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不解地问。
“为什么海航线还需要争得民间的商贾同意,官府不能做主吗?”
黄彤微回道。
“这几大商贾,以前是就是在海上捕鱼为生,但一场机遇下来,让他们误打误撞到了古罗国,这条航线就是他们找到的,后来,几人各干各的,航线的事情从不对外人道来,直到官府找到他们,他们才不情不愿的将航线图给了官府,但如若别人要进行海上贸易,是必须要经得他们同意的。”
陈十一眉头微蹙。
“那就是说,我即使买了这艘船,但我没有得到他们同意,我也不能去做海上的买卖,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那我买这条船,又有什么意义呢?”
黄彤微连忙安慰陈十一。
“可以找到他们获得航线通行证即可啊…”
陈十一笑了。
“我觉得他们是不会同意的,谁会把自己碗里的肉给了别人吃,无人会做这样的傻事。”
陈十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要造这艘船的客人,他首先就应得到了航线许可,否则他没把握如何敢造这么大的船,他中途忽然死去,说不定是哪家海上巨贾根本不想让他干,这其中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黄彤微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买家,只怕又泡汤了。
陈十一又问道。
“你父母应该也是跟着这条航线走的吧,我想,你父母的出事,是不是也跟这几大商贾有关?”
黄彤微忽然心惊胆战。
“他们当时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的,去之前,他们和我说是可以做一笔大买卖,我从未往谋害人命这方面想。”
陈十一双手敲了敲桌面。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毕竟海上的事儿,我不是太熟。”
黄彤微脸色很是苍白。
“是的,是的,除了他们几大巨贾,在整个原州,也没见别人走成功这条路。”
陈十一心想。
“你的父母估计是得了官府人的同意,那些人知道后,不敢得罪官府,但却敢私自下毒手。”
黄彤微握紧了手心,恨极了。
陈十一想了想。
“船的事情先暂时搁置,你容我好生想想。”
次日,几人跟着陈十一去了原州府城。
她想去打听关于几大海上霸王的事。
原州市舶司不远处的酒楼二层,陈十一带着福大伯渊,百灵,还有岳直几人在吃饭。
吃着吃着,她发现伯渊总是心不在焉,脸色煞白。
“伯渊,怎么了?”
伯渊摇了摇头,又继续夹菜吃饭。
他夹菜的手都有点发抖。
陈十一面露疑惑,顺着伯渊不断扫视的方向而去,看见一个穿着深绿色外袍的男子正与其他人推杯换盏。
陈十一恍然大悟,怪不得伯渊会露出那种神情。
这个人,化成灰,陈十一都认得他。
她缓缓走了过去,朝那穿绿衣裳的男子说道。
“真是有缘分,在这里都能见到故人。”
穿绿衣裳的男子抬眸,看到陈十一,之前还放荡不羁的神色,这会就像见到了鬼。
他讪讪地开口。
“陈,陈东家,好久不见…”
此人正是烧了沁韵楼的饮鹤楼东家沈无恙。
他看到陈十一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忙找个借口离开了这桌,跟着陈十一走了过去。
陈十一提了一把凳子。
“坐下来。”
沈无恙坐了下来,抬眸看到对面的伯渊,扯起嘴角。
“伯渊,在这也能碰到你。”
伯渊看着那张脸有点犯恶心。
陈十一安抚地看了伯渊一眼,转头朝沈无恙说道。
“以前,给九王叔面子没动你,这次你可逃不脱了。”
沈无恙立即瘪了嘴。
“陈东家,你饶了我吧,都过去一年多了,主子已经惩戒过我了。”
陈十一轻声笑着问道。
“如何惩戒,把你调到这边来吗?那你这日子过得还不错,美酒喝着,美人陪着…”
沈无恙立即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现在真的很可怜。”
陈十一吃着碗里的饭。
“你可怜?”
“是真的,自从上次你把我放了后,九王叔就不再重用我了,把我调到这边陲之地日晒雨淋的,又水土不服,见天地生病,我都已经很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他又朝伯渊诉苦。
“伯渊,你帮我向你东家求情,让她饶了我吧。”
伯渊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陈十一,声音嘶哑。
“同我有何关系?”
陈十一瞥了他身上的绿色衣衫一眼,疑惑问道。
“你现在在这边做什么?”
“我在市舶司做一个小小的文书。”
陈十一叹气一声。
“你还在骗我,刚刚和你一同穿绿衫的,旁边的人唤理事大人,九王叔当初如此保你,甚至为你不惜卖我一个人情,他会不重用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沈无恙终于卸下了他的伪装,背脊都挺直了。
“陈东家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陈十一笑了一声。
“嗯,官越大,越好办,我和你说,沁韵楼被烧的损失我会一一向你要回,别想着跑或者做些其他小动作,记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沈无恙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陈东家,至于吗?你现在有这么多银子了,何苦跟我过不去?”
“我有银子是我的事,同你有什么关系,但你我之间,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无恙回到自己居住的宅院,叹气不止。
真是做了坏事,苍天有眼啊!
连如此偏远的都能碰上那个女人,她简直就是自己人生中的克星。
上次主子回去后,把自己狠狠训斥了一顿。
主子告诫自己,陈十一这个女人不能动,动了主子就要扒他一层皮。
他什么时候见主子如此看重一个女子?
不是,她有什么特别的?
长得吧,只能算是清秀,然后呢,好像没什么优点。
他到现在都不能明白。
他又想起今日在酒楼,陈十一说的话。
她有船,要走官府的那条海航线,让他想办法。
他真是气笑了。
她的事情让他给想办法。
她谁啊?
他晚上辗转反侧整夜,次日顶着个大黑眼,去了市舶司,询问海航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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