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马车里传来女子爽朗的笑声。
在大燕国这里,女子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这笑的这般猖狂,更何况现在是在外面。
凌宵天让人挑了车帘。
只见对面过来一辆马车,正好与他们的马车走了个面对面。
贤王凌清烨身着玄色锦衣华服,骑在马上,一旁的马车上垂着串串银饰璎珞,璎珞上还结着各色艳丽的羽毛。
马车里,传来女子的笑声,“尘星你又输了,没想到狼将军还挺有一套的嘛……”
车内隐隐响起另一个女子不悦的声音,“狼将军耍诈才赢的。”
“有本事你也耍呀?”
凌宵天看了眼对面的马车,低声吩咐身边侍卫,“让路。”
贤王没想到凌宵天竟这么痛快就把路让开了,扬声道:“这本应是你的差事,怎奈今日你没上朝,父皇还以为你病了,没想到六弟也有偷懒的时候。”
凌宵天抿着唇角,笑容里带着丝讥讽。
马车里的人听见外面贤王与人说话,伸出头来。
“绯王?”那女子惊奇的叫了声。
凌宵天拱手施礼,“打扰公主行程了,本王这便让他们把路让开。”
绯王府的马车让开了,但贤王却不急着走。
“绯王这是要去哪?”
凌宵天淡淡一笑,“随意走走。”
“苏白桐可在车里?”公主问。
凌宵天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在那位齐国公主的身后,现身出来一个熟悉的男人——敖狼!
“狼将军,你们应该也算是老熟人了吧?”齐国公主直爽道,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似的。
“苏白桐就在车里。”敖狼替凌宵天回答道,“那个女人的味道,就算隔着两条街我也能闻到。”
凌宵天眸光猛地一缩。
两人视线相交,霎时间似迸出万道火光。
就连站在周围的人都能觉察到两人间抱有的敌意。
沉默片刻,敖狼的目光转向凌宵天身后的车厢,野性的眸子里闪动着狂躁与噬血的光芒,就像一只野兽在盯着它的猎物。
“王爷,马车因何不走了?”凌宵天身后忽地响起清脆的女生。
“苏白桐!”齐国公主兴奋道,“狼将军还真是厉害,一闻就知道你在车里。”
凌宵天唇角勾了勾,“齐国果然能人辈出。”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贤王手挽缰绳骑在马上,眼中含笑,“刚才二公主说想要各处转转,本王正愁没有女眷相陪,绯王妃不会介意陪公主一会吧?”
凌宵天转头去看苏白桐。
苏白桐正一手挑着车帘俯身走出车厢,不过她没有去接贤王的话,而是对凌宵天道,“王爷不是答应要带我去吃饭吗?难道要改日子了?”
凌宵天笑起来,“怎么会,本王答应你的事,什么时不做数,我们现在就去。”言罢向贤王道:“实在不巧,本王的王妃饿了,她身子不好,相陪公主之事贤王还是另寻其人吧。”言罢一手揽住苏白桐的肩头,低声责道:“不是说了么,外面风大,你怎么还出来……”
两人竟无视了这边,回到车厢里去了。
临江楼。
凌宵天点了几样小菜,因为知道苏白桐食素,所以全都点了素菜。
苏白桐看了看他,“你今天怎么想起当兔子来了?”
见她还能跟自己玩笑,凌宵天这才放下心来。
“偶尔陪你吃些也无妨。”
他就怕她有什么事全都藏在心里,不过他也发现,相比起她自己的事,她好像更关心他的心情。
若是他也因此而伤心难过,她就会努力忘记自己的烦恼,反而去哄他开心。
她对他的这种好,让他觉得心疼。
临江楼的菜式做的很精致,苏白桐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仍是喝了小半碗的藕羹。
“绯王,绯王妃,真是好巧,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贤王与敖狼等人进了雅间。
齐国二公主直接坐到了苏白桐身边,“这就是你们大燕国的菜?份量好小,不过看着倒也满精致的。”她打量着那些盘子,忽地蹙起眉头,“怎么全都是素菜?”
对面凌宵天轻笑道:“公主有所不知,本王的王妃不食荤腥。”
二公主睁大了眼睛,忽地看向敖狼,“狼将军,她竟然是个不吃肉的,你可要想好,日后带她回去了拿什么养活她?”
身为齐国子民,她简直不敢想像,一个不吃肉的人能在齐国活下去。
凌宵天面色忽地一变,“公主慎言,她是本王的王妃,如何会跟随狼将军去齐国!”
被绯王抢白了一通,二公主却毫不介意,“这有什么,在我们国家,就连我父皇后宫的妃子都可以送给有功的臣子。”
“可是现在这里不是齐国,而是我们大燕。”凌宵天一字一顿,“出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跟其他男子走的,意图拐带女子的人也要按律处斩。”
二公主听了也不害怕,只是耸了耸肩膀,嘀咕了句:“太古板了……”
贤王悠然道:“齐国公主初来乍到,六弟你不要吓唬她,这次公主是为两国交好而来,并奉齐王之命在我国寻得佳婿,以休两国百年之好。”
凌宵天视线落在贤王脸上,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就要有劳贤王照应着公主了。”
临江楼的伙计被叫了进来,重新点菜,并上了坛好酒。
二公主很好奇,每样菜都试了试。
贤王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耐心,对公主有问必答。
苏白桐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微冷笑。
前世,贤王曾经也是这般对待她的。
那细心的模样,总会忍不住让她心动。
谁也没想到,那样温柔的一副面具下,竟然藏着锋利的屠刀,将她割的四分五裂。
她这般看着贤王跟齐国公主,身边坐着的某人眼中却是露出了不悦。
一只大手突然盖上了她的眼睛。
苏白桐愣了愣,她能闻到冷梅香丸的香气,所以老实坐着没有动。
“桐桐,孤王好像喝的急了,不胜酒力。”有人靠在了她的身上,一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虽然贤王让人送了酒上来,可是凌宵天并没有喝多少,她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词罢了。
凌宵天站起身,对公主道:“明日本王还要上早朝,饮多了是要误事的,我们先行一步了。”
说完也没容贤王他们挽留,扶着苏白桐出了雅间。
敖狼目光灼灼,盯在凌宵天的背后好像要将其烧出个洞来似的。
“狼将军好像不太喜欢本王这六弟?”贤王目光落在敖狼脸上,微笑着隐去眼中的冷意。
“无所谓喜不喜欢……”敖狼握着手里的酒杯,语气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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