是余淳正端着酒壶,将清澈的酒液倒进另一个人的杯中,而那人亲昵地依偎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
但这还不是最让她震惊的。
最震惊的是,依偎在自家未婚夫怀中的,竟是个男人!
云清清看着目瞪口呆的罗锦素,开口道:
“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他们注意不到你我。”
罗锦素见她旁若无人地开口,先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是看向那两人时,却见他们果然没有任何察觉,这才放下心来。
她面色复杂地看向云清清,问道:
“大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这是……”
“这里借经营茶楼的名义,实际做的是南风馆的买卖。”云清清面不改色道。
罗锦素张大了嘴,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风馆,那不就是养小倌的楼子!
阿淳他竟然……
“淳哥,你可有小半月没来找奴了,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那小倌嗔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罗锦素死死掐着掌心,盯着余淳正,想听听他如何回答。
只见他伸手揽过小倌的肩头,笑道:
“怎么会,我心中可从来只有阿津你一个,整日惦念的都是你,哪有空去理会别人。”
罗锦素看着自己那个一向“克己守礼”的未婚夫,此刻竟言笑偃偃地跟另一个男人调笑谈情,突然想起两人平日的相处,脸上血色渐渐退了下去。
难怪他不管嘴上说得多好听,却一直都排斥跟自己肢体有接触。
自己竟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人分明就是不喜欢女人!
罗锦素只觉得脑袋血往上涌,恨不得上前把桌子掀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到了自己的事。
“淳哥,你真的要跟那姓罗的女子成婚?”
“怎么?连女人的醋你也要吃?你明知我对女子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奴不是那个意思!”小倌幽声道,“人家只是心疼你,若真成了婚,哪怕你再设法疏远她,洞房之事总是躲不过去的……难为淳哥了。”
余淳正面色厌恶地嗤了一声:
“这你倒不必担心,她向来不胜酒力,到时在合卺酒中加点料把她弄倒,她又如何分辨跟前夜自己云雨的是谁,又如何想得到呢,呵呵。”
“还是淳哥有办法!”小倌心满意足地笑着靠在了他肩头,又幽幽叹了口气,“能遇见淳哥真心相待,是奴此生最大幸事,只可惜奴出身低贱身不由己,无法时时陪着淳哥替你解忧。”
余淳正面色动容,握住他的手道:
“这世上唯有阿津是我知己,你且再耐心等一段时日,待我娶了那女人成了一家之主,便有钱替你赎身了,到时我在府里给你找个清闲差事,你我便能常常相聚!”
“真的?没想到淳哥已为奴打算得如此长远,奴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小倌面露惊喜。
“这有什么难的,”余淳正笑道,“只是到时你入了府,要先低调一段时日,待我找机会料理了那女人,家产就全是咱们的了,我自此不再娶妻,还能在罗家人那里博个好名声,以后不怕他们不帮衬。”
小倌轻笑:
“还是淳哥慧眼如炬,那日大街上一眼就相中了这傻女人,咱们只不过稍稍演了一场抢荷包又夺还的戏码,她就对你一见钟情不能自拔了……”
罗锦素浑身僵硬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简直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哪怕是知道他欺骗自己、倒卖首饰换银钱,她还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哪知真相如此残酷!
这男人自第一次相遇,就是处心积虑地在给自己设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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