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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人群当中,看着身前幸存的为数不多的狼狈的人从最开始的怔然再到止不住的欢呼。
在众人高涨的情绪之下,那道完成了先前的壮举的白色身影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
他们高喊着他的名字,不吝惜任何赞美的言语。
那人精致如画的眉目之上有着喜悦,更多的却是难掩的悲痛与哀愁。
他缓缓地开口,可是众人实在是太过于喧嚣了,几乎没人能够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林妙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她也被这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染,偶尔才从同身边人的攀谈中挣脱出来,抬眼去看那救世主。
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是在说什么呢
林妙过了好久才勉强将那人口中的言语拼凑。
前面应当是一个人的名字,后面那几个字应当是死了。
是谁。
哦,顾屿死了。
顾屿的状态确实称不上好。
在这没有任何灵力的空间,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他没有办法施展在过去的几十年辛苦练习地招式,他会渴会饿会累,会感到疲惫。
庞大地无力感将他整个人勒的喘不过气来。
走了这么久,早就达到了他身体应该承受的极限,他的意识已经长久的处于涣散的边缘。
可是他的身子不合常理不受控制的持续地在往前走。
他能感觉到自己地身子正在不断地被改变着,曾经走过的路遇见过的道丝丝缕缕的缠绕进了他的血管。
可是这强大却并不属于他。
这条甬道似乎永远的没有尽头,他走过水泽走过冰面走过泥潭,有时候呼啸的风将他浑身上下都刮得生疼的。
这些天地间最精纯的道法,伴随着伤痛一点点地融进了他的躯体。
正常来说,修士无法沟通体悟天地法则的另一原因就是孱弱的凡人之躯并不能承受那样磅礴而精纯的力量,一下子这样多的法则涌入他的体内,顾屿并没有感受到
任何的不适。
仿佛这些法则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甚至在某些个瞬间,他无师自通般的想到了可以怎样出剑,用怎样的剑法来将这些法则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而恍惚之后,自己还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继续朝前走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屿似乎是瞧见了些许的亮光。
他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朝前面看了好久。
前面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不过光亮却不是从外界透进来的,而是他面前那面墙散发着盈盈的光芒。
顾屿前行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他不受控制地朝着那面墙奔去。
他一路踩踏的地面上,俱是早已焦黑的尸骨。
这些尸骨似乎还带着被烈焰灼烧的温度。
停下。
快停下。
顾屿也发现了这周围的异常,这儿的波动应当都是最根本的法则之间的碰撞,并且战斗应当才发生没多久。
空气里还带有着战斗的焦灼。
可是他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朝着那面墙奔行而去。
很快的,他离这面墙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尺,不知道是不是在他意识的强烈作用之下,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古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察觉是耳边而不是脑海当中响起的声音,顾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来了。”
“天生裂痕,魔气入侵,我终于等到了你,结束这场灾难天命之人。”
这话说完,顾屿身上生出一阵暖意,一股没有丝毫恶意的温暖的精纯的力量刚刚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一路走来的所有疲惫与伤痛似乎都在瞬间减轻了不少。
不过过了好久,那道声音都没有再次响起。
顾屿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这面墙壁跟前,努力的抵抗着这墙壁带来的巨大吸引力。
同他下山或者是朝着这东边走一样的,他在这墙壁上面感受到了同样的讯息。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
“唉。”
“
我是创世神女娲麾下的追九,在主人功德圆满飞升上界之后,被留下来看守补天的五色神石。”
“那个时候主人就曾经预言过,未来的某一天,大陆将遭此横祸。”
“往后又不知道过了很多年,主人又在梦中跟我说,会有一携天地气运的天命之人来到这,取走五彩神石完成补天之举。”
“所谓的天命之人,是天地的宠儿,是古往今来最受天地宠爱,最受法则垂怜,最有天赋风骨的人,他的一生顺风顺水,看似是挫折的都是他这一条通天之路上的砖石,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地绊住他。”
“他将会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最耀眼最杰出的那个,他将带着天下众生的信仰走上登仙的路。”
“所以啊,这个天命之人,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呢。”
残破不堪的躯壳,不臣服的法则,脆弱的频临崩溃的意志,还有身上隐约的杀孽。
天命之人,怎么可能会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样子。
追九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定定地打量着顾屿。
顾屿的状态很不好,即使他现在能够同五色神石进行融合,他的精血浇筑之后,也没什么活头了。
听了他的话,顾屿笑了。
最开始只是极为低声的笑,随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那张俊秀的脸上都因为这样的笑容而扭曲了起来。
“原来我是天命之人啊。”
顾屿低低地说。
“我是天命之人啊”
他有些癫狂的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眼角混合着鲜血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不断地涌出。
所以啊,那不断操纵我人生的,原来是天命啊。
所谓的天命之人,就是不断地被上天戏弄的人吗。
顾屿原地疯疯癫癫了许久。
最后他还是平静了下来。
就如同追九说的,天命之人还有最后一个作用呢。
就是拯救这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世界。
“我需要做什么呢。”经过了先前的嘶吼,顾屿的嗓音已经有了几分喑哑。
追九亦是叹了口气,他并不知道天命的安排到底是怎样,他只是在这里完成主人对于他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