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一被他放倒在榻上。
窗外的星斗如织,蛐蛐儿声在草丛里时不时唱一段儿。
窗棂蒙上一层白月光,依稀有些被晶莹的夜露所滋润。
孟娬睡梦里,感觉被人揽入怀,扣着腰身。掌着她的手十分温热有力,她往那方让她迷恋的怀抱里又蹭了几许。
似乎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殷珩这一觉睡到第二日大天亮。
孟娬昨晚觉得踏实,他未尝不是如此。
在外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便罢了,心里还时时担心着她的安危,而今实实在在地把她搂在怀里,他又怎会不踏实呢。
孟娬比他先醒,睁着眼睛看了他许久。
想着他以往的起床时间极赋规律,可今早他都没醒,可见他是真的累极了。
孟娬看着他眼睑下方的青影似乎淡了一些,可也不忍心吵醒他。
外面一直无人来打扰,孟娬见天色委实是不早了,便想轻轻起身,收拾一下出去看看。
结果她将将动了动身子,被殷珩察觉到了,殷珩手臂一收,就又将她卷了回来,紧紧压在怀里。
孟娬一动不动,然后发现他依然没有醒。但就是不会放她离开他的身边。
她试了两次,都被他给捞了回来。
孟娬也怕反复多次真的会吵醒他,索性就放弃挣扎了,枕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睁着眼瞧他。
她瞧了一会儿,笑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又睡了个回笼觉去。
等她回笼觉都睡醒以后,睁开眼睛时,冷不防撞进殷珩看着她的视线里。
“你醒了啊。”孟娬道。
……
期间,烟儿到院子里来,问嬷嬷道:“王妃还没起吗?”
嬷嬷笑道:“王爷几个月没回呢,这会儿哪能起。不急不急。”
等到起身沐浴后,孟娬在桌边坐下,嬷嬷往房里传膳,孟娬便问烟儿:“现在几时了?”
烟儿应道:“未时了呀。”
***
这阵子,殷珩和崇咸他们都不在,王府里只有崇仪一个近身侍从,崇仪办事利索,也有几分与崇咸相似的雷厉风行,就是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弦,不得放松。
现在大家都回来了,便不用她再担心什么。天塌了还有王爷和崇咸顶着,她怕甚。
于是崇仪又不可避免地变回了老样子。
比如眼下。
崇礼跪在院子里准备受罚,崇咸往兵器架上挑了根不粗不细的棍子,周遭都有侍从暗卫看着;崇仪便躺在屋檐下,嘴里叼着个梨,一脸幸灾乐祸地道:“崇礼,你这个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我见你捱棍子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三次,啧啧,你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崇礼大方地承认道:“这次委实是失了分寸,坏了王爷的事,是我该罚。”
崇仪便对崇咸道:“你可别仗着跟他是兄弟,就手下留情啊,否则回头我跟王爷告你。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让我来。”说着她就把梨塞在嘴上衔着,拍拍手准备来大干一场。
这种事她一直都很热衷。
崇咸白了她一眼,道:“吃你的梨吧。”
崇仪嫌弃道:“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还省得出身汗呢。”
随后她一边啃梨,一边见着崇咸手里的棍子一下下落在了崇礼的身上。崇礼绷紧了身体,但显然是痛的,到后面闷哼了几声。
崇仪不由问崇孝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崇孝简单道:“抓到个敌方的人,王爷要留活口,但被崇礼失手杀了。”
等崇礼罚完,此时殷珩已经陪孟娬用完饭,带着崇咸便出了一趟家门。
昨个殷武王在大理寺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后来孟娬才得知,他是真的派人挨个到那些先前口舌生非的官宦女眷们家里去,把人家的儿女拎出来,分别与父亲来个滴血验亲。
滴血认亲这法子哪里靠谱,也就诓诓这些古人。
结果显而易见,这些滴血验亲的,有的相融了,有的不相融。听说后来,还真拉扯出几桩私情。
有关殷武王妃的流言,在殷武王回京以后的第二天,便像是被一刀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珩虽还没去上早朝,朝中有关太后去大理寺越俎代庖一事便被朝臣们纷纷谏言弹劾。
说轻了是影响大理寺办案,说严重了便是涉政。
太后深居后宫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被朝臣们这般大肆弹劾过,她向来注重自己的尊贵形象,可如今因为殷武王妃这事,外面对她的态度都是不赞同。
太后怎能舒得下这口气。
倘若她真把孟娬处理掉了,即便有这些损失,也让她好想点。可关键是,孟娬也还好好活着,半点损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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