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顺口道:“不是被你勾走了么。”
殷珩似低低笑出声。
他缓缓靠近,微垂的视线往她唇上停留了一下,这时外面已经在召集人马了,他也要出去,但在走前还是往那唇瓣上缠绵片刻。
孟娬呼吸被他掠夺,总算回了回神。
唇齿厮磨间,听殷珩与她道:“方才说的都听进去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孟娬脑子自动回放了一下,道:“好好玩,但要小心,那边风景不错可以弥补没能踏秋的遗憾。还有不必理会太后那些人,放风筝的时候小心点跑别摔着,是这些吗?”
殷珩道:“记着了就好,是这些。若有什么事,就叫人传信给我。”
孟娬点点头,“知道了。”
“别让人钻了空子。”
孟娬眯着眼,道:“你别担心我,你好好留心,别让人趁着狩猎放你冷箭就行了。”
他缓缓笑,直起身道,“我先走了。”
孟娬巴巴地望着殷珩的背影出帐篷。
他将将走出帐外时,孟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相公你今天可真好看啊。”
他回身,随手放下帐帘的空档,见她一脸颜狗病入膏肓的表情,不由失笑。
很快,外面响起了错落的马蹄声,狩猎的皇室和王公大臣们相继纵马跑进了树林里,后面的侍卫带着猎狗紧随而上。
一阵你追我赶,动静着实大。
皇帝那头风风火火地打猎去了,太后和皇后这头也没闲着,召了女眷往草原去。
对于年轻的小姐们来说,可都盼望着这一刻呢。
那草原有一种萧索辽旷的美,坡度不高,但是有风吹来,每年迎冬礼这天都会有一场赛风筝。
拔得头筹者能得太后皇后的奖赏不说,光是三五成群地玩闹一番也十分尽兴的。
孟娬带着烟儿和崇仪也跟着一同去了。
崇仪对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但烟儿早已按捺不住两眼放光了。
宫人准备有几十只风筝,正整整齐齐地摆在草地上,五颜六色、形态各异。
年轻的女眷也不管是已嫁的还是未嫁的,均可上前挑选自己喜欢的风筝。
就看最后谁的风筝飞得最高,便算是赢了。
太后和皇后以及一众贵夫人们,便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饮茶聊天,说说哪家的小姐到了适婚的年纪,哪家的少爷公子又还尚未婚配等等。
说到底,这也是个众夫人们相看自己儿女婚事的好聚会。
孟娬站在枯黄色的草原上,举目而望,可见远方的山谷沟壑,蜿蜒绵亘,草木衰零之际绽放出人间最后一抹色彩。
虽说入冬了,但山林树木被秋意染上了姹紫嫣红,还没有凋零得彻底,她还能隐隐看见那份荼蘼秋色在人间留下的蛛丝马迹。
殷珩说得不错,这里视野好,景致也颇好。
烟儿则完全被那些花花绿绿的风筝给吸引了,蠢蠢欲动道:“王妃,我们去选只风筝吧?”
说是让孟娬选,可烟儿的目光早就紧紧地锁定在一只彩凤风筝上了。
年轻姑娘们都在这片草地上散开,或在婢女的帮助下亦或在熟悉的闺中密友的帮助下开始放风筝了。
大家都迎风而跑,可跑着跑着,刚飞上空中不高的风筝就又坠落了下来,鲜少有人能前几次就把风筝给放上高空的。
孟娬她们也是如此。
烟儿跑得不够快,而孟娬今天穿着也不够方便,两人便一致决定交由崇仪拉着风筝跑。
孟娬和烟儿负责在崇仪起跑的时候,稳稳扶着风筝保持平衡。
烟儿兴奋地把风筝线卷递给崇仪,道:“你快去快去,站远一点,线拉长一点,一会儿跑起来的时候才能飞得高。”
崇仪嫌弃地看了看手里的线卷,一边照着往前走一边道:“真不知这破玩意儿有啥好玩的。”
她对那群皇室的女人实在是很不顺眼,哼了一声又道:“这么显摆,还放什么风筝,怎么不放几个人到天上去玩玩。这点破事也好拿出来比赛,比赛吃风筝都比这好看。呸,一群吃饱了撑的。”
孟娬听得个隐隐约约,好笑道:“崇仪,你嘀咕什么呢?”
崇仪应道:“我想送她们上天。”
转眼间,崇仪就站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孟娬和烟儿一人扶着彩凤的一边翅膀,烟儿颇有经验地对崇仪道:“你跑的时候我们就松开风筝,你别停下来啊,它还没飞稳的时候你一停下来它就坠落了。”
崇仪撇嘴:“怎么这么难将就。”
嘴上这么说,可实际行动上却非常配合。
叫她跑的时候,她就抓着线圈在草地上快速地跑起来。
所至之处掠起一道风,吹起小姐们的裙子,也吹翻她们手里的风筝,惊得小姐们叫声连连。
孟娬见状,约莫是被崇仪勾出了玩性,她突然也好想去玩。
孟娬带着烟儿就去追崇仪。崇仪跑了一个大圈,手里的风筝也成功地飞上了空中。
孟娬从崇仪手里接过线圈,笑眯眯道:“眼下风正好,还能飞得更高。”
烟儿在一旁心痒得跳脚,巴巴地望着风筝,道:“王妃,给我也放两下呗。”
孟娬:“等等啊,我再放两下就给你放。”
等到那风筝飞稳了,高高地翱翔在蓝天下,那彩凤的尾羽轻盈飘逸、五彩斑斓,着实非常漂亮。
孟娬把线圈交给了烟儿,道:“可不要让它摔下来了。”
孟娬交待了烟儿,回头就与崇仪再去要了两只风筝来。
那两只风筝也先后被送上了天。
于是天上三只风筝并排着飞,地上三人并排着放。
崇仪居然发现,这玩意儿还有点好玩!
而孟娬居然也发现她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但是兴致来了挡都挡不住!
烟儿就更不用说了,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的热情。
孟娬一边往高空放着风筝线,一边对崇仪说道:“你玩腻了吗,一会儿玩腻了我们就找个由头回去,看看能不能弄两匹马进树林里打猎去。”
其实她刚开始是对打猎比较感兴趣的。
崇仪道:“这种女人家的东西,再玩会儿就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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