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双双五阶，做自己
寄宿在龙纹玉佩里的空间，一直是顾鸢保命的最后手段。
起初，顾鸢以为空间的大小是恒定的，但慢慢的，她发现了边缘难以穿透的雾气。
浓重的雾气像一层牢笼，圈定了顾鸢的活动范围，但顾鸢本能地知道，雾气之外，还有一片未知而又广阔的土地。
但这近两月来，雾气基本都非常稳定，僵硬得像一堵白墙，只在变异吊兰晶核被捏碎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异常，因此顾鸢也没有特别地去注意。
而此刻，边界雾气都像突然活过来一样，
顾鸢还在操控体内的光元素粒子和白光作斗争，视线已经看到了异常的雾气，却没有办法一探究竟。
陆煜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尽管自身也很痛苦，却下意识地伸手，握紧了身侧顾鸢的手腕。
手腕处强势但温暖的触感传来，顾鸢内心一定，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对体内光元素的操控中。
意识已经很疲惫了，可不知为何，此刻大脑更加清晰了。
突然间，眼前巨大的晶核整个碎开，无数碎屑崩得空间内到处都是，能量流从里面疯狂地蹿出，朝着顾鸢和陆煜二人袭来。
过于庞大的能量流给了二人极大的压迫感，最可怕的是，体内的白光吸收能量流的速度，比顾鸢二人快得多。
毕竟白光和这能量本来就同根同源。
顾鸢感觉集中在脑补的光元素粒子被白色的粒子不断地附着、粘连、吞噬，带着恐吓和嚣张的架势，隐隐还能听到鲲鹏难听的长鸣……不过，就算是这样，顾鸢没有丝毫会输的想法。
这具身体现在是属于她的！
怎么可能被这种手下败将夺去晶核！
她还要回家，这晶核必须成为她的养分！
从顾鸢和陆煜的身上，突然散发出极其浓郁的光辉，将二人盈盈环绕。
由晶核处开始，顾鸢是米黄色的光系，而陆煜却不是蓝紫色，而是蔓延着蓝紫色的电光的、浓郁的黑色！
晶核内的生物残留意识，对杀害自己的凶手穷凶极恶，但无论如何，它们只是残留的意识，而不是真正的能量……它们奋不顾身、不顾一切，不过是死前想要手刃敌人的执念罢了。
鲲鹏的执念与顾鸢二人的斗争，看起来是能量间的互相吞噬，但其实是意识层面的。
一旦顾鸢或者陆煜被吓到，被这种执念恐吓到、心里有了“无法战胜”之心，生物残留意识会无情地摧毁二人的晶核，达到鱼死网破的效果。
但与此同时，一旦二人战胜了这残留意识，真正消化了晶核内的能量，二人才会有难以想象的收获。
就比如现在，二人身上盈着的光芒，明显比之前要浓郁无数倍。
体内的元素粒子随着主人的意识，扭转劣势，开始慢慢吞噬这白光中的风系粒子，这是鲲鹏的本源力量。
鲲鹏的残留意识坚持、搏斗了很久，它与小吊兰不一样，它本身就有一颗好斗的心，而且对顾鸢二人的仇恨是无法泯灭的，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白光在二人体内炸开，疯狂地破坏、吞噬二人体内所有的能量粒子，用尽全力进行反扑。带着毁天灭地的姿态！
换做一般人，这时候的感觉就是城市高楼倾倒，而自己就在十字路口，没有任何逃窜之处……是会让人绝望到无法言语的状态。
顾鸢呼吸重了些，反手也握住陆煜的手腕，磨蹭间，两只手的手掌相贴，紧紧握在一起。
指尖互相落在对方的手腕上，能够感觉到对方脉搏的跳动。
这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二人心底，刹那间，二人身上萦绕的浓郁光芒瞬间炸开，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将白光里的风系粒子彻彻底底吞噬殆尽。
一切都发生得极快。
白光被吞食，但是碎裂的晶核中，无数能量还在往外飞窜，以二人无法拒绝的姿态，冲进二人体内。二人背靠背坐在了地上，只有一只手，仍然互相握住手腕，手掌紧紧相贴。
陆煜体内复杂的能量在液态化，变成水滴。
而顾鸢却没有感觉到光元素粒子的变化，反而是晶核所在的大脑附近，被无数能量冲击，脑部神经嗡嗡得疼。
这种特殊变化，都是在进阶。
过了不知道多久。
陆煜体内的能量已经完全液态化了，他感觉到了浑身上下难以言喻的变化，充满了力量，可与此同时，更多的能量让他很快冲击到了四阶巅峰。
而顾鸢也感觉到大脑从疼痛中变得清明起来，视线变得更加清晰、而且思考也更加通透。
