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音轻轻拍了一下小雨的额头,笑道:“我平时亏待你了吗?区区几文钱,何必跟一个孩子如此计较?”
“那孩子小小年纪就出来谋生,家境肯定不易,你怎么忍心占他的便宜呢?况且,你缺这几文钱吗?”
小雨摸着额头辩解:“我攒的钱都是为了将来做嫁妆,能省则省,不能随便浪费。”
说罢,她拿起一块百花饼大口咬下,眼睛眯成了月牙形,显然对饼的味道非常满意。
王清音与主事各自取了一份,同时也递给楚天歌一块,而楚天歌婉拒了,他不喜欢甜食,相较于甜腻的百花饼,他更偏爱烤鸡的滋味。
这样的偏好,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似乎都未曾改变。
他离开了片刻,归来时手中已握着一只烤鸡。
“走吧,去河边瞧瞧。”
楚天歌边嚼着烤鸡边引路,领着王清音与小雨向河岸进发,留下主事守护着马车。
途中,三人还不忘挑选些小巧的纪念品,诸如竹制的书签和刻有祈福语的小挂件。
“这些小物件,求的是平安和吉祥,带回家摆放,我给你的,定要妥善保管。”
楚天歌将一枚竹制书签别在王清音的衣襟上,叮咛道。
王清音抬手,展示着手腕上的精致手链,笑道:“楚郎放心,你的话我都铭记在心。”
“那就好。”
楚天歌牵起王清音的手,漫步在绵延不绝的柳林间,偶尔有几只翠鸟掠过柳枝。
清风徐徐,柳絮飘飘,携带着清新淡雅的柳香,恍如世外桃源。
望着四周的柳色美景和温婉的王清音,楚天歌不经意间吟诵起了前世熟记的《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既描绘柳树之美,又暗含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诗,恰似此刻的楚天歌与王清音。
王清音同样学识渊博,一听便知诗中深意,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楚郎真是才华横溢,这诗吟得好,不过又在逗我了。”
楚天歌拥着王清音笑道:“咱们就结婚了,婚后自会有儿女绕膝,家庭和乐,何来逗趣之说?”
“况且,今日来这柳岸,不也是你的提议么?”
“楚郎你最会捉弄人了。”
王清音轻轻敲打着楚天歌的胸膛,脸颊绯红。
楚天歌笑道:“你不喜欢我这样‘欺负’你吗?”
王清音哪里招架得住,依偎在楚天歌怀中,一时无言以对。
正当楚天歌与王清音情意绵绵之际,小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姑爷,小姐。”
楚天歌回首,只见小雨蹦蹦跳跳地向他们跑来,身后跟着一位手持折扇、身着青衫的俊逸青年青年公子。
青年身后,还有一位沉默的随从老头,显然担任保镖之职。
“姑爷,小姐,刚刚我遇到危险,是这位青年公子救了我。”
小雨胆怯地说。
楚天歌和王清音同时望向那位青年,只见他唇角含笑,面庞清秀,实属美男子。
论相貌,他只略逊楚天歌一筹。
但若论气质,却相差甚远。
怎么说呢,这位显得有些柔弱。
即使距离颇远,楚天歌也能嗅到一丝脂粉气息。
楚天歌擅长易容,对于是否女扮男装,他一眼便能识破。
他很确定,这位确实是男性。
一个大男人涂抹脂粉,香气飘散,怎能不让人觉得柔弱?
“多谢这位青年公子搭救我的侍女。”
楚天歌上前施礼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遇见女子求助,出手相助乃人之常情。”
青年回礼道:“在下张月华,请问阁下是?”
张月华?连名字都透着几分柔弱。
或许出于男人的本能,楚天歌对任何靠近王清音的男性都心存戒备,颇为不悦。
楚天歌淡淡道:“在下楚天歌,这是我的伴侣,王清音。”
“原来楚兄已成家立业,真是令人羡慕。”
张月华扇动折扇,道:“楚兄英姿勃发,王小姐貌美如花,简直羡煞旁人。”
“对了,二位也是去百花庵吗?正好同路,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结伴?
楚天歌眉头微蹙,对这位柔弱的青年更加不满。
这家伙莫非心怀不轨?楚天歌心中警觉升起。
若真有人心怀歹意,楚天歌绝不介意让对方“净身出户。”
王清音轻声说:“不必了,我们有事在身,恐怕会耽搁青年公子的时间。”
“不会,不会。”
张月华仿佛未察觉到两人的疏离,爽朗笑道:“相遇即是缘分,今日有幸与楚兄夫妇相识,实为张月华之幸。”
王清音神色尴尬,心想这人实在没有眼力劲。
楚天歌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他真不知道这位柔弱青年是真的迟钝还是故意装作不懂,王清音如此明显的拒绝之意竟未听出。
楚天歌虽无奈,却也不能无故动粗,只好任由他跟随。
一路上,张月华的嘴几乎没停过。
问这问那,喋喋不休,扰得楚天歌心浮气躁。
“楚兄,今年贵庚几何?”
“楚兄,你是如何与夫人结缘的?”
“楚兄,你这一生打算娶几位夫人?”
“楚兄,你偏爱何种类型的女子?”
面对喋喋不休的张月华,楚天歌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不可能吧?
这家伙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因为张月华自始至终一直问楚天歌,而且视线从未离开过楚天歌,仿佛王清音根本不存在。
那炽热的注视让楚天歌感到全身如同被电流穿过,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每当与张月华的眼神交汇,楚天歌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有一股寒流从脚底直冲头顶,带来一种莫名的不适。
经过眼神的确认,他意识到,这是个他难以招架的人物。
楚天歌的猜测偏了方向。
原本以为这位异装者的目标是王清音,怎么也没想到,他真正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他感兴趣的并非女性,而是同性。
楚天歌早有耳闻,京城里某些权贵的后代行事颇为出格,他们不仅追求女性,还对男性产生兴趣。
更有甚者,大胆地带着男性伴侣招摇过市。
未曾想,这样的家伙竟会找上门来,这让楚天歌感到极度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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