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余温(1 / 1)

江云在厨房叮叮当当翻腾了许久,勉强做出一锅自己都嫌弃的干野菜杂粮面汤,扬声喊了起来:

“老大!饭做好了!”

堂永望黑着脸走进来,看见锅里的“饭”,脸色更黑了:

“娘,巧儿伤了身子,你就让她吃这些?”

江云像是做错了事一般垂下头:

“我……我……我一会儿就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挖些草药,换了鸡蛋给巧嘴吃。”

看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堂永望越发烦躁,端起两碗饭就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再说。

他甚至没有想过,这么晚了江云上山又能采到什么?又是否会遇到危险?

然而,习惯了享受江云的付出,他只在乎自己能得到什么,根本不在意江云为此要付出的代价。

看了眼灶台上剩下的一碗糊糊,江云牵起嘴角端着碗瘸着腿往堂永龙屋里走。

等到了跟前,碗里的杂粮面汤已经撒了一多半。

江云故意把烫红的手露在堂永龙面前,温声招呼他:

“儿啊,快来吃饭,娘来喂你。”

许是饿狠了,堂永龙强忍着腿疼挣扎坐起,就着江云的手大口喝了起来。

然而撒了这一路,碗里就只剩一个碗底,堂永龙两三口喝完:

“娘,味儿太淡了。我想吃肉,我想吃鸡蛋。”

江云自是爱怜的满口答应:

“好好好,娘一会儿上山挖草药,给你买肉,买鸡蛋。”

饿急了的人不吃也就罢了,一旦开了口就非得吃饱不可。

只喝了两口稀汤,堂永龙被勾的不上不下:

“娘还有吗?我还要!你怎么撒了那么多?这次可小心点!”

江云一脸为难:

“总……总共就这么点面了,你别急……别急……娘这就上山,明天早上一定让你吃到好吃的!”

不等堂永龙发作,江云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回到厨房,江云搬开米缸,露出一块木板,掀开木板,里面满满当当盛着各种吃的。

狡兔三窟,这些年的苦日子过下来,江云最是明白藏食物的好处。

只不过,从前这些东西她藏着给那几个兔崽子吃。

今后……哼哼!

一股脑将所有东西装进背篓,几个南瓜,十几个土豆,十几块红薯,一罐腌鸡蛋,一罐酱菜,一小袋白面,最可贵的是那一小袋金黄的粟米。

原本这些都是她悄悄攒下来等王巧嘴坐月子的时候吃的,还有养着的那几只鸡,都是为她准备的。

现在么,可不能便宜了那几个狗东西。

临了她又从外面的粮缸里舀出一大半杂粮面粉,饿死这几个狗东西!

夜深人静,她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出了门,独自走在寂静的村庄里,健步如飞。

且让这几个兔崽子闹个够,她先去山上砖窑里躲躲。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王巧嘴咬牙推了堂永望一把:

“相公,你说那房契地契,到底去哪了?”

堂永望微怔:

“你没藏起来?”

王巧嘴声音陡然尖利:

“什么叫我藏起来?我……”

“闭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堂永望厉声打断她,深吸几口气才耐着性子道:

“巧儿,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心里难受,但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事关重大,你……”

王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不信我?”

堂永望:……

确认了眼神,堂永望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

王巧嘴脸色煞白:

“不会吧……这……这还怎么分家?”

原本打算将房契地契握在手里,趁着老二老三不在家,老四还不成气候,赶紧把家分了。

可现在东西丢了,他们还怎么提分家的事儿?

到时候真要查,他们两个免不得摘不干净。

真是没吃到肉还惹了一身腥。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大眼对小眼,最终以王巧嘴冷哼一声翻过身生闷气结束。

然而没过多久,那边堂永龙又闹起来。

不是吵着伤口疼就是吵着肚子饿,气的王巧嘴直抓头: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回娘家!我要回娘家!”

“呜呜呜……堂永望你不是人!我的孩子……我的……我的……”

哭归哭闹归闹,到底没敢把“我的房我的地”给喊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堂永望就顶着一对黑眼圈上工去了,留下两个病号在房间里哀嚎。

话说两头,江云带了满满当当一背篓上山,原本想直奔砖窑,把东西藏起来,半路想起前几天救下的猎户宋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着背篓里的粟米用来给宋安养伤最合适,决定先去看看宋安再说。

走到洞口,却又犹豫起来。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睡了?自己贸然上门,会不会很唐突?

抬脚要走,却又担心他再烧起来,若是没人照顾怕是会很危险,那她不是白救了。

嗨!反正是路过,不如就进去看看。

江云在山洞外试探着喊了一声,听到宋安的回应才走了进去。

山洞里,宋安正半靠在床边,就着昏黄的油灯看书。

江云眼睛一亮:

“大兄弟,你还识字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宋安外表粗犷,内里也是个读书人。

宋安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石桌上:

“依稀记得一些,打发时间罢了。江姑娘怎么这时候上山?”

“上山来放点东西。”江云边说边将将目光从书上挪开,放下肩上的背篓小心翼翼的掏出那袋粟米:

“大兄弟,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这可是上好的粟米!我拿一整袋小麦跟卖货郎换的!可金贵着呢!”

说着,她轻轻凑近闻了闻,陶醉的眯起眼睛:

“真香!听说这东西可养人了。等着,我这就给你熬粥喝!”

然而宋安的视线却并没有被那金黄的粟米吸引,他直勾勾盯着江云通红的手背:

“这是怎么了?”

江云愣了愣神,心头泛起一股暖意,不好意思的避开他的视线:

“嗨!没什么,烫了一下而已!”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将她罩住。

宋安探手从壁龛上取下一瓶药膏,捉住她的手便小心涂抹起来。

江云连忙要躲: “不用不用,一点小伤哪里用的着涂药?这太浪费了……”

过去多重的伤她都是咬牙硬抗,手背上连皮都没烫破,她还真没在意。

可此刻自己的手被宋安捉着,她竟觉得手背烫的惊人。

“别动。”

宋安轻喝一声,手心里化开一点金黄油润的膏药,捧着江云的手背,像是捧着一个稀世珍宝。

江云一张脸羞的要滴下血来,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这山洞如此逼仄狭窄。

手背上痒痒的,伴随着一股莫名的情愫直痒到心里去了。

好不容易等宋安上完了药,江云才手足无措的站起身:

“你……你伤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快……快去躺着……我……我给你做些吃的。”

忍着溜走的冲动,江云不敢再看宋安一眼,明明平日里做惯了的活,此刻连火都险些生不着。

看着她难得笨拙的模样,宋安心底轻笑。

手指微蜷,上面还留有余温,他似乎有些不舍这温度的消散。

重新在床上躺下来,宋安静静看着跳动的火苗,以及江云紧咬的嘴唇,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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