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在船码头空地上,面对筛选后的一千五百多年轻人:“你们愿意跟我去海岛上打拼,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不过我家财有限,只能招收五百名,就算再多点,也有限,你们这么多人,我肯定无法全带走,怎么挑选,都难以抉择,放弃谁,都是冷落你们滚热的心。
这样把,我这里有一些书,会让人送到那边山顶上,我再让人准备些馒头,你们每人先吃两个馒头,休息一会儿,等我号令,一起出发,谁能拿到竹简,再送回我这里,我就把他名字和家庭住址记下来。”
被拦在外面围观的人听不到张易说什么,这些孩子却感到很兴奋。
“什么都没干呢,先吃两个馒头,这小子真是仁义啊。”
“怎么说话呢,以后是东家。”
“他是让人吃饱了再跑,不然有人饿肚子,怎么跑得过吃饱的人。”
“这么说是要找跑得快的,我们是开荒种地啊,跑得快有用吗?”
“海岛上干活,台风来了,跑得快才有命。”
“台风,你骑马和台风跑跑看,跑得快的人腿脚伶俐,做什么事都麻利,他是要选勤快的人,像你这种又懒又胖的,还能吃,他要你去干什么?”
“我胖怎么啦,干活有力气,一个抵得上你两个,你这种小麻杆,风一吹就掉海里,去了能干什么?要我来选,才不会要你。”
“嘿,马上比的是跑去拿竹简,看我能拿到还是你拿到吧,至少我跑得快。”
……
馒头早就准备好了,维持秩序的护卫让他们排队去拿,拿到的就到另一边,否则几口吃完,别人还没拿到,再插队就不好了。
馒头不小,但是半大小子胃口都不小,基本上到手后,分把钟就吃完了,然后就在另一边看着其他人排队。
因为有馒头吃,又有不少看热闹的孩子,也溜进来,只要岁数不大,也不太小,维持的护卫并没有赶他们离开。
等所有人吃完,前面路口有人摇红旗了,说明山顶上也有人摇红旗,张易才指着红旗说:“看到远处那座山吗?从这里到山顶上,一路上有几面红旗,跑到山顶的红旗边上,才
会有人给你们竹片,记得拿了竹片就回来,去的时候要赶紧,回来就不要着急了,只要拿到竹片的,我们都收。”
远处小山只能看到影子,张易用接力的方式,把人指引到山得好听,当然不是临时起意,山顶的竹排确实是书拆下的,只是提前被刻上阿拉伯数字,去山顶发排的人,只要按照张易要求,按照顺序,拆一个发一个,就会按他们到达顺序发给他们。
张易亲自在下面等着,只要看看竹简上的数字,就能知道他们名次,他们的体力也就一目了然。只要记录下来,以后给他们分配当兵还是开荒时,就有了直观的依据。
还没到半个时辰,一个看起来就善跑,脚程很快的人就回到张易这里,交上自己的竹简,其他人还不见影子。
“挺快啊,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亲叫什么?”
“还要登记这些啊?”
“是啊,不然你有什么事情,写信回来,怎么送到你家里?家里要寄送点东西给你,又怎么知道是你的?”
“我不会写信,种地还能读书?”
“有人会帮你写信,如果你表现好,帮你写信的人,也会教你读书。”
这跑第一个的,明显训练有素,很可能是有人派来的卧底,张易目视边上虞家管家,见他表情,就知道这人的地址是瞎说的。
这人以为随便报个名字,编个地址,就能蒙过去,
根本不知道张易还会派人去他们家里慰问,如果名字地址不实,根本没法通知他出海。
慰问不仅仅是普查,在哪里乘船,上谁家的船,都是慰问时通知的,瞎说的人是得不到消息的。
张易送到山顶的竹简,当然不止五百片,只要能到达山顶的都会有,交回竹简,登记好后,就让他们离开了。因为不少人放弃,到了最后,除了亲自登记的张易,没有人知道他收了多少人。
没让他们多等,当晚就有人去他们家里,通知明早登船,到第二天,只要去家里慰问过,直接就把人当场带走,然后送上船。
因为是多个码头,多艘船同时送人,船等满员后,就会开船离开,仅仅两天,所有人都送走了,就算有心人想知道,到底送走多少人,也来不及计算。
身体条件好,身家没问题的年轻人,才会去几个小岛训练,跑得慢的,真的是去种地,还会是分开居住,一船几十人居住在一起,开荒一大片地,平时根本不准他们乱跑。因为允许开荒的人写信回家,才不让他们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至于训练的,是无法写信回家的,家里也以为是他们表现不好,才不允许写信。
这帮人除了开荒种粮,还是后备兵员,劳动之余也会接受一些队列训练,甚至启蒙读书。
张易这次总共带走一千一百三十人,其中两百五十六个是十五岁左右的孩子,他们岁数小,能坚持跑下来,也获得了机会。因为报名前,说过年龄限定,他们家长接到出发通知后,还以为自家孩子蒙混成功,根本不敢对慰问的人多说什么。
这帮人还在船上时,就各自领到工具,到了开荒点,就在负责协调的人指挥下,开始砍树搭建宿房屋。
等所有人上岛,分配已经结束,后面就是维持秩序了。
张易腾出手来,就召集张家来的五十二人训话,这帮人大多数晕船,上岛休息几天后,基本上也缓过来,现在兵员已经就位,把私兵交给他们之前,当然首先是统一思想,必须确认张易对这里的绝对领导权。
“我们都是家族兄弟,你们都比我年长,照理说,我应该以你们为尊,
但是,这里是私兵训练营,你们是我从家族里借来的教练,是替我训练私兵的,因此,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进行训练,以后如果作战,兵交给你带,也必须听我指挥。”
“我听张锴二哥的,凭什么听你的?”
