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亮相,众人对谢元的观感各有心思。
大部分人都被谢一手给震惊住了,连连发出了喝彩声,不由地对谢元这个身量和年纪在军中都不够看的少年人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欣赏之情。
而扔给她长枪的陆安陆教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之后,从而判断出谢元虽然身手招式都练到了令人敬佩的地步,可是力量是她的短板。
虽然出乎他原先的轻视的预料之中,但是也远远达不到令他重视的地步。
毕竟在他看来,习武之人的力量才是根本。
而准备跟谢元对峙挑战的马国公的儿子马朔呢?
他看见谢元这一手也觉得俊得不行,不由地嫉妒地扭曲了表情,说了一句:“花拳绣腿!”就抄起了长枪冲了过去。
他咬牙切齿地用尽了全力冲了过去。,一心要将谢元一招毙命……不,一招制服了。
谁知谢元一个挪步闪身错开了攻击,反手一拍,长枪上的红缨像是绽放的花儿一样,“噗”地一声闷响,扫在了马朔并不稳的下盘上。
他刚刚抬了脚,用了猛劲儿,被谢元一下子打在腿上,比长跑绊了一跤都狠,一下子就摔飞了出去。
那般的狼狈,不是几句话能形容的,只能说,要不是他还有些底子,都能被自己手里的长枪给戳死。
这一下,身后队列里头的窃笑声更明显了。
马朔没有料到自己连一招都没过,就败了下来,一心觉得这是个意外。
而谢元皱了皱眉,隐隐很是失望。心想这禁军的素质也太差劲了,着实跟自己预期的差太多。还不如自己的亲兵队伍呢。至少能从她的手里躲开好一阵子。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的亲兵之所以那么能躲,纯粹是适应她出手敏捷的速度,慢慢挨着打锻炼出来的。
毕竟她的路数是靠速度增加打击力度,一刀能将石锁给劈成两半的人,论速度恐怕这世上真的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她。
“你输了,承让。”谢元拿着枪杆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准备走上前去,将对方从地上拽起来。
这是她在军营里头训练属下时,养成的习惯。
毕竟都是自己人,输赢不重要,只是训练切磋罢了。打过了之后,为了表示友好,她总是上前去,将对方给拽起来,然后还体贴的替对方拍拍尘土什么的。
而马朔不是这么想的。
他见谢元从对面走过来,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呢,抓起长枪,“啊”的一声大喊,一个横扫千军就朝着谢元的退部扫了过去。
谢元一看这个架势,有些不耐烦了,心想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她又不喜欢欺辱弱小,跟你这样水平的打多无趣。
这么想着,她将手中的长枪撑在地上,借着支撑的力道,一个飞身横跳兔子蹬鹰,皂靴都被她蹬出了幻影,一脚踹在了马朔的胸口上。
马朔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锤子砸中似的,胸口的气息一闭,眼前一黑,差点闭过气去。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远远地摔在了地上。顿时身上的骨头关节摔得“嘎嘎”作响,像是要散了架子一般。
这一脚太快太狠了。要说前头那一个拍枪,用的是巧力,这一下真是实打实地用的她自己腿功的力量。
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震惊不已。
尤其是陆安陆教头,他怎么也想不到,像是谢元这样的年纪,这样单薄的身板,能打出这么重的力道来!
没有人会怀疑,就她刚刚这一脚,若是踹在了马朔的脸上,马朔绝对没有命在。
谢元浓密的眉头轻轻地皱着,一双丹凤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马朔时,天然带着藐视不屑的意味,她冷冷地问:“服不服?还打吗?”
马朔恨得咬牙,捂着胸口想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一下没有起来,还是旁边的队列里头出来了了连个人,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的,关心地问道:
“怎么样啊?你没事吧?”
马朔又气又羞,胸口还疼,他剧烈地喘着气,冲着谢元说道:“姓解的!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说罢就被人搀扶着离开了操练场。
孙田和肖二蛋一看他们家将军果然又得罪了人了,还是马国公家的公子。不由地有些紧张。
肖二蛋着急,冲着马公子被搀走的背影喊道:“比试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能记仇呢?!!”
马公子听闻,扭过脸来,给了他们一个怨毒至极的眼神,脸色铁青,一句话没说,继续走了。
孙田都被马公子那个表情给吓到了,不由地小声抱怨道:“你这话是不是又不合适了,我怎么感觉他更恨了呢。”
谢元将手里的长枪提着,走到了陆教头的跟前,双手捧着,规规矩矩地递还给了陆安,说:
“多谢。”
陆安此时的眼睛里头多了一些真诚的味道,对谢元说道:
“解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是少年英雄,真是开了眼界了。”
“哦,陆教头客气了,改日我还想跟陆教头切磋一二。”
陆教头一听,不再是一开始那种阴阳怪气,似笑非笑的语气了,而是连连摆手说道:
“不敢不敢,我年纪大了,比不得解将军手脚轻快灵活,肯定比不过,就不自取其辱了。”
谢元抿了一下唇,对于让旁人终于承认她的实力这回事,她自然高兴。眼睛里头也带上了些笑意。
陆安转身对着身后那些列阵的禁军兵士们说道:“以后就由解将军指点各位枪法吧,在下自愧不如,告辞。”
说罢,他像是躲什么似的,拿着枪,颠着小步就从谢元的身旁经过,跑走了。
谢元侧了身子,目光追随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觉得这个名叫陆安的教头有些有趣。
孙田他们此时围了过来,聚在她的身边,忧心忡忡地问道:
“将军,不会有事吧……我看那个马公子真是恨你恨的紧。他爹毕竟是国公,万一在陛下跟前说些什么,不好罢。”
谢元收了笑容,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说道:“现如今都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再说,比试比输了罢了,上哪儿说理去他也说不通啊,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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