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扯开了衣衫的领口,感觉要好受一些。
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的衣衫黏在身上,甚是难受,她就开始一件一件地解开。
旁边一直蹲着烤肉的福大,见陈十一脸色酡红,像发了烧一般。
她的手在干什么?
这是院子,在这解开衣裳,热成这样?
不应该啊!
他走近陈十一,不解地问。
“你怎么了?”
她被热气熏得双眼迷蒙,一只手抓到福大的手臂顿时就好了很多,她立即把脸贴在福大的手臂上,终于舒服多了。
福大见陈十一扒了自己的衣衫,又开始扒自己的衣衫,吓得赶紧甩开陈十一。
“你干什么,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啊…”
“福大,我好热…”
旁边的伯渊见了,连忙丢下手中的食物,赶紧过来搀扶趴在地上的陈十一。
陈十一感觉自己被火烧熟了,整个人都快热成一个红色的虾米,她到处去找寻能让自己凉快的东西,感觉有个东西靠在她身边,她就爬了上去。
嗡鸣的脑袋里,隐约听得福大的怒吼。
“伯渊,你在干什么,姓裴的若是知道你动她,他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东家如今成了这样,可怎么办,人生地不熟地,去哪里给她找解药。”
“走,把她抬起来丢水里去。”
又有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怎么了?”
“伯母,你快来看看东家怎么了,她好像中了药。”
“唉呀,天老爷,她怎么什么都吃啊!”
过了一会,陈十一感到自己的嘴角灌进来一丝凉意,水润润的,她急忙抱着喝,才渐渐退了身上的热气,意识也终于慢慢恢复了清明。
黄伯母帮她把衣衫重新穿好,笑着说道。
“你吃的那个青色果子,是婆娑提国特有的情果,一般是即将成婚的人家,长辈给准备好的。”
陈十一低着头红着脸不敢说话,刚才热得全身冒汗,额头上现在都是汗珠。
忽然,她又哭丧着脸。
“啊,我的脸都丢到海里面去了。”
陈十一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乱吃东西。
等这个小事情过后,陈十一想着要尽快返回大邺。
刚好,县里的人消息也下来了。
他们可以提供港口,让停船卸货,但每停一次,要交一次的关口税。
陈十一的丝绸在这里卖了个好价钱,但茶叶,他们似乎不怎么能接受。
把收集过来的货物和黄金又重新搬运上了大船,备上了船上要用的水和食物,他们开始准备离开婆娑提国。
黄伯父和黄伯母在海中虽比不得许舟师,但也是异常厉害的。
一路上,他们都在钻研信风的走向,白天观日,夜晚观星,顺着海流,扬帆掌舵,往大邺的方向,飞奔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循着信风往东北走了十日,找到另一个小国叫米迦国,在绥舞地区,把茶叶交换了当地的象牙和珍珠,又往东南走了十日,往南走了八日,终于见到了大邺的原州。
陈十一看着这片土地,眼眶不禁湿润了。
当初才出发之时,是枫叶才红了叶尖,如今,原州已过了二月。
半年之久,她十分想念自己的故土,那种踩在家中的土地带来的踏实感,是无法用词句来言说的。
百灵一直抱着自己哭,大声嗷嗷,又小声啜泣,有时候又默默抹着眼泪。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在传,你葬身在海里了。”
“连黄彤微后来都不安慰我了。”
“阿姐,裴公子一直给我来信,问你的踪迹,我怕告诉他担心你,回信说你很好…”
“阿姐,你瘦了很多,外面的日子很不好过吧,百灵给你做你最爱的鱼片汤…”
陈十一被她抱的喘不过气,听到她说鱼片汤三个字,开始犯恶心。
“百灵,元树呢?”
百灵撇了撇嘴,往那边看去,黄彤微一家三口人,正抱着头在一起哭。
元树站在黄彤微面前,有点怔愣,抬起手,轻轻地给黄彤微拍着背。
“你看,元树终于长大成人了。”
身后的伯渊看着百灵笑了。
“你怎么也不问我们一声,我和福大都入不了你的眼吗?”
百灵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问的,这不好好的吗?”
伯渊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漾水盒,一打开,是两块深蓝色的宝石,好看极了。
百灵眼眸都发了光。
“百灵,说两句好话来听听。”
福大淡漠的眼眸横了一眼,夺过伯渊手上的盒子,直接塞到百灵手上。
“听什么好话?自己不会说啊?”
陈十一眼睛眨了眨。
“福大,你不会没给百灵带礼物吧?”
福大冷嗤了一声。
“我为啥要给她带礼物,她谁啊?”
陈十一立即惊起。
“你,你会后悔的,你还想不想…”
陈十一想了一下,又觉得还是算了,毕竟,他们之间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万一插出个一拍两散,那可是大罪过。
陈十一睡了个天昏地暗,再待在屋子里无聊了两日,才让自己从船上的日子上缓了下来。
后来,沈无恙来找她了。
他看着好好活着的陈十一,心想,她怎么没死在海里?
“怎么,看见我没死,这么遗憾?”
“你还挺能的,这样还能活着回来。”
陈十一正在用午膳,沈无恙自来熟地给自己也添了个碗,熟门熟路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你是吃饱了赶着去投胎吗?”
沈无恙厚着脸皮问道。
“你回来的那艘船,船都压深快一米了,上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吧?让我挑个,给我主子送去,当然,我给银子的。”
陈十一漫不经心问道。
“我有什么好处?”
沈无恙愣了一下。
“我给银子了啊。”
“你是用银子买你自己的东西,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得什么好处不干。”
沈无恙心头的火被这句话给燃起来了。
他咬牙忍了忍。
“东家,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义不容辞,好吧?”
陈十一看着他一副想发脾气,但没办法发作的样子隐隐在心底笑了。
“这条新的海航线,是我死里逃生走出来的,只能归我自己,其他人不准插手,所以,你帮我盯着八大家族,我呢,允准你在我船上挑一件东西,不收你的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