五阶有智慧丧尸、智慧生物，五阶是一个槛，顾鸢才发现，这次不是对能量的加强，而是对脑力的增幅。没有意识的、死亡的丧尸也能拥有智慧，而本来就活着的人类，能获得的收益就更多了。
终于五阶！
这是顾鸢前世从未到达的领域！
顾鸢到达五阶以后，体内的光元素粒子都像洗净铅华一样变得更加明亮，与此同时，她发现了，鲲鹏的能量很大，但是纯度只能算四阶到五阶之间，还在进化之中。
这种能力能够帮助顾鸢达到五阶，但却无法再往上了。
高阶异能者不像变异生物靠吃就能堆积能量、进化，他们用多少一阶晶核都只能补充能量、纯度是无法支撑他们进化的。
越往上，高阶异能者等阶进化的要求就越来越苛刻。
顾鸢放缓了吸收速度，分神在陆煜身上特别的能量光圈之上，哪怕她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种蓝紫色包裹黑色的光芒。
雷系异能者，暗系异能者。
思索间，陆煜身上的光芒也在炸开，竟然隐隐在冲击五阶了！
这次猎杀鲲鹏，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陆煜……顾鸢心里不知道什么情绪，不过这鲲鹏也是二人齐心协力所杀，只是自己利用先知优势获得的等阶优势被这么快拉平，心里还是有点酸的。
很快，陆煜也冲破五阶，特殊的光芒更甚。
两人默契地吸收着空气中的能量，充盈着晶核，稳定自己的状态。
但这能量还是太过充裕了，二人就像已经吃撑了，面前还有几十顿满汉全席，饿过的人不会拒绝满汉全席，因此两人身体内的能量都满到毛孔往外溢血。
庞大的能量在空间里乱窜，引得边缘处的雾气不断躁动。二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突然间，涌动的空间雾气竟然形成了强大的吸力，竟然将那些乱窜的能量全部吸收了过去！
顾鸢松开了握着陆煜的手，身体在意识操控下飘向了空间边缘，却见所有的能量都融入了雾气之中，可又瞬间消失不见。
顾鸢将手贴上了雾气边缘，试图穿透雾气。
然而能量能够穿透的雾气，对顾鸢来说就是无法打破的墙，她试图凝聚光元素粒子，可就连她的光元素粒子都被这雾气墙挡住了。
“咔嚓咔嚓……”龟裂的声音。
本来已经碎到四处崩裂的晶核碎片，此刻就像是有看不见的人在捏动那些碎片，让它们变成碎屑，榨干了最后的能量。
晶核碎屑变成了飞灰。
直到所有能量都被雾气吸收，涌动的雾气才平静下来，恢复了如平常别无二致的“白墙”状态。
陆煜不知何时也到了顾鸢的身边，看到顾鸢的状态，没有说话。
顾鸢用手指抚着那无法通过的雾气。
她一直在雾气的对面感受到强烈的亲切感，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描述，顾鸢甚至无数次猜测，只要通过了这雾气，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然而这堵“白墙”，对任何事物都毫无反应。
现在顾鸢知道了，这雾气不是一成不变的囚笼，它会对强烈的、浓郁的能量产生反应。
那庞大晶核至少还剩了一大半能量，都被雾气吸收了，比顾鸢和陆煜二人加起来吸收得还多。
空间或成最大赢家？
不过击杀鲲鹏，确实空间出力最大，只是这样想，未免有些搞笑了。顾鸢心里思绪万千。
良久，顾鸢镇定下来，转头就看到了陆煜。
“鸢姐儿，我们现在拥有了风系异能者的速度。”陆煜没有提起顾鸢刚才奇怪的表现、甚至对空间的变化也没有追问，只是告诉顾鸢，自己的发现。
就像顾鸢从来不对陆煜刨根问底一样，陆煜也从来不探查顾鸢的隐私。
顾鸢是因为不喜欢用强求、追问的方法得到答案，但是陆煜……陆煜或许是觉得自己没资格问。
现在正是顾鸢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她表情略微有些压抑，试着在空间里跑起来，竟然真的发现，双腿竟然能够短时间地凝聚空气中的风元素粒子，起到加速的作用。
这种强大的变异生物的晶核，带来的增益真的很大，富贵险中求，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尽管在吸收能力的过程中，对意志和心性的考验很大，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虽然收获很大，但是顾鸢还是兴致缺缺。
“走吧。”顾鸢对陆煜说道。
现在明明应该是兴奋和快乐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空间变化，以及，顾鸢到底怎么了？
