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戎翰要去省城参加特战兵试训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在苗家的九村十八寨里是件大事,很快就传开。
对于这个有“瘟神”和“守护神”称号的年轻离开,有人高兴!有人庆幸!也有人轻轻地松了口气,更多的人是羡慕和祝福。
巫婆婆看着萧戎翰长大,又帮助治疗和训练好了他的“顽疾”,她对这个年轻人的慈爱一点不比蒙嘉英少。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加紧了对林初月的伤口的治疗。除了以药物治疗外,还配以康复理疗,促使肌体早日恢复。
蒙嘉英的心情十分复杂,有从小养育和训练的雏鹰即将展翅的喜悦,也有亲人即将远行,前途未卜的担忧。
她对他的感情复杂,虽不是母子,却形同母子。为了萧戎翰试训的事情,私下里不知道偷偷地流了多少眼泪。
巫花楹对萧戎翰的感情很深,虽然不是兄妹,也形同兄妹,甚至更甚。她暗暗高兴的同时,郁郁寡欢地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们俩从小就手牵手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她对他的依赖发自肺腑,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萦绕牵绊的忧郁;那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那是一种莫名的淡淡的忧伤;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
一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有多少情感只能放在心里,有多少相思不能言?他的远行意味什么?她根本不敢想!
萧戎翰能够参加特战兵试训,最兴奋和高兴的人当属萧无名。
他呕心沥血,费尽心机地将自己一身本领传授给了儿子,就是等待这个机会,一个实行自己计划的机会。
他作为一名因伤退役的军人,有许多难以言状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年,自己小组任务失败、执行的人员失踪、牺牲,以及自己当年身负重伤等,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虽然,他与相关战友在暗中调查,无奈老面孔盘根错节、官官相护、明哲保身和互相猜忌等原因,让调查举步维艰。
他需要一个新面孔,一个完全信任自己和自己充分信任的人来打破局面。
需要这个人能够从明面上,去冲击那些顽固的体制、僵化的人脉,不仅要还自己和战友的清白,还要追寻失踪人员下落。
因此,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将蒙伯川、蒙嘉英、巫半夏、巫花楹和林初月请到家里,为儿子饯行。
萧无名热情地给每一个人都倒上了他珍藏多年的白酒,他扫视着心态不一,有着不同表情的众人,感慨万千。
他端起酒杯,温和地说道,“翰儿,从今天开始,你是大人了,可以喝酒!”
“啊!”萧戎翰闻言,十分惊讶。
他本能地想拒绝,不过,瞅着大家那热情的目光,他轻轻地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真苦!有啥好喝的?”
“苦,就对了!”萧无名点了点头附和一声。
他略微沉思,接着说道,“酸甜苦辣咸才是生活!咱们家和苗寨虽穷,你却从不知苦是啥味,以后自己慢慢品味吧!”
“你师父说得对!能够走出大山,就是新的开始。试训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五彩斑斓。”
“你由初月少校带到部队,她就是你的引路人,你就是她的兵。从此以后,一定要好好听她的话……!”
……
林初月闻言,默默望着面前这个满脸沧桑的男人,暗暗吃惊!这哪儿像农民,简直就像一位长者和首长一样。
他与苗人完全不同,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激情四射。这与平时那个老实巴交、惜字如金的“闷葫芦”判若两人。
而且,他讲出的话不仅充满哲理,还对部队的人脉延续、复杂关系了如指掌。
她不禁在心里一阵嘀咕,他真的是一个退役的残疾军人吗?不像!
“来来来,大家举杯!”萧无名兴奋地招呼一声。
他端起酒杯,环顾四周,饱含激情地大声说道,“师父、英姨、巫婆婆、小花楹,没有你们,就没有翰儿的今天!”
“林姑娘,萧戎翰已经开口叫了你一声姐姐,如果不嫌弃,你就当他是弟弟。尽管对他严加管束,我拜托你!”
“他没有出过山,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不过,你放心!他这个弟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萧无名的情绪十分激动,他端着的酒杯也不断颤抖。
他以儿子萧戎翰的口吻,向众人表白一番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家被他的真情感染,纷纷跟进,气氛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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