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是他女儿的婚宴,不得不露面去恭喜一番。
当他身穿不显眼的红褐色锦袍跨进通判府的一霎那,屋内宾客的热闹都瞬间静止了下来。
丰神俊朗,芝兰玉树,容姿绝色这些词加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院内,随着家中父母来参加婚宴的未婚女子,都娇羞红了脸,看着这般神仙人物,连闺阁教养都忘了,直勾勾地盯着裴珞疏。
扶风暗暗念叨。
姑娘姑娘快显灵,公子就要被这些色欲熏心的女子生吞活剥了!
裴珞疏在通判的迎接下,坐上了主位。
众人这才知晓,这原来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知州大人。
这下,宾客们更加兴奋了。
长得如此俊逸,又身居高位,而且,他还未成亲,最重要的是,裴知州府的后院,没有女人,就连个丫鬟都没有。
扶风站在裴珞疏身后,往后面的人一扫,有点生气了。
真是的,不去看新娘子,都跑来看我家公子做甚。
不一会儿,就有人带着自家的女儿,来向裴珞疏敬酒。
裴珞疏也笑意盈盈地和周围人打着圆场。
不一会儿,他又被通判大人请去看戏。
扶风冷着脸,又不开心了。
看什么戏啊,公子被当成阿猫阿狗给别人看还差不多,这么多女人是哪里来的,一个个长得跟丑八怪样的,还敢肖想公子。
“知州大人…”
裴珞疏见周通判在唤他,忙转身附耳过去,甚是认真。
周通判没看戏台子,指着底下坐着的争奇斗艳的女子问道。
“大人可有中意的,如若看上哪家的,在下给你引荐一番?”
裴珞疏浅笑一声。
“都是良家女子,很是不错,但…”
他头微靠近周通判那头,似乎想说点私密的话。
“你知道的,男人嘛,有些事说不出口的…”
周通判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顿感到他的行为有些僭越,忙请罪道。
“知州大人莫怪,在下立即让她们离开。”
裴珞疏摇了摇头。
“周大人,你现在能明白本官的处境了吗?不是本官扫你的脸面,而是一出来,这事儿就要麻烦起来。”
“懂了懂了,在下懂了…”
裴珞疏站了起来。
“好了,礼送到了,酒也喝了,先告辞了。”
他一转身,右手边忽然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个身穿红色锦衣的女子不知所措,眼眸如小鹿般懵懂无辜,泪眼欲泣,仿若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
裴珞疏瞧都未瞧一眼,径直带着扶风离开。
“大人,对不起,小女子惊扰你看戏了,实在罪该万死。”
身后的姑娘急忙喊住裴珞疏。
裴珞疏仿若未听到一般,脚步不做丝毫停留。
谁料那女子大步追上了他,直接跪在他面前。
“大人,请您原谅小女子的莽撞。”
旁边的人瞬间涌了过来,瞬间议论纷纷。
裴珞疏心想,这些牛鬼蛇神,今天打发走了明日又来,真是烦不胜烦。
倘若被十一知道自己天天被这些女子纠缠,她怕是要生自己的气了。
“姑娘,你故意打碎茶碗,最应该道歉的是你的母亲,你愧对她的教养,而且谈起惊扰二字,本官实在不明白,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打扰本官了,通判大人…”
周通判急忙走上前来。
“大人,你消消气,我这就让下人带她下去。”
裴珞疏深深地看了周通判一眼。
“记住,下不为例。”
说完,便拂袖带着扶风走了出去。
通判府上,周通判正对着夫人发脾气。
“今日的事儿,我早已言明,要看我的眼神行事,你那姐姐的女儿,怎么如此不堪重用?”
红衣女子是通判夫人姐姐的女儿,名唤苏玲新,她听得通判厉声说话,连忙跪下道。
“姨夫,我只是见知州大人要走了才出此下策,下次若是再见他,就难上加难了。”
“你懂什么,就算你嫁过去,定是要守活寡的,你道他到现在还未娶妻,后院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压根就不行,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算了,让你姨母再给你重新寻个好人家,知州那边就算了…”
“可是,他如此神仙般人物,就算不能人道,那又何妨,每天看着赏心悦目也是好的。”
“你懂什么,不止女人年老色衰,男人也会,到时候你没有子嗣依靠,你的后半辈子凄苦无比…”
苏玲新伤心欲绝。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
周通判实在无法,甩袖朝夫人说道。
“你自己管吧,我可不插手。”
通判夫人语重心长地对苏玲新说。
“傻姑娘,姨夫说的是对的,我们都是过来人,不是靠一张脸吃饭睡觉过日子的,这种人不能嫁的。”
“姨母,若今生不能嫁他,还谈什么以后啊。”
“唉呀,你这姑娘家,怎的这样任性?”
“姨母,你就疼疼新儿吧!”
夜晚,月凉如水,裴珞疏还在书案前埋头处理政务,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一旁的扶风忙给裴珞疏倒了一杯茶。
“公子,你别太辛苦了,上次病那一回,至今都没好全,倘若姑娘知道,定是要唠叨你的。”
说完,他又钻到黑夜中,手上拿了一个盒子回来。
裴珞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株品相极好的老山参。
扶风笑着说道。
“上次我去安州回来的时候,姑娘给我的,说让我务必监督你服用完,自从上次你受伤之后,姑娘可是铆足了劲儿到处给你收罗精贵的药材,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裴珞疏抿嘴笑了。
“她啊…”
此话带了婉转的尾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情缱绻,无奈,又带着万分喜悦,眼角都流露出风流。
公子应该对姑娘强制要求他的性子上了瘾。
扶风想起那天的事情很是畅快。
“姑娘可真威武,那个知州狗官还想贪墨姑娘的钱财,被姑娘揍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突然停了,因裴珞疏的脸黑成了木炭。
“怎么了?”
“你念叨知州的时候能在前面加个姓吗?”
扶风哦了两声。
“那个姓裴的,哦,不是,那个姓袁的狗知州还被…”
扶风小心翼翼地看了裴珞疏底下一眼,后又叹了口气。
“公子,你以后有脾气忍着点,姑娘若是打你,你别还手,那天,她直接,歘,一刀下去,袁知州连男人都不能做了。”
裴珞疏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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