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的许望川阖着眸无力地躺在床上, 浓烈的酒气冲击着她的喉咙显得并不好受,她锁紧的眸就没松开过。
一路颠簸,让她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难受得紧,好不容易倒在了床上,享受着女孩温热的擦拭, 那种难受的感觉减轻了些,只是女孩手上的动作却又突然停了,导致那股酒气又冲了上来。
于是她不由得哼唧了几声,让处于走神状态的沈念一也迅速回神。
“……”
她收回飘远的神思, 红唇不满地抿了抿,只是手上的动作却还是那般轻柔,仿若没有用力。
“舒服吧。”
替她擦完脸和脖子,沈念一伸手替她脱了外套, 把被子给她带上一些, 把那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坐在床边的沈念一低头触及她醉红的脸庞,不由得伸手抚了上去,帮她摘了鼻梁上的镜框。
“头发要剪了。”纤手不由自主地扒了扒她挡眼的刘海, 又望了那削瘦的脸庞许久,她自顾自说道。
“水……”
许望川没理她这茬, 只闭着眸哼哼, 喉咙干涩得厉害, 声音自然也沙哑了许多。
“哦。”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的沈念一才想起这事来,起身拧开一瓶矿泉水喂给她。
清凉的水流入喉,让浑身难受的许望川才好受一些,意识也清醒了些,刚睁眸就触及女孩靠近的柔美脸庞。
她距离她极近, 近到她可以看见她浓密眼睫毛的排列和根数。
女孩微低着身体,气息温热清甜,侵蚀着许望川逐渐清醒不多的意识,让她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喉咙。
“沈念一。”
处在短暂清醒状态的许望川凝望着她秀美的容颜,低声喊了她的名字。
“嗯?”
沈念一还没有意识到两人姿势的亲密,见她没有继续喝水,便拿开了水瓶。
当她抬眸再对上那双不再冷静的眸,开始发楞,那里面似乎野火燎原,不再清白,跪坐的身体一瞬就僵在那里。
唇瓣一热,对方的气息就反馈了过来。
沈念一闭上眸,藕臂环着她脊背默许了她的动作,只是那泛白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柔软的床铺上,许望川这次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反而急迫焦急了很多。
“沈念一,沈念一……”她喊着她的名字,抬手就索了她的身体。
沈念一一口咬在她结实的肩胛,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手指恨不得划烂她削瘦的背。
如果第一次她是百般温柔,那么这次就是毫无章程地粗鲁和蛮横,沈念一想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反差会这么大。
天色逐渐鱼肚吐白,和上次一样,眼眸红肿含泪,嗓子都哭哑的沈念一被她欺负狠了,一停歇就如同一只柔顺的猫窝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满室熏香,女孩清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靠墙的那张凌乱的单人床叠着两具身体,被褥褶皱,弥漫着荷尔蒙混合的味道。
不知又睡了多久,床上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大脑恢复清醒的许望川闭眸按压了一下自己依旧晕胀的额角才缓缓睁开眼眸。
触目所及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的脑袋刹那就当机,瞳仁蓦然睁大,凌乱破碎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以及从胳膊上那挥之不去的柔软触感。
“许望川……”
兴许是不满她细微的动作,女孩合着眸掀唇嘟嚷了一声,娇软的身体本能地靠向她。
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勉强能透进来几束光线,导致房间还陷入昏暗的状态,看不清外面具体的情况。
许望川板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僵硬得像一块木头,眼眸也直直地看向墙角的某一个位置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她又和沈念一睡在了一张床上。
“抱抱我,许望川,咳咳……”女孩埋在她平坦的胸口,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似乎还没有醒,说话都是含糊不清,许望川伸直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烫人的体温就传了过来。
许望川顾不上心上的旖旎,伸手摸摸了她的额,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她发烧了。
想起昨晚自己过分的举动,许望川的脸庞不免红了些,随即便是自责和愧疚。
“沈念一,你发烧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眉眼担忧,用额头又贴了贴对方的额。
不同她身上的温凉,她的身体滚烫得厉害。
沈念一始终没睁开眸,只似乎缺乏安全感般地往她怀里躲,许望川想着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慢慢挪开身体起床。