陆煜脑海里一直在思索，面上却不动声色，浅笑道：“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吧，出去还要面对丧尸鸟。”
“你说得对。”顾鸢神色微微有了变化。
下一个瞬间，她拉着陆煜出现在了空间外，然后道：“刚升五阶，怎么都得练练手对吧？”
陆煜看她突然有些明朗起来的样子，似乎是想把丧尸鸟当初解压、泄愤的工具，无奈地摇头，笑道：“它们可不是软柿子。”
“我们更不是。”顾鸢回应道。两人都已经五阶，而且是能量非常充盈的五阶。
二人，顾鸢从重生到现在，用光系异能战斗的次数屈指可数，在看到陆煜使用雷系异能的自由度和强度之后，她也意识到了，必须从前世的思维怪圈走出来。
前世，所有人都把光系当辅助用，光系几乎没有战斗的机会，连发现净化克制黑暗生物的人都寥寥无几、未传播开，让顾鸢一直把光系异能当做危害她生命的废品和毒药。
只有加强身体素质这一点，勉强能够抚慰顾鸢心里的怨气。
但这一世，光系异能者还没被圈养起来，顾鸢也发现了光系异能者的战斗力，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就练练。”陆煜眼里出现了细碎的光芒，他也不是怕事的人。曾几何时，他也是被叫做“疯子”的人。
丧尸鸟们发现自己的老大突然不见了，很久很久没有动静，半天过去后，竟然是那两个人类出现在原地！
人类身上的气势更强了，可丧尸鸟们分辨不出来，它们是没有脑子的生物。
此刻，铺天盖地的丧尸鸟朝顾鸢和陆煜二人袭去！
顾鸢手上没有拿刀，竟然用薄薄的光元素粒子覆盖全身，形成一道防护罩。
小腿处，风元素粒子密密麻麻地出现，让顾鸢的双腿被莹白色的光点完全笼罩。
这样不使用武器战斗，重生后还是第一次，前世倒是有好几次武器断裂不得不赤手空拳上，回去再求人修补断刀的经历。
顾鸢的速度非常快，从丧尸鸟的包围圈中飞速跑开，一只手抓住了一只丧尸鸟的脖子，纯度极高的光元素能量顺着顾鸢的掌心浸入丧尸鸟的身体内。
“嘎——”丧尸鸟发出一声惨叫。
脖子处蒸腾出了浓重的黑色烟雾，黑色血液在光元素的进化下迅速消失，很快变成了一具没有血肉的干尸。
顾鸢从腰间掏出短匕首，挖出晶核后，又一次轻盈地跑开了。
她对光元素的控制并不好，刚才很明显用了过多的能量，让丧尸鸟死亡并不需要那么多能量。
顾鸢又开始了试验。
一次一次的尝试中，顾鸢不仅发泄了心底难言的躁意，对光元素能量的使用也慢慢顺手起来。
不远处陆煜也是第一次看到光元素异能者的战斗，之前他也把光元素异能者当做净化病毒的工具人，没想到战斗起来竟然是这么的华丽。
对，是华丽。
比起其他异能者的拼杀，顾鸢的战斗完全不见血，几乎是手碰到哪只丧尸鸟，哪只丧尸鸟就会死亡的程度。
不死也会耗掉半条命，就连主动攻击顾鸢的丧尸鸟，也被顾鸢身上覆盖的光元素能量灼伤，依照生物本能开始逃命，留下的伤口微不可查。
光系，是黑水生物的克星。
陆煜不敢相信，为什么他之前会不带验证地，下意识把光系异能者当做医疗兵使用。
太浪费了。
面前扑过来几只丧尸鸟，陆煜却没办法将视线从顾鸢身上离开，雷电异能自动触发，精准地劈死了每一只靠近的丧尸鸟。
甚至用不上眼睛。他跳过四阶升五阶，连续升阶，液态能量无比充盈，终于不用细心计算续航问题。
很多异能者都死在过度依赖异能，无法续航的问题上，陆煜才一直在加强自己对能量的控制，这给了他无比稳健的基础，升阶后也不用太多适应的时间，很快就如鱼得水。
两人所到之处，丧尸鸟死了一片又一片。
但是没脑子的丧尸鸟太多了，还是前赴后继地冲过来，顾鸢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开始慢慢见底，不想浪费晶核补充能量，便蹿到陆煜身边，拉着陆煜一起进了空间。
空间内。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晋升五阶的喜悦虽然迟了点，但还是到了，在虐杀了无数丧失鸟之后，两人对自己突然暴涨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不仅是能量上，视力、反映神经、洞察力，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休息一会儿，回去？”陆煜问顾鸢。
因为空间时间流速和现实生活差了十倍，顾鸢手上一直戴着一只机械手表，来提醒自己吃饭和睡觉的生物钟。
现在的时间其实已经是深夜了。
杀鲲鹏、取晶核、整理农田、吸收能量，两人神经一直在紧绷状态，所以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此刻看到机械手表上的准确时间，顾鸢才觉得疲惫感后知后觉地袭来。
