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沈定珠的面前。
萧玄恪垂眸,目光毫不掩饰的炽热,上下打量着她今日的穿着。
沈定珠的乌发盘着两根素玉钗,她纤细的脖颈下,风姿盎然。
银花小袄,胸口鼓鼓囊囊的,让莲纹都像是活了起来,下配一条鹅黄流苏裙,露出来的粉蝶白底的鞋子,绣着两三枝碧桃,更显春意盎然。
萧玄恪越看越想触碰,刚伸出手,就被随后赶上来的苏问画抱住了胳膊。
“殿下,您怎么追着表姐出来了?”苏问画狐疑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穿梭。
沈定珠低头说:“太子殿下别误会,先前妾在宫道上,无意冒犯傅大小姐,后来王爷也教训过妾,不得再在外放肆张扬,所以妾才想着快些回去,并非心虚躲避殿下的责罚。”
苏问画眸中了然,怪不得沈定珠看到太子跑得那么快,原来是宁王让她避嫌啊!
她摇了摇萧玄恪的袖子,声音嗡软撒娇。
“殿下,这个不能怪表姐,她许是跟问画走的太近了,被别人记恨了也说不定,殿下,您就饶了表姐,放她走吧。”
苏问画还急着邀宠,当然不希望沈定珠在这里碍事。
萧玄恪却眯起黑幽闪烁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沈定珠。
半晌,他一声哈笑:“罢了,既然问画都替你求情,那孤也不会说什么,既然都是误会,你也别放在心上。”
苏问画面上登时露出娇柔的笑意,她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太子不为了傅云秋责怪沈定珠,看来,太子果真是有几分喜欢她的。
沈定珠福身要走,苏问画却道:“表姐,你等等,正好咱们两个方才讨论的事,我想问问殿下的意见。”
沈定珠心里咯噔一声,水润盈盈的丽眸深处,划过一丝猫儿般的恼怒。
苏问画这个笨蛋!
若是告诉太子,这件事全然变味了。
萧玄恪已经起了兴趣:“哦?什么事?”
苏问画兴高采烈地将她要做裙子的事,告诉了他,还特地点名:“听说绣坊司的夏冰姑姑绣工精湛,就让她为我赶制一件吧。”
萧玄恪目光莫测地朝沈定珠看来,却见美人始终低垂着脖颈,保持着柔顺的姿态。
苏问画见萧玄恪不语,又晃了晃他的手:“殿下,好不好嘛?”
她就是想让傅云秋知道,太子妃的嫁裳又如何?她身上的衣服,是太子亲口吩咐的,比起嫁裳来,朱红色的衣裙不遑多让!
萧玄恪看向苏问画:“问画,你有些无理取闹了。”
苏问画笑容一僵,慌乱之中,正想找补解释,却见萧玄恪笑了笑:“但孤愿意宠着你,就依你所言吧,不过,孤还有件事要吩咐你。”
苏问画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萧玄恪会答应得如此果断。
她忙问:“殿下请说。”
“孤有些想念你的炖汤了,今晚能喝上么?”
“能,问画这就去小厨房准备。”苏问画眼中神色明亮。
沈定珠杵在旁边,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萧玄恪不动声色地斜睨她一眼,搂着苏问画的腰肢说:“那你去准备炖汤,孤带着沈定珠,去一趟绣坊司。”
苏问画顿时愣住了:“殿下……和表姐一起去?”
萧玄恪回答得凛然:“裙子是她绣的,具体要绣成什么样,应该由她亲口告诉夏冰,不是吗?”
简单的一句话,就说服了苏问画。
她颇为感慨:“问画实在没想到,殿下如此注重问画的感受,那……表姐,就拜托你也为我跑一趟了。”
沈定珠就差当场打醒苏问画这个笨人了。
萧玄恪的三言两语,就能骗的她找不到北!
“恐怕不好,妾还得赶着回玉章宫,不然只怕王爷找不到人,便要着急了。”
萧玄恪负手,语气淡漠不满:“五弟正在勤政殿忙碌,暂时不会回玉章宫,孤都能抽出时间来去一趟绣坊司,你为何就不行?”
苏问画也跟着皱起眉头,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让沈定珠破坏了,免得太子反悔。
“表姐!你便是去一趟又怎么了?”苏问画焦急的目光,扫视着沈定珠。
事已至此,沈定珠闭了闭眼,只能道:“那妾就快去快回。”
她说着,告辞转身,飞快地先向绣坊司走去。
然而,没多久,萧玄恪的仪仗就追了上来,他端坐步辇内,侧眸看着沈定珠走的玉面粉红,萧玄恪不由得轻笑。
“沈姑娘知不知道孤最擅长什么?”
“妾不知。”沈定珠低下头,跟步辇保持了距离。
萧玄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把手:“孤最擅长的,就是在林场里追逐猎物,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猎物想要逃,却最终发现根本走不出孤的掌心。”
“有时候,一箭毙命,不如看着它走投无路,乖乖投身陷阱要来的更为快活。”
沈定珠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心下恶寒,语气还保持着镇定:“狩猎场上的事,妾不明白。”
装傻。
萧玄恪无声的呵笑。
到了绣坊司,正是晌午,夏冰不在,绣娘们也去休息了,唯有几个值守的宫女,看到太子以后,战战兢兢地请安。
萧玄恪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内:“去传你们大姑姑夏冰过来。”
立刻就有一个宫女去了,沈定珠避嫌地站在门口,也不进去,打算等夏冰来了再说。
然而,萧玄恪却指着她,对一个宫女吩咐:“你去给她量尺寸。”
沈定珠眉心一跳,转而纤秾的眼眸朝他看去:“殿下这是何意?”
萧玄恪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说:“你跟问画的身姿好像差不多,量了你的,多半也知道她的了。”
沈定珠眸光流转,带着淡淡的浅怒薄嗔,却让绝丽俏美的容貌,更为生动,如画一样精致。
萧玄恪看的入迷,直到沈定珠背过身去,对来量尺寸的小宫女道:“我自己来。”
她抽过软绳软尺,走进坊内,打算一边量一边记,却未料到,她只是转个身的瞬间,萧玄恪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沈定珠眸色惶惶,一扭脸,看见方才几个小宫女悉数褪去。
警惕攀上心头,她后退两步:“殿下,妾不是您的猎物,请您不要再这样捉弄妾了。”
萧玄恪眸底炽热如火海,他笑,更像是玩弄的神色。
“沈定珠,孤不妨告诉你,孤现在之所以肯留着苏问画,是因为只要她穿上那身衣服,就有三分的像你,三分也够了。”
“但是,孤随时可以将她舍弃,就要看你表现如何了。”他伸出手,想触碰沈定珠的脸庞。
沈定珠下意识挥掌躲开,态度冰冷地拒绝了萧玄恪的热烈。
萧玄恪眼色一沉:“怎么,不管苏问画的生死了?”
沈定珠昂了昂首,原本娇软的声线,此时清冷:“妾是王爷的人,只在乎王爷,苏问画怎么样,妾不关心,也不在乎!”
听到这句话,萧玄恪面色彻底掀起薄怒。
“沈定珠,”他声音咬牙切齿,眼神残酷,“孤就是允许你放肆太多回,你才忘了被强权所欺压是什么滋味,孤就算今日在这强占了你,萧琅炎他也不能有半句不愿!”
萧玄恪一把握住沈定珠的手腕,抬手就要拽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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