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北门外,刘鹏端坐于马背上,等待着刘天沐出城迎接。
他身后的五万神弓军队列整齐,每一个人都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特别的是刘鹏两侧的副将,可能是因为主子即将封王,他们两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皮肤黝黑的副将小声道:“主将,这刘天沐有点不知好歹啊。知道您大驾光临,不提前出来迎接,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这小子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要不一会儿他出来,我们两个教训他一顿?”
刘鹏冷笑道:“你们两个最好别得罪他,他是一只逼急了会咬人的兔子。”
留着山羊胡的副将问道:“此话怎讲?”
刘鹏哈哈一笑,随即侧过身子轻声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会你还在卧龙山上落草呢。”
山羊胡干咳一声,连忙接过了话风:“趁他还没来,您就给我讲讲吧。”
黑炭头骂骂咧咧道:“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犯不着让主将讲,我来属于你听。”
见山羊胡摆出了受教的模样,黑炭头低声道:“这刘天沐啊,自幼便是个懦弱的性子。”
“他母妃走的早,本人又与太子同龄,很少得到刘季的关注。不止皇子公主欺负她,就连一些得宠的内侍和婢子都欺负他。”
山羊胡显得更加好奇,他开口问道:“既然是个没种的家伙,为何主将会说他敢咬人。”
黑炭头猥琐一笑,一句一顿道:“据皇城中传出来的消息,他大婚当天众皇子闹洞房,太子喝的多了一些,便把那刚过门的新娘子给办了。”
“那他是如何做的?”
黑炭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打断自己。而后一脸幸灾乐祸道:“他就在门外站着,等到了太子办完事。待太子出门见到他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让他帮着穿衣服。”
山羊胡瞳孔一缩:“还有这等事,他不会照做了吧?”
黑炭头嗤笑一声:“他不仅帮着太子穿好了衣服,还从其胯下钻入洞房去救那个想要自尽的新娘子。”
听到这里,山羊胡整个人都傻了。
黑炭头对他的表情很是满意,连忙继续道:“第二天,这事便在宫中传开了。据说是新娘子不甘屈辱,穿着嫁衣投井自尽了。而那天夜里,太子的东宫便有刺客闯入。”
“是二皇子派人做的?不对啊,以他的性子能干出这事?”
听到了山羊胡的问题,刘鹏笑道:“应该是别的皇子嫁祸的,从事发后他被赶出皇城便能猜出一二。”
山羊胡抱拳道:“主将为何要与这种人合作呢?不怕这没用的废物牵连自己?”
“把一个废物送上王位,本将便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待时机成熟,我再让他禅位于我,岂不是名正言顺。”
说罢,刘鹏的眼中冒出了精光。
黑炭头叹息了一声:“可我们的敌人太难对付...”
刘鹏无所谓道:“实在不行,我便带着你们投靠何氏。再不济,便待你们过江投靠贞国赤王。我早就打点妥当,你们不必担心。”
“主将英明!”
“主将英明!”
刘鹏抚了抚胡须,笑容玩味:“今天便把能要到的好处都要来,无论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不亏。”
黑炭头刚想再拍几句马屁,便见城中的街道上一队车架朝他们缓缓驶来。
待车架靠近,一名身穿淡青色华袍的青年,在侍卫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五官清秀,气质儒雅,那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
他快步上前,对着刘鹏作揖道:“小侄见过堂叔,有失远迎还请堂叔见谅。”
刘鹏上下打量着刘天沐,微微颔首道:“侄儿的书卷气越来越浓了,眼中也没了以往的胆怯。”
刘天沐笑道:“堂叔过赞了,小侄自从出了皇城,便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是有些微不足道的长进罢了。”
说罢,他接过刘鹏手中的缰绳,恭敬道:“晚安已经准备妥当,小侄来迟便是怕那些不懂规矩的怠慢了堂叔。小侄为堂叔牵马,全当赔罪了。”
“哈哈哈哈,好!劳烦侄儿了。”
见两人朝城中走去,黑炭头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他随即吩咐大军入城,自己则纵马跟了上去。
山羊胡与他并肩同行,那一双阴冷的眸子四处打量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头脑中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他把目光,落在了那个牵马的背影上。凝视片刻后,摇了摇头神色恢复了正常。
众人穿过数条街道,很快便抵达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刘鹏望着大门上的门匾,取笑道:“好端端的宅子,不叫城主府亦或者二皇子府,偏偏取一个问心斋。要不是你带路,我还以为这是个尼姑庵呢。”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惹得刘鹏身后的军官与亲卫哄堂大笑。那笑声中包含着轻视、讥讽、嘲笑等种种情绪,让刘天沐门前侍卫听的怒火中烧。
刘天沐赔笑道:“堂叔教训的是,明天我便让人把这牌匾换了。堂叔旅途劳顿,快些下马吧。”
刘鹏点了点头,翻身跃下战马。他没与刘天沐同行,而是先行一步迈入府邸。
两名副将也绕过了刘天沐,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刘鹏。而刘天沐则则与一众都尉一起,走在了那三人的身后。
众人走出门房,绕过影壁,来到了通往外院大殿的主路上。道路两旁设置了很多雅景,一些精致的景观让一众武夫啧啧称奇。
山羊胡指着一座奇异的佛像,转头问道:“那是什么佛?怎么如此奇怪?”