“睡一觉再回去。”顾鸢把自己的手表递给陆煜看。
陆煜恍惚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哦，哦。”他说话有些愣神。
顾鸢抿了嘴唇，意识到他这种反应的来源，耳尖微红，皱眉道：“不愿意就现在走。”
陆煜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鸢，随后厚着脸皮，灿烂道：“也没有不愿意。”
“你很烦。”顾鸢说完，就自己往空间小屋走去。
可侧身而过时，耳尖的绯红还是让陆煜看到了。
陆煜用手指指节擦了擦鼻尖，他感觉到顾鸢不一样了，再他们和林如雪说完那段话以后，顾鸢对他的态度真的变了很多。
明明，自己放走林如雪，按照顾鸢的性格来说会生气的，可她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变好了？
本身顾鸢放走林如雪就很奇怪。
难道真的因为想救殷大少？
那个一丝不苟、刻板阴冷、少年白头、固执到偏执的精神病患者……陆煜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寒意，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抛掉。殷大少和殷二少都是疯子，但是陆煜觉得殷二少品性纯良、正直善良、坚韧不拔、出淤泥而不染，疯是被周围环境逼迫的，和殷大少绝不是一路人。
陆煜进屋以后，就被顾鸢要求去洗澡。
因为刚才吸收能量的时候，毛孔中浸出了血渍，还和丧尸鸟大战了一场，两人身上都不算干净。
陆煜很少过这种，一天两次热水澡的奢靡生活。
收拾完以后，两人在一楼客厅里，被一群猫猫和两只边牧包围了。
“哎呀一个多月不见，你们怎么长胖这么多，这样鸢姐儿怎么养得起呀？”陆煜抱起了一直布偶，放在脸颊边蹭了蹭。
没有人会拒绝布偶这么漂亮的小猫咪。
顾鸢当时从猫市随便买的小猫咪们，此刻都长得很精神，空间的环境养人、养猫、也养狗。
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些小动物都能给顾鸢治愈的感觉。
而此刻，陆煜又非常默契地和猫猫狗狗融为一体，脸上的神情几乎是纯真的。
想起陆煜在第二场黑雨的夜晚，不用任何异能就能利落杀人的场景，强烈的反差让顾鸢抿了抿唇，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这也是难得的清净了。
顾鸢随便找了张电影碟片，插进DVD里，打开了电视机。
今天的心情比较想吃鱼，因为整片镜湖都看不到鱼，有些可惜的缘故吧。
顾鸢摆了一桌现成的金汤酸菜鱼、麻辣烤鱼，配上几道解辣解腻的小菜，和清爽的百香果果茶……一时间，整个客厅里都传来了幸福的味道。猫猫狗狗“呼噜呼噜”地蹭了过来，顾鸢在小屋里放的是自动喂食机器，现在随手打开了十几个肉罐头，顺手揉了揉狗子的脑袋瓜子，也给它们加餐。
陆煜呆呆地看着顾鸢，这种娴静、随性的顾鸢，他像是很久没有看到过，又像是第一次才看到。
从乐园见到开始，顾鸢就一直板着脸，脸上有化不开的冰冷。
不仅如此，哪怕真的发生了足以让人喜悦的事情，她也会让自己摆出扑克脸，似乎波澜不惊、似乎面瘫、似乎所有事情都无法动摇她。
可顾鸢并不是天生的面瘫……顾鸢不是那种性格的，陆煜知道。
她像一只受过伤的刺猬，一刻都不让身上的刺落下，似乎只要露出柔软的肚皮，就一定会受到伤害。而现在，顾鸢在对自己而言最舒适的环境里。
她放松了下来。
“盯着我做什么？你不上桌，也想吃罐头？”顾鸢说话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再一次裹上了刺。
陆煜晃了晃神，但知道自己刚才看见的不是错觉。
陆煜坐到了方桌边上，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经典喜剧电影，顾鸢的形象在他心里不断地撕裂，却也丰富了起来。
“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
良久，陆煜突然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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