只是她刚一离开,沈念一就挣了眸,隐约有泪光闪现,委屈得不行。
许望川的心一软,给她拉好被子,把自己的衣服迅速套上,随后便捡起她的衣服。
应该是帮她穿吧,因为沈念一就抿着唇睁着美眸望着她什么也不说,有些脸红耳热地帮她扣上背后的bra,许望川忽略这些只想现在带她去医院。
“马上就好了,从这里到医院也很快。”似担心她忍受不了高烧,许望川蹲下替她系鞋带时,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完全就是一副哄小朋友的语气。
沈念一就像一个木偶人一样任由她摆弄,身体难受得厉害,让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动。
给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只穿一件长袖的许望川牵着她匆匆从前台退房,随后直奔市医院。
用最快的速度挂号等医生过来打针,沈念一就坐在输液大厅,看着许望川拿着病单跑来跑去。
她白皙的俏脸泛着不正常的病态红,美眸出神地望着她的身影,身上裹着她黑色的外套,还是那种洗衣粉的味道,却很让人安心。
等着医生过来给她吊了瓶,许望川才慢慢消停下来。沈念一是受凉发烧,医生让她明天还过来输一天液,这让本就愧疚不行的许望川更加内疚了。
“等我一下,我去买早餐。”许望川给她接了一杯温水,见她点头后,才出去买早餐。
沈念一坐在靠椅上目送她离开,晕晕沉沉地想睡觉,只是她不在,她又不敢睡,不由得美眸就蓄了泪光。
许望川的速度一向很快,几分就钟提着几个打包好的包装袋回来。
里面有她爱吃的小笼包,瘦肉粥还有豆浆之类的。
“吃一口。”许望川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陶瓷娃娃,稍微碰一下就会碎,小心吹了吹温热的粥才喂给她。
沈念一兴许是想吃完早点睡觉,不挑剔地就小口小口接了过来,享受着许望川的投喂。
把胃填满后,她如愿靠上了她的肩再次沉沉睡去。
许望川一手揽着她贡献自己的肩膀,一手拿着她一口没动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吃着,秉承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她把没吃完的食物都消化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才察觉,大部分是蒋南煦的电话,也有几个是程橙的,估计是因为她和沈念一今天都没去上课。
她掐了电话,给蒋南煦发了一条微信,让她帮忙请个假,随便和程橙说一声帮沈念一请假。
蒋南煦应该是知道这和沈念一有关,所以也满口答应了,解决完这件事,许望川一直用右手打字的手指才缓过来。
输液大厅不乏很多情侣举止亲密,许望川揽着她的腰等吊瓶输液,任由眸里的温柔倾泄。
抛开其他,这样的她们就好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但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象,纵然有了肌肤之亲,她们之间仍犹如天沟。
这般想着,她唇边的笑意就一点点没了下去,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现在的她们到底算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如此美好的她。
她容貌绝美,家境优渥,未来必与良人相配,如今她们纠缠不清,无非是趁她感情空虚之时自愿做了她的慰藉品,等她再想要开始一段感情之时,想必就是她彻底退出之时。
她不过是一个趁机填补方简舟离开所剩空位的替代品而已。
许望川很清醒这点,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心,纠缠于这样的她。
对不起。
思及昨晚的冲动,许望川再望向女孩的眸色越发复杂晦涩,她拇指温柔地拂去她白瓷般脸上凌乱的发丝,眼神却停留在她熟睡的脸上久久不能释怀。
这是她爱了四年之久的女孩啊,是她情窦初开的对象,也是她触碰不到的白月光。
沈念一,我该怎么办。
清楚自己正在沦陷,许望川叹了一口气挪开视线空洞地望向角落一处。
如果奶奶做了支架手术,许家也没有那么贫困,和方家一样属于小康家庭,她们是不是就有了可能。
她还年轻,还会有很多的机遇,如果她比现在还要努力,将来进入社会上层,她是不是就配得上她了。
按照计划,她一定是要出国的,以她现在的情况,出国镀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没有计算她的未来,她是想去米国理工学院进修,为以后进入华尔街证券工作打下铺垫。
但是她出国不是一朝一夕,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等她再回来,沈念一还会在原地等她吗。
更何况在她心上从来都不曾有她的位置,将来有人入驻是迟早的事情。
光亮的输液大厅,明明她在她身旁,许望川心里却是空荡一片,她害怕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奶奶留不住,她也留不住,就如同她来到这世上,就是孤零零一人一样。
父母双亡,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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