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愿意纳我为妾?”
“她们该死,凡是挡了我的路的人,通通该死!”
“我才应该是北郡节度使夫人!”
“哈哈哈....”夏月癫狂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
百宁神情惊惧,下意识的去看萧景。
萧景眼睛微微眯起,厉色问道:“你既然一心想做萧家的主母,又为什么要将我萧家的机密,泄露给李家?”
夏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缓缓的抬头,乱蓬蓬的头发中,一双眼睛射出诡异的光:“你都知道了?”
“景哥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都是李家人逼我的!”
“哦?”萧景挑眉问道:“她们拿什么逼你的?”
“你在萧家,养尊处优,小姐一般,你的母亲,也在我萧家荣养着,他们拿什么逼你的?”
夏月忽然沉默了,低下头,用胳膊拨了拨乱蓬蓬的头发,才说道:“李家,你的外祖家,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还用的着问我?”
百宁看了萧景一眼,欲言又止。
萧景瞥了百宁一眼:“说!”
百宁低下头,颤着声音说道:“夏婆子招供说,当年您与老夫人遇劫一事,是河东李家与她里应外合,暗中所为,她的儿子和丈夫,现在还养在李家...”
“而且,她们母女在老夫人药中做了手脚....”
夏月的身子一抖,猛的看向百宁,神情狠戾的道:“你胡说!”
“必定是你们严刑逼供的,我母亲....”
萧景闭了闭眼,猛的睁开,他眼中清明一片,喝道:“夏月母女,杀!”
“是!”百宁立即应道。
夏月身体瘫软在地上,喉咙里咯咯作响,再说不出话来。
萧景转身大步出去了,身后阴暗的僧舍内,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萧景快步到了偏殿,立在棺材前。
没片刻功夫,百宁大步进来,急道:“大人!”
萧景语气有几分不耐烦,低喝道:“什么事?”
“小声些,惊扰了夫人!”
百宁低声,吞吞吐吐的回道:“夏月....”
萧景头也不回,阴冷的道:“怎么?”
“她还没有死?”
百宁急忙摇头:“不是!”
“她临死前,疯疯癫癫的说,夫人命大,之前她就下过药,夫人没死,说不定,这次夫人也没死!”
“还有,她说,夫人许是假的!”
萧景霍然转身,盯着百宁。
百宁的身子越发的低了下去:“她说,您派去潭州打探消息的人里,有她的人,那人传话给她,夫人她可能不是蔡家的人!”
萧景双目猩红,脸紧绷着,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他压抑着满身的怒气,手扶上棺材:“万安!”
“去将卫戚调过来!”
“再有,将去潭州的人,都叫来!”
“是!”万安应道,转身疾步出去了。
百宁见萧景神情异样的难看,不由的说道:“夏月心机深沉,还一心狡辩,她必定是胡说八道,离间您与夫人感情的!”
“我这就去叫人将她的尸身...”
“回来!”萧景喝道。
百宁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却看见萧景的眼中忽然有了奇异的光芒,且越来越盛。
百宁心惊不已,不敢直视,急忙低下头。
一炷香后,一个身材细骨伶仃、十分瘦高的青年人,快步进来,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卫戚,拜见大人!”
萧景抬了抬手,肃然道:“你即刻布置下去,叫你的手下,将整个萧家、乃至整个汴州城都细细的筛查一遍,我母亲身边的夏氏母女,是河东李家安插的暗桩,这些年来不知道泄露了多少机密给李家!”
话未说完,萧景想起了他在溪风院内质问她的一幕,他手扶着胸口,脸上神情微戚。
缓缓吐出一口气后,他接着说道:“百宁查封了两处,城中必定还有!”
“是!”卫戚沉声应道。
萧景又道:“安排下去后,你再来见我!”
“我另有事安排给你!”
卫戚应下后,快步退了出去。
万安进来回道:“去潭州的人,都叫来了!”
“此刻都在外面等着!”
萧景点点头,大步走出去。
偏殿阶下,立着七八个黑衣汉子。
萧景眼神锐利,扫视了一遍他们后,沉声道:“你们当中,谁听命于夏氏母女?”
“自己站出来,赏一个全尸!”
“若是叫我查出来,家人男丁皆斩,女眷罚没为奴!”
七八个人垂手静静的立着,好一会儿,有个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了。
百宁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上前,将那人拖了下去。
萧景脸色微沉,看了为首的探子一眼:“你跟我进来!”
为首的探子刘七,跟在萧景身后,进了偏殿,躬身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回禀着:
“....我们一路查探,查到蔡家送亲的队伍,在申州驿站请过大夫。”
“我们找了那大夫,问了话,说是夫人当日头上被钝器砸伤,受伤导致眼盲、失忆,确是事实!”
“到了潭州,我们查探到,夫人确实不受蔡寅所喜,长年养在乡下庄子上,与您定下婚事后,才从乡下接回,她性子桀骜不驯,且与蔡寅的夫人李氏,起了龌龊,被仗打,险些丧命!”
“我们花重金,买通了送亲队伍里一名护卫,他话语中提及,嫁到汴州的夫人,并不是蔡寅长女。”
刘七看了萧景一眼,却见萧景神情怔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嫁进汴州的是谁?”萧景眉峰拢起,眼神冷厉的看向刘七问道。
刘七急忙摇头:“那侍卫似乎也不知道,只说,从潭州出发时,车里的就是蔡寅长女,申州驿站一夜后,那蔡家大小姐离奇失踪,房里只有这受伤昏迷的女子!”
“是以,当日蔡家管事,将错就错,把那女子送到了汴州!”
萧景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落在一旁的棺材上,神情变幻不定:“你先出去!”
“是!”刘七退了出去。
偏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萧景定定的看着棺材,脑海里面回忆着他与新婚妻子相处的的点点滴滴。
他年少丧父,母亲柔弱,整个萧家、北郡十三州,都在他的肩上担着,他整日忙于政务,前两任妻子,在他的心里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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