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云远远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忙碌的张元庆,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运气,差点给自己把大祸给招来了。
等到上午十点钟,一辆考斯特出现。张元庆在人群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辆车出现的时候,沿途街道上都多了很多生面孔。
虽然没有夸张的警车开道,但是感觉这一行大有不同。
车子到了市政府门口的时候,一行人这才下车。没想到的是,胡至功竟然也在车上,他搀扶着一位老人下了车。
老人拄着一根拐杖,不过看起来步履还是比较矫健的。
跟着老人身后的,应当都是专家组的成员。张元庆看到了王信诚,周依依这位三舅左右看看,似乎在找张元庆。
结果林峰云上去,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王信诚就没有再找了。
林峰云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按说他怕张元庆乱出风头引起这位冯姓老爷子的不满,这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让自己露面,都显得这么谨慎。甚至,张元庆隐隐有种感觉,林峰云故意让自己藏着不见这位冯姓老爷子。
张元庆觉得奇怪,却没有多想。他只是在心里吐槽周依依,还认为这小军师有多靠谱,也不打听清楚情况,就让自己约王信诚这个专家组过来。
幸好现在张元庆在山南市站稳了脚跟,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自己搞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一把手和二把手还不联手把自己往死里整。
就算是现在,侯泉年和李桐鱼也不好过。他们被林峰云介绍了过去,然后胆战心惊地跟着后面陪同。
冯老只是进了市政府的会议室听取一些情况,就连这个见面会,他也没有见整个领导班子,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
用跟着冯老的工作人员说,那就是冯老不想要麻烦其他人,也不想耽误大家的工作。可是现在谁还有心思工作,还不绞尽脑汁想着一亩三分地里面,有没有什么纰漏。
张元庆既然不能去会场,他就只能在自己办公室打电话给周依依:“我的小军师唉,你差点把我坑死了,我喊三舅过来,结果招来了一头大老虎。”
周依依听了觉得好笑:“你还会怕大老虎啊,我看你三两酒下肚,也是打虎的武松。”
给周依依一调侃,张元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现在也隐隐知道,自己喝了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了。
周依依调侃了之后,又问道:“你现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那样的大人物到了你们那边,你不应该全场陪同么?”
张元庆说起了这个专家组,还有今天林峰云的行为,觉得有些奇怪:“今天一大早的阵仗太大了,我大哥让我躲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躲什么,反正看他的意思,甚至是不想让自己跟那位冯老爷子碰面。”
周依依闻言,叹了一口气:“林省长有点过于谨慎了,难得这个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张元庆听出了周依依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对冯老的出现并不意外,而且她也明白其中的纠葛。
张元庆好奇地问道:“这位老爷子我听说身份地位很高,你好端端让我把他约到山南市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依依这才告诉张元庆:“这位老爷子门徒很多,他和邢老是不一样的。邢老是在理论领域拥有很大的影响力,甚至他的一些研究,与一些大方向政策都是挂钩的。那样的人物,可以称得上是高级智囊。
但是冯老却不同,他的影响力是直接作用于政治层面的。往前倒二十年,甚至现在一些你根本接触不上的人物,都以他的徒子徒孙为荣。你说这样的人物,接触接触不是挺好的么?”
周依依对于这些高层人物了如指掌,这就是出身的好处。毕竟周家也曾经是能够与四九城产生联系的,周强斌的人脉也不可小觑。
特别是张元庆与周依依结婚之后,周强斌大概也发现了爱女的天赋,所以很多事情也会告诉她。所以论起这方面的眼界,张元庆还不一定如自己这位小军师。
张元庆于是好奇地问道:“既然是这样的人物,那为什么我大哥不让我见面,我感觉他甚至恨不得我躲起来。”
周依依叹了一口气:“林省长有林省长的想法吧,他是害怕你见了这位老爷子,反而容易出问题。因为冯老的门徒之中,有一位就是曾经自诩安北第一俊才的那位韩家韩老。”
张元庆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位冯老是昔日韩家那位的老师。而韩家的覆灭,自己绝对是出了很大的一把力。
那件事上,出力最大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程国栋,他甚至为此险些丢命。第二个就是张元庆了,而且真正最后出面的就是张元庆。
是张元庆带着材料去了四九城,在找不到门路的前提下,最后找到了邢老。而邢老请来了几个大人物,这才把事情给捅了上去。
结果回来之后,张元庆就被杨峥给藏到了天水市的市委党校去了。
要不是胡至功的赏识,张元庆估计要在正处的位置上待很长时间。
张元庆苦笑一声:“小军师啊,你真是会出谋划策,其他人都让我躲着这个人,你偏偏要让我正面见面,你这脑回路怎么有些异于常人呢。”
周依依呵呵一笑:“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者说,这样的大人物你跟他越有纠葛越不害怕。他难道真能捏死你,根本没有意义的。反而因为你有纠葛,才有可能与他有交集。
有些时候,黑粉也是粉嘛,真要让人家惦记上你,那还是一件好事。如果太过拘泥于条条框框,反而落了下乘。”
张元庆也是呵呵一笑:“你真是站着讲话不腰疼。”
张元庆没有搭理周依依这样的天马行空,果然这小丫头还是要历练历练。
这个时候,门外车子发动,张元庆走到窗边看了一下,考斯特缓缓离开了市政府,转而向县区而去。
张元庆心里感觉怪怪的,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似乎错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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