“二哥如果听你的,我也听你指挥。”
“我也听二哥的。”
……
这些人并不买张易的帐,张锴是主家嫡次子,弓马娴熟,熟读兵法,在这些子弟中素有勇名,来的时候,他们以为是跟着张锴作战,结果到了这陌生环境里,张易这小子要当老大,当然不能忍,面对张易,他们也不需要忍,直接就当面反驳,好在有张锴在,他们都说听张锴的。
“来时,家父已经交待我,到这里一切都听张易的,我听张易指挥。”张锴一点都不含糊,在这些人殷切的目光下,立刻表明立场。
和这些旁支子弟不同,他已经听家主说了,张易不仅熟读兵法,还武艺高强,而且非常凶悍,是真能杀人的,就在去余姚路上,为了救走素不相识的女人,就敢孤身进野人窝里,当着很多野人,杀死野人的寨主,然后从容带人离开。
家主还告诉张锴,张易带着他们来余姚,是要对付阳明宫的许-昌,许-昌手下有上千剑士,在没有造反前还不能动,真要造反后,还会有上万狂热的信徒。
对手很强大,只有听张易统筹安排,才能成功,否则死路一条,因此他必须要听从张易命令。家主最后还特别强调:切记,切记不要带头反抗张易。
张锴是战将之才,运筹帷幄并不在行,这才是家主放心让他来这里的原因。
现在张锴明确表态,那些希望他出头的人,也立刻偃旗息鼓,话说得很清楚,再闹下去,就是不听家主命令了。这比违法还严重,因为在他们心中,家法是大于天的。
家主当然有识人之明,真要是跋扈之辈,会仗势欺压张易年幼,想反客为主的刺头,他也不会送过来。
见到这些同宗兄长终于不再说话,张易又笑着说:“首先,我练兵不是要谋反,因为张家以前是功勋家族,虽然没有爵位,却是上层家族,
谋反只能连累家族,还不会成功。
我们练兵的目的是帮朝廷扑灭谋反之人,现在兵我已经准备好了,只有提前把他们训练出来,到用兵时,他们才能帮你们建功立业。家主送你们来这海岛,是要给你们一个前程。
我们都是同宗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们再不齐心协力,还能指望那些招募来的士兵为我们赴汤蹈火吗?”
不过,在没有外敌情况下,说得再好听,练兵也是违法的,因此我们才来这个海岛上,秘密练兵,大家不仅要谨守秘密,还要密切注意士兵的动向,里面很可能有其他人派进来的密探,决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你们必须记住,从现在开始,这里没有张氏子弟,以后大家都用表字为名,千万不能泄露你们身份,否则传出去,就要连累家族,记住了,就算以后立功,上表功劳时,你们也和留地张氏无关,张氏祖上的功劳足够大,已经不需要再多功绩,这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画蛇添足。
你们想让自己后代,也能享受世家子弟的特权,只能靠战场上一枪一刀杀出来,这支部队就是你们的根基,虽然这里是我做主,但你们是为自己子孙后代拼杀的。
不管我这个主将才能如何,我们同宗兄弟,总归要比外人照顾你们,绝不会把你们当成挡箭牌。
好话就说这么多,下面是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