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唔……别走……”
顾三儿睡眼朦胧,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小手还是拼命胡乱抓着,嘟囔个不停。
“乖乖等我回来……”
轻柔的在努力想睁开眼睛的人嘴角落下几个细碎的吻,看着他再次进入梦乡,余多才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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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多多是不是回来了?”
端坐在炕上缝着小衣服的韩淼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糨子了,自从与多走后,只要是顾三儿睁着眼睛,每隔一刻钟都会问他一句,从不间断,不厌其烦……
“余多走的时候说是两三天,这已经过去两天半了,估计快回来了……”
“才两天半?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好奇怪的感觉……”
顾三儿病恹恹抱膝坐在门口,眸中满是懵懵懂懂,他迫切的想要见余多,一刻都不想在等!
可是韩淼看他看的很紧……
“山外青山楼外楼,牛梳质量是一流;牛筋梳质量就是顶呱呱,你要是懂货把它带回家,带回家,娘子一定把你来夸,你来夸……”
爽朗悦耳的男声夹杂着拨浪鼓清脆的响声一响起,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全都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股脑往外冲,闭塞的山村里,卖货郎是她们和外界唯一联系的纽带,买些家里时常用的针线,听小贩儿闲扯几句,对她们来说是难得的消遣。
“三哥,咱们也去看看……”
就连平时稳重的韩淼都有些坐不住了,心里盘算着要添置的小物件儿,拖着沉重的身子就往外挪。
“淼淼,我不想去,你给我带些糖葫芦好不好……”
明明眼里兴奋的开始冒光,硬是强忍着,恹恹的坐在门口。
“现在哪里是吃糖葫芦的季节啊……”
韩淼被气笑了,这个不省心的,整天净给她出难题了。
“不过应该有桂花糕吧,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淼淼最好了!”
“你乖乖坐在那里等我,那儿也不许去!我去去就回。”
走到门口,韩淼又不放心的叮嘱一遍,直到顾三儿在三保证,这才出门去。
刚一转身,顾三儿兔子一样直接跳起来,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只余下三条腿的板凳倒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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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姐姐,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这粉色的头绳正好衬你呢!”
被称作“姐姐”的中年老妇女,顶着两坨高原红,嘴里骂着他不正经,还是掏钱买下了略显风骚的头绳,惹来一阵老姐妹的调笑。
此次来的卖货郎是一副生面孔,油头粉面,油嘴滑舌,一张脸确实生的不错,一副书生面向,也托了他这张脸,在一众女人之间及其吃的开,说说笑笑之间,货物就下了一半儿。
“哟!大嫂今天也出来了?”
顾海媳妇米雪,领着儿子顾小栓,抱着一堆零食杂物从人堆儿里挤出来,正巧瞧见刘翠站在人群边缘,张望着琳琅的挑担,神色不免渴望。
她一向自觉高刘翠一等,此时见面不免奚落几句,可是刘翠就像棉布包一样,任凭如何重拳出击,皆照单全收,不给你一点回应,米雪最后没觉得舒畅不说,还生了一肚子气,拉着孩子便走。
“还有桂花糕吗……”
蚊子一样细微的声音,可还是被小贩给捕捉到了。
“有!有!您来多少?”
小贩麻利的寻出来一包桂花糕,嘴里也没闲着。
“我要……一块……”
刘翠的声音更低了,头也快埋在了胸前,除了下地,顾江从不允许她随便出门,今儿顾江是被两个硬是缠着要吃桂花糕的儿子缠的烦了,才让她出门买一块。
“大姐你这是那我寻开心呢!一文钱两块,你怎么也要两块吧……”
“不不不……一块,一块就够了……”
刘翠慌乱的抬起头,连忙摆手,示意她只要一块,可是一抬头,便愣住了……
“翠儿?”
小贩手里的桂花糕一下便掉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这变化极大的人。
“你……你认错人了……”
刘翠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分明是日日夜夜想念着的人,倒真的遇见的时候,她反倒没了相见的勇气。
王田想要去追,却终究是放不下自己吃饭的家伙,没有追出去,日后每当他回想起今日,都不由得想着,若是自己当时不顾一切追了出去,结局怕是会大不相同,可是,如果终究是如果……
“三哥,我回来了。”
韩淼慢慢踱回来,在门口却没有见到顾三儿,起初她没有在意,可是找遍家里都没人的时候,她心里一紧,暗道了一声: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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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寒涧旁,枫叶林深处,满眼血红簌簌而落。
“石大哥。”
“余老弟!何事?”
石虎颇有些热情的看着余多,就像看着财神爷一样。也难怪,这次余多跟着进山,用的时间是以前的一半儿,收成却高了四成不止,就连先前颇有微词的另外几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也都闭了嘴。
“也无事,就是寻思这一趟出来的够久了,猎物再多带着也不方便,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盘算了一下近日的收获,堪堪十几两左右,虽然远远不够,可是余多不打算在逗留下去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家里迷糊的小结巴,迫切的想见到他,想把他把他拆开了、揉碎了。
“嗯……”
石虎一阵沉思,和林木商量一下,也就同意了,他们每个人算下来都差多能收获个□□两左右,虽不及余多,和以前相比,也算是大丰收了,也就有了收手的打算。
余多正欲回话,眼角余光一闪,身边的石虎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箭矢带着破空之声飞了出去。“叮”的一声截断了另一只飞向一只肥硕麋鹿的箭矢。
“你什么意思!”
脾气暴躁的张明当时就跳了起来,拔出□□就要和余多讨个说法。
“怎么!见不得别人发财不成!”
嗓门及其粗犷的张明,全力发动起来,惊起林子里无数飞鸟,身边拉架的同伴也觉得气血翻涌,耳膜生疼。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秋猎不杀有孕的活物的道理,还用我教你。”
“你!”
“闭嘴!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石虎一阵皱眉,这张明喜欢炸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行事也全凭喜好,完全不遵循祖宗留下的规矩。要不是此人一身蛮力极其惊人,他早就踢开他了。
“你们……”
“嗷呜!!!”
张明眉毛倒立,正欲发泄这两天对余多的不满,就被一阵及其浩大的吼叫打断,北边的枫林一阵地动山摇,一头母熊站起来足有一长高的母熊气势汹汹而来,挡路的枫树,被脸盆一样的黑爪子一推,纸糊的一样倒下了。
“这……”
看着小山一样的黑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猛的猎物,直面母熊凶悍的气息,几人都有些不会走路了。
“别愣着了!还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