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过了两天的时间,夏氏和猴儿的感情就发展到仿佛这猴儿就是她的第二个孩子一般。
每每吃饭的时候,夏氏、孟娬和殷珩各坐一方,饭桌剩下的一方旭沉芳在的时候是给旭沉芳坐的,他不在的时候,夏氏就让猴儿坐了,还给它一只碗,盛了一碗饭。
猴儿有了自己专门的食具,是和大家分开的,但夏氏帮它洗得干干净净的。
猴儿也不上桌,只是自己捧着碗坐在板凳上吃而已。
孟娬有点凌乱地看着夏氏摸摸它的头,笑着叫它一声“乖孩子”。
好像带它回来的时候夏氏比谁都远着它吧,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呢?
孟娬伸手去摸摸夏氏的额头,道:“娘没发烧啊。”
夏氏瞪了她一眼,道:“没大没小。”
孟娬道:“找个时间还是把它放回山里去吧。它应该是属于大山里的。”
夏氏沉默了,孟娬抬头看她时,眼皮不禁抖了抖,看见夏氏居然红了眼圈儿……
夏氏放下筷子,道:“大山里有狼,还有其他野兽,要是放它回去,被野兽吃了怎么办?”
孟娬道:“当然是要考察一下,找一个有其他猴子的山里放生它的。”
夏氏又担心道:“它性子这样乖顺懂事,山里的猴子又凶又野,你这样贸然放它进去,要是它被其他猴子欺负了怎么办?”
孟娬:“……”
殷珩顺着话头开口道:“依夫人看应该怎么办?”
夏氏平复了一下,道:“先养着吧,反正家里也不缺它这一口吃的。”
孟娬原先是担心夏氏不喜欢,眼下看来,好像是她多虑了。见这猴子和夏氏相处愉快,她和殷珩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最后他们决定把这猴儿先留下来养着,待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论。
夏氏又恢复满面笑容,问道:“阿娬,你们看应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儿好?”
孟娬不经意间看见廊下放着两只桃儿,再看看眼前这只猴儿,想了想,道:“干脆就叫猕猴桃好了。”
“哪有你这么随便的。”夏氏道,“王行,你起一个。”
殷珩道:“叫猴不归吧。”
夏氏觉得也挺随便的,但是总比孟娬起的要好,于是这猴儿有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就叫猴不归。
猴不归很快适应了孟娬家里的生活,渐渐不再抱着小心翼翼,而是恢复了自己天真活泼的本性,在廊下的屋梁上、院子里的树上爬上爬下,十分欢趣。
入夜点灯的时候,也不用孟娬再站在高凳子上去点了,猴不归一只手吊着屋梁,一只手就能伸进灯笼里去把灯点亮。
孟娬发现,父母辈养起宠物来着实是恨不得把它当成乖儿子来养。
夏氏整天把“不归”挂在嘴上,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叫它。
猴不归不管爬到哪里去玩,听到夏氏叫它,它都会第一时间跑到夏氏面前来。
只不过猴不归的前主人不教它好,经常打骂它,还教唆它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为了讨好主人,它经常去偷东西回来,有时候是钱财,有时候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天猴不归窜到外面去了,回来时给夏氏偷了一条花裙子回来。
它大概是见到后巷的妇人们自家门前经过,几个女人一凑堆,难免要相互攀比,因而经常都穿得花枝招展;它再回头看看夏氏,穿得十分朴素,故而才有此行为。
夏氏见到那花裙子,一时好笑又好气。
她知道猴不归是想对她好,内心有点感动,可她还是要严厉地教训它,这种做法是错误的。
彼时孟娬面皮抽搐地看着夏氏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小桑棍,让猴不归伸出手来,一边打它的手心还一边拿人话教育它。
夏氏不厌其烦地说,偷鸡摸狗不好,那是贼的做派,要是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堂堂正正凭本事去挣云云。
孟娬感慨地与殷珩道:“终于有人接我的班,听我娘絮絮叨叨了。”而且夏氏的注意力被家里的新成员转移,现在压根都懒得管孟娬的德行举止了。
猴不归听得懵懵懂懂,不住挠头。
夏氏敲打它的手心,虽有点痛,它瑟瑟缩缩的,但还是没有躲开。
最后夏氏教训完了,把花裙子丢给它,道:“趁被人发现之前,赶紧拿去还了。”
猴不归只好抱着花裙子又还回去了。
城外的棉花地出现灾病的情况,没两天就传到了城里商户们的耳中。
棉农对这灾病束手无策,这样下去,大片的即将成熟的棉花只能渐渐腐根枯萎,到时候棉花颗粒无收。
棉农们着急不已,城里商户也派人到棉花地里去确认过了,确实情况非常不好。
商户们竞相联络外地的棉农,想要订购今年的棉花。
旭家在城里有好几个布庄,向来是需要棉花的大户。旭明宥这边的管事匆匆赶来禀报,道:“大公子,旭二爷旭三爷那边已经派人到外地去收购棉花了,咱们要不要也加紧派人去?”
因为再晚下去,棉花的价格势必上涨,到时候就毫无优势可言。
旭明宥一朝被蛇咬,现在对旭沉芳非常警惕,时时注意着他那边的动静。
旭明宥问:“旭沉芳那边是何反应?”
下面的管事应道:“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大抵是觉得自己分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可能不打算做棉花生意了。”
旭明宥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干坐着等旭沉芳那边的动静。不然这样下去,让旭二爷旭三爷抢了先,布庄的生意肯定又会被挤下去。
遂旭明宥便加紧派人追上去,到外地抢购棉花。
旭沉芳这边,皇帝不急太监急。
管事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可见自家主子毫不着急,每天优哉游哉的,铺子管事都快哭了,一再催促旭沉芳道:“老板,咱们不做棉花生意了么?您要是再不赶紧,都被别家订下了,别说棉花了,连根毛都没有!”
旭沉芳抬脚搁在小几上,双腿修长,慵懒十足道:“城外不是还有那么大片的棉花地,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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