刘天沐微笑道:“那是尊两相佛,一半是寂静相,一半是忿怒相。”
山羊胡不解,再次追问道:“何意?”
刘天沐微微摇头,认真道:“在下也不知,我第一次来这府邸之时,这尊佛就已经在这里了。”
两人说话的这会功夫,大气恢弘的外院大殿便近在眼前。
刘鹏调笑道:“修得很气派啊,显得跟你那块门匾格格不入。”
“侄子让堂叔见笑了,如今自立门户,总想着不能亏待自己。”
刘鹏听闻哈哈一笑,他挥了挥手带着众人大步走进了殿门。
走入大殿后,刘鹏径直向前。他毫不在意引路婢子惊讶的目光,直奔最上端的主位而去。
当他来到桌案后,将腰间佩刀扔给了一旁的婢子,直接坐在了红木雕刻的八骏图前。
刘天沐显得毫不在意,他亲自招待众人落座。待众人都坐下后,他拍手道:“上酒食!”
话音刚落,一众娇俏婢子端着托盘走入大殿。她们笑颜如花身材曼妙,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
一名婢子刚把托盘放下,她面前的都尉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藕臂。
婢子娇嗔道:“军爷,使不得。”
这一幕,引得殿中众人侧目。黑炭头嗤笑道:“看来你不行的事儿人尽皆知了啊,这府中小婢都知道你使不得。”
此话一出,惹的神弓营一众军官捧腹大笑。
待笑声散尽,刘天沐吩咐道:“既然大人们抬爱,需要你们留下的便留下吧。”
“诺!”
一众婢子刚做欠身行礼状,便被一些眼疾手快的军官入怀中。他们一边怪笑着,一边朗声道:“谢过二皇子!”
刘天沐微笑点头,转身走向了刘鹏座下的位置平静入座。
见刘鹏把玩着婢子的脸蛋,在那笑的不亦乐乎。他转头看向山羊胡道:“这位将军,把刀放在腿上不别扭吗?交给婢子暂为保管吧。”
山羊胡摇头道:“不必,末将向来刀不离身。”
刘天沐微笑颔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钟乐之声在大殿内响起。一众舞姬身披薄纱,如壁画中的仙子般,出现在两人众人的眼前。
没留下婢子服侍的山羊胡,被这一幕吸引住了眼睛。刘天沐见状举杯道:“在下以为将军不近女色,原来是眼光甚高啊。”
山羊胡干咳一声,连忙端起杯子回敬刘天沐。待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他轻笑道:“见笑了!”
“诶~男儿本色嘛!”
说罢,他对着舞姬招了招手。四名妩媚俏丽的佳人离开了队形,朝着上座的四人快速走去。
衣裙飘荡间,凹凸紧俏的身段让人一览无余。
刘鹏抬起了作怪的大手,起身朝着一名眉宇间有朱砂痣的舞姬走去。
那舞姬也是乖巧,见他朝自己走来便快步上前扑入了刘鹏的怀中。
刘鹏大笑着,一把搂住她的腰肢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当他坐下后,拿起酒杯道:“侄儿,深得我心啊!”
刘天沐举杯回敬道:“之前侄儿胆小懦弱,没有体会到堂叔的良苦用心,今日之宴自当尽心竭力。”
刘鹏一饮而尽,轻笑道:“我与刘飞,选择站在你这边,完全是不谋而和。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要求事后封王,完全是为了祖宗基业。你可懂得?”
“明白!侄儿如今想明白了,愿助两位堂叔成就大业,在此敬堂叔一杯。”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