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正月底,余道林和向晴的婚期定在二月十八。
宁宴也帮着忙前忙后准备着。
裴延最近很忙,都是晚上回来睡觉,和宁宴闲扯几句,一早就走了。
宋长明回了一趟子宁县,谈好了个矿山后,又带着金树和裴延的一个属下,再次出门去了,这次谈妥了,就能完全拿下矿山了。
“你要回京城?”宁宴正喝茶,呛了一下,“将军莫不是回京悄悄成亲吧?”
上次就说圣上为了奖励他,给他赐婚了。
现在回去成亲也合情合理。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裴延很烦,一点都不想离开子宁县,他郁闷了一刻,又用手肘拐了拐宁宴,“我要真成亲,你就不表示表示?”
宁宴认真想了想礼钱该出多少。
“三千两!”宁宴抠抠搜搜说了个数字,再多她就想和裴延绝交了。
裴延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指着宁宴,“你这女人,简直白眼狼。”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白眼狼了?我出三千两你要不满意,你可以和我谈,以我们的交情五千两也不是不能争取。”
裴延气得心口疼,关键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就是不想看到她。
“爷走了,懒得和你说。”裴延起身往外走,走了十多步,又回头问她,“我一走少则三个月,你不会偷偷成亲吧?”
那什么宋长明的婚事,她可还没退,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留着过下一个年吗?
“啊?”宁宴莫名其妙看着他,“我和谁成亲?”
裴延被噎了一下,但随即嘴角又飘了起来,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也对,你这种凶巴巴还养不熟的女人,没人愿意娶你。”
“祝你骑马磨破腚!”宁宴白他一眼。
裴延哼了一声,心情不错地回了军营,至少,这女人对谁都一个德行。
她眼里只有案子和钱。
“爷,京城又来信催了。”十文将信递给裴延,“圣上也真是奇怪,这点小事也非要您回京一趟。”
“数百里的路,来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裴延更火大,但他已经推了好几次了,这次推不了了。
最重要的,最近京中局势有点古怪,他也确实要回去看看才放心。
“你安排几个人,暗中护着那边。”他怕他走了,宁宴瞎捅娄子,又没他给兜底,她让人给欺负了。
那女人,办事的时候胆子忒大,真不知道她这种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没被人暗杀了。
“知道了,属下这就是去安排。”
裴延晚上回府里吃了顿晚饭,连夜就走了。
宁宴站在路边冲着裴延挥了挥手,“将军,早去早回啊。”
裴延笑了,“我尽量吧,你也别思念成疾。”
“会想将军的。真怕我把事情闹大了,没将军给我兜底。”宁宴叹了口气。
“正好,让你长点教训。”知道我的重要性。
宁宴挥着手,“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正好,我去看看余道林的婚房。”宁宴刚说完,白起和柳叶跟上来,柳叶道,“你的哼哈二将不在,我和白起顶上。”
宁宴捏着她肉肉的脸,“平时我走不动,都是金树背我的,今儿表姐背吧。”
“去去,我一个窈窕淑女,才不会大街上背着人呢,多不体面,别人还以为我是你的坐骑。”
宁宴大笑。
两个人打闹了一通,白起扯了扯宁宴的衣袖,她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
“我背你。”他说得一脸认真,还半蹲在宁宴前面。
前面和柳叶对视,柳叶吐了吐舌头。
“我不累,”宁宴赶紧将白起拉起来,“等我累了再让你背我。”
白起打量她,不知道想了什么,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去余道林家,却没有想到扑了个空,余母笑着道:“没会儿向晴娘来找他,两个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
“你们坐会儿,他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事,我们四处看看,喜房弄得怎么样了,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宁宴三个人到处看了看,也没多留,就离开了余家,晃悠着往家去。
刚到家门口,柳占正冲出来,神色慌乱地指着后面的巷子。
“快,快去向家,他家出事了。”
宁宴一愣,跟着柳占走,边走边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邻居来喊我,说向家一家人在家里哭,估计向东又犯浑了。”柳占道,“我们去看看,别又把向晴给卖了。”
宁宴想到了余道林,刚才向母去喊他。
他们几个人没到向家,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向母的哭声,和向父的骂声。
“怎么了?”柳占先进去,宁宴随脚进门。
一进去就看到向家老夫妻两人坐在地上哭,余道林并不在家,也不见向东和向晴。
“柳占,宁宴。”向母冲着宁宴过来,抓着她手臂,“向、向东那狗东西,将向晴卖了啊。”
说着又受不住哭了起来。
宁宴只好问向父,向父抹了眼泪,说话清晰一些,“上午我们出去卖豆腐,寻常中午到家,向晴都会将饭菜做好了。今天到家却冷锅冷灶的。”
他们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向东输急眼了,就会捆着妹妹拉着青楼去卖。
今天他们感觉也不好,立刻出去打听,向父道:“一问就问到了,中午的时候,向东带了个马车回来,在家门口停了一刻钟就走了。”
“我们猜,他可能将向晴绑走了。”
但他们一下午将子宁县青楼都找遍了,也没有问道。
不但如此,他们还找了几家赌馆,也没看到向东,真是没法子了,去找余道林帮忙。
“余道林呢?”宁宴问道。
“他回镖局了,镖局人多说会帮他一起找。”向母哭着道,“要是向晴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活了。”
柳占和柳叶说了几句,也跑出去找向东去了。
“这个狗东西,抓到了打断腿吧。”柳占骂道。
宁宴去了向晴房里,她婚期快到了,房里挂着大红的嫁衣,一方快要绣好的鸳鸯盖头,正静悄悄地放在炕头上。
针线箩筐在炕几上,棉袄搭在另一侧,炕下有双鞋。
宁宴拿起桌上的喝了半杯的清茶闻了闻,喊来向母,“这个茶杯和茶几上的茶壶不配套,是这个房里的吗?”
“这是堂屋的茶杯。”
“茶里有药。估计向东迷晕了向晴,扛着上了马车。”
棉袄和鞋子都在家里,向晴被带走也没有哭闹,她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知觉了。
“向大娘,”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找到向东了,就在城东的赌场里,他拿了一千两出来赌,你们快去看看。”
向母吓得晃了一下,“杀千刀的。”
宁宴心却沉了下去,一千两?
青楼收姑娘,开不了这个高价,她心头转着,隐隐想到什么,又没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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