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面色严肃道:“我们卖的只是江湖杂艺,又不是性命和身体健康。别人愿意来看就来看,不愿意看就算了,又不是找不到别的事情做了。现在为了表演效果,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怎么办?要是五脏六腑移了位,现在看不出来,可将来出毛病了怎么办?”
两人也没打算让孟娬看到这些,只想着等孟娬回来,估计他俩已经砸完了。可谁也没想到,不知不觉居然持续了这么久,根本没能停得下来。
回到家后,孟娬照例帮着夏氏一起做晚饭。夏氏觉得今天家里比往常格外来得安静,殷珩打扫院子,旭沉芳帮忙摘菜,孟娬则在灶前烧火,家里的人各忙各的,一时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吃了晚饭,夏氏早早洗漱了就回房了。
这时孟娬才挑了药材来捣成粉末拌成膏泥状,给殷珩和旭沉芳一人分一半,用来作外敷用。
旭沉芳自己拿回房间敷,而殷珩的则是由孟娬端着药泥进他的房间,要帮他敷。
殷珩道:“阿娬,我自己来就好。”
孟娬非常坚决道:“不行,要是不让我看看,那就说明你伤得很重,不肯给我看。”
殷珩无奈,声音温润而轻缓,道:“我若是给你看了,是不是就不气了?”
孟娬眼神闪了闪,看向别处道:“看情况。”
“那好吧。”
他道:“不是要给我敷药么。”
孟娬这才反应了过来,搬张凳子来准备在他面前坐下,以便好慢慢给他敷药。不想还没坐得下去,殷珩冷不防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扯。
孟娬手上碗里的药泥一时没拿稳,在手里晃了晃,翻地就从手里滚下,殷珩及时空出一只手,帮她稳稳地接住。
那修长的手指握着白瓷碗,在油黄的灯火下,显得洁白无暇,比白瓷还温腻。
孟娬道:“你这样我怎么敷药?”
孟娬闷声道:“我才发现,你这人怎么这样霸道。”
殷珩面色一派温润无害,低声道:“我帮你拿着,就这样敷。”
果然,当孟娬看到他的胸膛时,便见那肌理上留下了一些青色的淤痕。
孟娬把药泥轻轻抹在了淤痕上面。过程里,殷珩一直看着她,她一声不吭,殷珩便道:“只是点皮肉损伤,五脏六腑还没有移位。”
孟娬还是不说话。
殷珩背靠着椅背,微微仰着头,肩上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垂落而下,如丝缎一般轻柔。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眉目修美,喉结轻轻滑动。
他抬了抬手,停留在孟娬的肩膀咫尺开外,终还是没有把她阻止开来,而是转而捧上她的后脑,扶着她的头便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孟娬能感觉到他的身躯在绷紧,并发生了变化。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不小心牙齿从那胸膛一粟上擦过,惹得殷珩“嘶……”了一声,孟娬抬起头来,唇上红润欲滴,看着殷珩深如沧海的眼神时,张了张口道:“你下次要是再伤害你自己,我就这样惩罚你。”
殷珩竟然乖乖认错似的点了点头,道:“好。”
眼下对他来说可能是惩罚,可往后是惩罚还是奖赏,谁说得准呢。
孟娬脸上飞起的一抹红热,一直不曾散去。
孟娬再要起身时,殷珩也没有理由再拦她了,否则等于是引火烧身。
她道:“你把衣服穿好,早点睡觉了。”
“嗯。”殷珩低着头,自己理了理衣带,慢条斯理地系上。
孟娬扭头就出去了,脸颊的红晕嫣然。
她还不忘帮殷珩关上房门。
在房门合上前,殷珩与她道:“阿娬,你还生气吗,要是还生气,我今晚会睡不着。”
孟娬一顿,道:“不气了不气了,你好好睡。”
殷珩挑唇微微一笑,道:“好,你也好好睡。”
孟娬走后,殷珩自己推着轮椅到桌边去灭了灯,他人却不急着上床去躺着,而是如以往一样开始练习双丨腿。
他双丨腿能抬起活动的幅度又大了一些。
第二天起床用早饭的时候,孟娬不见旭沉芳,就去敲他的房门。不想手刚一碰到,房门就自动开了。
正逢夏氏从厨房里出来,才道是旭沉芳一早就离开了。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他那床边放着的一只空碗,孟娬记得昨晚是用来装药泥给他的。
早饭后,孟娬才得空清点了一下昨天挣回来的钱。
昨天一天挣的,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还多。
还有经过昨天精彩激烈的表演,胸口碎大石一下火了,街头上一夜之间出现好几家卖艺的,竞相表演此杂技。
但孟娬决定以后都不上街做类似表演了。
因为她发现不管挣再多的钱,当掀开殷珩的衣襟见到他胸膛上的淤痕时,心里怎么都不会开心。
只是孟娬口上却是跟殷珩说,他和旭沉芳在街上都把胸口碎大石这门技艺表演到极致了,她和殷珩再上街去,也达不到那样的高度,还不如激流勇退。
孟娬对殷珩笑道:“阿珩,今天我们去约会吧。”
殷珩:“约会?”
“就是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厮混啊,”孟娬兴冲冲道,“好像我们来城里过后还一次都没好生出去玩过,前些天不是新开了个戏园子吗,我们去看戏好不好?”
殷珩见她脸上的神色又亮了起来,就像星月碎在大海里一般,盈盈生辉,绚烂夺目。
他点头,淡淡含笑,道:“好啊,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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