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看了一眼谢玄穆,云淡风轻道:“朝堂里的的水很深,云熙只想要好好活着,自然要远离朝堂争斗,而让三皇子彻底死心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他没能力招惹的人。”
谢玄穆的目光落在楚云熙身上,似乎是在打量着她,那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子能够这么敏锐的察觉出朝堂当中的动向。
“那你可知道,成了辰王妃,就彻底卷入了漩涡最深处?”
“我本就是尚书府家的嫡女,舅舅又是镇北大将军,这漩涡我根本就逃不出去。与其坐着等死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倒不如拼一把。”
楚云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看着谢玄穆的目光变得郑重起来,“王爷,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辰王妃的位置归我,你身上的毒我也可以帮你彻底解决,包你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楚云熙这话说完之后,谢玄穆便扬了一下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站在旁边的白祁开口道:“王爷身上的毒已经在体内存了二十多年了,我整个白家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出解决的办法,你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然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楚云熙倒也不慌,只是目光盯着谢玄穆的眼睛,“信与不信,王爷心中自有定夺。”
白祁皱眉,正想呵斥,就听到谢玄穆开口:“要本王相信你也可以,总要拿出点真本事来吧?”
“这是自然,自从庄子上帮王爷压制过毒性到现在已经半年有余,想必王爷体内的毒性又在开始蔓延了,内功无法动用。而云熙只需施七针,就可以让王爷重新使用内功。”
楚云熙语气平稳镇定,明显就是胸有成竹的模样,白祁听着她这话,却还是有些担忧,开口道:“楚家丫头,若你敢做什么小动作,今日休想活着走出辰王府。”
楚云熙听着白祁的警告,心中忍不住想要向他翻个白眼。
她又不傻,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辰王妃的这个位置而已,当然不可能将辰王给杀了,再说了,辰王体内本就有毒,自己再搞点毒进去,万一控制不好直接给他造成重伤那不是得不偿失。
她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唯一就是她和谢玄穆接触的时间还是太少,和他体内的毒更是仅仅打了一个照面。
之前能够帮助他压制毒性,也已经是费了大力气的,真想要帮他解毒,还是得再研究研究才行。
“王爷,云熙行针的本事承袭我师父,是绝对不可以被外人看去的。白神医又十分的聒噪,万一在他吵闹的过程当中,我下手一个不稳,扎偏了几分,那可如何是好?”
“你!”白祁咬牙,“我不在这里你若是对王爷不轨怎么办!”
楚云熙嘴角抽了抽,对王爷不轨?哪个不轨?
这白神医医术是不错,就是人有些自大,听不进人话,还低情商说话不会措辞。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若是真要做什么坏事,恐怕还没动手就已经被你家王爷给掐死了。”
谢玄穆也忍不住在心中轻笑,他开口道:“白祁,你先出去吧。”
“王爷!”白祁挣扎。
“本王信她。”
谢玄穆倒是没有说谎,楚云熙已经救过他两次了,每一次都是公平交易。
第一次拿走了他的荷包。
第二次是拿走了他的玉佩。
这一次却想要拿走辰王妃的身份。
倒是向来有来有往绝不吃亏,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更何况又是柳长麟的外甥女,所以谢玄穆本就对她有几分信任。
见谢玄穆都已经这么说了,就算白祁不愿意,也只能认命的出去。
只不过,刚迈开步子就又被楚云熙拦住。
“你还想做什么?”
“银针。”
白祁闻言挑了挑眉。
银针是一个大夫惯使的东西,自然是每个人都自己有一套,从不外借。
他本想拒绝,可是看着楚云熙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外衣,知道范无救和谢必安把她带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她没有带着银针过来,那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也只能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针包扔给了楚云熙,然后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楚云熙倒是没什么反应,要不是那穿的跟黑白无常一样,名字也一样的两个家伙把自己带来的时候自己没带着银针,又怎么会用他的?
白祁离开之后,楚云熙看着谢玄穆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开口道:“请王爷脱去上衣。”
谢玄穆挑了挑眉,并未说话,起身解开腰封脱去外衣,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又听到楚云熙说:“还有里衣。”
谢玄穆的身影顿了顿,因为身中奇毒,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死去的原因,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和女人过多接触过,自然也没有在女人面前脱过衣服的经历。
结果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丫头命令着脱干净,这实在是有些诡异的尴尬。
不过谢玄穆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就解开里衣的系带,将衣物脱下,露出来精壮的上半身。
或许是因为毒的原因,尽管谢玄穆长年习武,皮肤却还是十分白皙。
他身上的线条匀称流畅,肌肉紧致而又充满爆炸性,腹部的八块腹肌也是十分清晰可见。
身上有好几处大大小小的疤痕,昭示着身体的主人曾经受过多少伤。
但是这些伤疤并没有破坏这宽肩窄腰的美感,反而更添加几分野性。
谢玄穆将衣裳扔到一旁,看向楚云熙的眼睛:“接下来呢?”
楚云熙眯了眯眼睛,“请王爷背对着云熙坐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云熙便收回目光,将白祁留下来的针包摊开在桌面上,手指划过,从中挑选出长短粗细都适合的银针。
谢玄穆按着楚云熙所说的坐下,随后便察觉到楚云熙柔若无骨的手落在自己肩颈处,似乎在确定穴位。
她的指尖微微沁出一丝凉意,落在身上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饶是心中明白他们如今只是医患关系,谢玄穆还是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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