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璟开口,声音沙哑:“不是我。”
离得太远,林向晚听不见。
眸光相触几秒,她抬脚走来。
看清楚钟杰的惨状,林向晚闭了闭眼,“救护车叫了吗?”
燕京神色凝重,起身看看江时璟,又看她:“叫了,应该马上到。”
林向晚微微点头,脱下大衣要给钟杰披上。
江时璟挡住她,脱了自己的。
他们没有再说话,两个保镖更不会开口。
巷子里竟诡异地静默下来。
燕京挠挠头:“林小姐,钟先生变成这样不是我们做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璟总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出口后,又觉得这话不妥。
人家林小姐又没说这事是璟总做的,他上赶着解释,即便无辜也听着让人多心了。
燕京赶忙看向江时璟,果然收到一记眼刀。
林向晚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我说这件事是江时璟做的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解释一下,免得误会……”燕京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林向晚没再说话,从始至终没看江时璟。
直到救护车来,将钟杰带走。
林向晚就要开车跟上。
江时璟终于忍不住,在她上车之前拦住她:“你还是觉得我让人打了钟杰,对不对?”
林向晚垂眸,声音有些冷:“以后我这边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什么意思?”江时璟拧眉。
“字面意思,我的事我会解决,用不着你管,回你家去,继续做江氏总裁。”
林向晚推开他上了车。
江时璟用力拉住车门,眸光前所未有的沉,“就因为这件事,你要和我划清界限?”
林向晚抬眸看着他,想到来之前发生的事。
她本打算找林西钧摊牌,看能不能引对方说些不可告人的阴谋,录音之后发给公司股东,大家自然知道他的企图。
赶往医院的路上,林向晚接到周宴的电话。
两人在咖啡厅见了面,她才知道江时璟的总裁之位丢了。
周宴告诉她,唐丽和江诉的势力一直隐藏在江氏。
他们母子俩,从来都怀着狼子野心。
江诉逃跑,肯定是被他们的势力藏起来,准备推翻江时璟,拿到江家公司和产业。
而江氏集团,是江时璟回国之后凭一己之力发展起来的,虽然还叫江氏,但早已经和江时璟父亲之前经营的公司毫无关系。
江诉不配染指这家公司。
说完这些,周宴喝了口咖啡,而后说了让林向晚到现在都缓不过来的话。
“或许你跟我一样,曾经以为江时璟早就忘了你,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他,他没忘掉你,他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
“但你是知道的,江氏是江时璟和他叔叔的心血,他也得守着江氏,就像你要守着繁星,你们纠缠在一起会让他受到伤害,一无所有。”
“柯叔明确和我说了,如果江时璟真的执迷不悟用江氏帮你夺繁星,他要考虑把公司交给其他人打理,你能保证这些人里没有江诉的势力吗?到那个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林向晚深吸了口气,收回思绪。
她冷声道:“我信你没有伤害钟叔,只是我不想跟你纠缠在一起了,很累,对你我也没有好处,所以你放过我可以吗?”
江时璟沉默,眼底的热度一点一点降下来,俊脸微寒。
他咬牙道:“你要什么好处?要项目还是我帮你对付林西钧,你说,我满足你。”
林向晚抿紧唇。
周宴说的真没错,江时璟为了她可以放弃所有,连当初拼命得来,没日没夜工作维护住的产业都可以拱手他人。
她受不起,也不舍得让江时璟为她这么做。
林向晚松开方向盘,下了车。
江时璟眼眸亮了,就要贴过来抱她。
林向晚先躲了一下,又用力抱住他。
她清冷的嗓音覆上一层柔意,“我相信三年前你在酒吧里说的话是一场误会,相信你对我是真心,江时璟,我们真的到此为止了。”
江时璟身子一僵,呼吸困难:“林向晚,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林向晚红了眼,维持的所有冷淡疏离全都消失。
她埋在江时璟的肩头。
爷爷没了。
繁星不争取也要没了。
这种时候,江时璟的公司不能再没。
“林向晚。”江时璟抓住林向晚的手腕,将她扯开,直直盯着她,不放过丝毫她的表情,“你不是认真的,只是生气说的气话,对吗?”
林向晚一瞬间收拾好所有情绪,漠然道:“你不是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三年前我就抛弃过你,干这种事,我最有经验了。”
江时璟的双眸瞬间冰冷。
林向晚转身坐进车里。
外面传来江时璟满含煞气的声音。
“如果你就这么抛下我,我这次真的会恨你。”
林向晚启动车。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把视线挪向后视镜看一眼。
直到开去下一个路段,林向晚才猛地踩下刹车停在路边,捂住阵阵发痛的心脏,自虐般咬破了唇。
回想这段时间和江时璟的相处,她虽故作冷淡,克制心动,可每一次江时璟靠过来的时候,她内心都是高兴的。
江时璟不肯解释酒吧的那些话,她就没有办法敞开心门。
本以为去找林西钧摊牌时,可以把这件事问个清楚,他们可以和好如初。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周宴。
林向晚闭眼靠在座椅上。
江时璟很想念三年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吧?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像从前那样,灿烂明媚地对他笑一笑。
安静的车厢里,猛然响起手机铃声。
林向晚接到医院电话,擦去所有眼泪踩下油门。
钟杰鼻骨碎裂,眼底出血,被打得浑身青紫,躺在ICU昏迷不醒。
林慕一家子和钟家人匆匆赶到。
钟夫人看见林向晚,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为了个机密技术,指使江时璟殴打逼问长辈,简直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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