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回来的路上,钱云夕就醒了,她拒绝了阮清欢给自己松绑,阮清欢知道,她是想让钱老爷夫妇看看她狼狈又绝望的样子。
反应过来的钱夫人嚎啕大哭,口中直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钱启泰捂着心口,可见他也气的不轻。
得知事情的真相,这位曾经做到三品侍郎的京官脸色铁青,无奈的眸光又气又恨。
见他这样,楚离到了嘴边数落的话没忍心说出来,心里堵得难受,一甩袖子去了外面。
钱云夕哭得双眼红肿,却依旧无法洗刷她心底的羞辱和愤怒,一把抓起桌上茶盏摔在地上,拾起碎片抵住脖子。
想是因为刚刚急火攻心,开口的声音透着沙哑:“爹、娘,你们是要逼死我啊,如果非要让我嫁进吴家,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钱夫人见状吓坏了,抬着手不停摇头:“夕儿,你可别吓娘啊,有什么事好好说,你不能干傻事啊。”
钱启泰也慌了,女儿的个性与他相似,倔强的很,叹气道:“你先把瓷片放下,爹会想办法的,我这就去吴家退亲。”
“没用的。”
阮清欢此话一出,钱家人都朝她看来,钱夫人又急又气,都这个时候了,丞相夫人怎么还要火上浇油?
钱启泰有些不满:“鹤少夫人,这是老朽的家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阮清欢不动声色,微微扯唇,缓步走到钱云夕面前,对视之间,钱云夕从阮清欢眼中看到一丝希望,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只问你一遍,你想嫁给吴全吗?”
钱云夕摇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禽兽。”
“如果为此,让你陷入危险,你也愿意?”
钱云夕苦笑:“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危险。”
如果说,从前她对吴家的确是忌惮的,现在那些忌惮已经变成了恨,恨不得将吴家兄弟俩千刀万剐,恨不得同他们玉石俱焚。
知道钱云夕的心意,阮清欢看了眼天色:“钱大人现在就去吴家吧,就说婚事订了,但要等到赈灾结束,丞相离开卢城之后再迎亲。”
说着语音一顿:“话里话外,要做实了吴二公子欺负了云夕的事。”
钱夫人一听不愿意了:“明明没成的事,这样说出去,我女儿岂不毁了?”
钱云夕一脸决然:“既不能独善其身,毁了又有何防,我不在乎。”
阮清欢取下她手中的瓷片:“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到望月山中,带着山上的妇女照顾灾民。“
钱云夕疑惑,施粥做饭的事,她做的来,却不大明白阮清欢的用意。
阮清欢:“至于面粉,一定要让吴家出。”
钱云夕敛眉深思,很快反应过来,鹤少夫人是想掏空吴家的粮食,灵光一闪,回头对父亲说道:“爹,你将这些聘礼都退回去,我亲自给吴全回封信。”
聪明人好办事,这一出即是美人计,也是瞒天过海,阮清欢相信以钱云夕的聪明,应该猜到她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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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出了大事,全城的大夫都被请到了吴家大宅,吴全脸色难看的回到府中,下人看到他脸上的伤,皆感到无比震惊。
谁这么大胆,敢对大公子动手?
吴全知道是弟弟设计的自己,这次是真生气了,甚至动了想教训他的念头,这小子动谁都行,就是不能动钱云夕,他到好,竟敢当着他的面抢人,想要占个先。
等他从麻袋里挣扎出来,不等安排找人,就听下人来报,说他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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