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灰?
那东西能退烧?
怕是要了这小可怜的命!
“我去找奶要银子看病。”
说完也不等周蓉回答,便走出了那间小破屋,去了刘荷花那又大又敞亮的屋子门前。
“奶,您睡下没?”
“什么事?不是都让你回来了吗?怎么着,还要我老婆子去服侍不成?整天干活最少,吃饭最多,还整日吵吵叨叨。”
刘荷花一连串的话骂了出去,才出来,她体格肥硕,活脱脱一座大山杵着。
“奶,小杰烧的厉害,给我点银钱,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刘荷花眼珠子一瞪,刻薄嘴角吊了下去,“烧一点就要请大夫?当家里银钱是粪坑里捡的?”
云洛冷笑。
老太婆活脱脱一个仇人,巴不得小杰死呢。
“不给也成,那你就借我点……”
“借?”刘荷花似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你拿什么还?你整天上山砍柴柴树上掉钱了?”
云洛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中带着冷笑,“奶,小杰也是您孙子,您不给钱,要是外头说您苛待孙子……”
她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刘荷花当场变脸,语调拔高,“死丫头,你的意思是我揣着钱故意不给了?”
是不是心里没点数吗?
云洛爹还没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在镇子上干活,赚的钱都由刘荷花管着,说是等云亭成了亲,有了媳妇,再给这些钱,可都十四年了,她们连钱是什么味都没闻过。
刘荷花有多少银子,云洛心里一清二楚,“奶,我爹这些年干活赚了不少银子,都存在您那儿吧,我们不要您的银子,您把爹的钱给我们就成。”
刘荷花来劲了,这就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垮了下来,
她瞧着周蓉那个短命的出来,叉腰道:“老二家的,合着你们娘三在家里吃的都是草?穿的衣裳都是树叶子编的,你们吃吃喝喝都不要钱?”
一连三个问句,周蓉一愣,她就知道,要钱没那么简单。
云洛简直要暴走,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死老太婆!
等她驾鹤西去,她一定要买一串鞭炮,在她坟头喝彩三日!
“奶,我们三口,一顿两个掺了野菜的窝头,一锅清水粥,要么就是杂粮饭,要么煮一些白菜,就是一顿,一个月最多也就几文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偷偷摸摸藏着银子没给你们使?老二家的,你怎么教的孩子?”
刘荷花恨不得抽她两个大耳瓜子,又怕她那矫情的脾气想不开,别死了到时候还带晦气,自己二十两银子也回不来。
此时虽入夜了,不过有月光,有些妇人喜欢聚在门口嗑瓜子聊天,瞧见谁家有点动静,那可就是现成的吃瓜群众了。
云家院子里说话大声,门口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怎么回事啊?”
“云家老二家儿子病了,母女两正和老太太要钱呢,老太太不给,争论起来了,可有的看呢。”
外面看热闹的妇人都是不嫌事大的,嘀咕的声音传到刘荷花耳朵中。
云洛这小贱人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再让她嚷嚷下去,让那些嘴碎的听了,还不得传成朵花。
只见她脸一黑,整个人朝地上坐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捶胸顿足,地上灰尘之飞,“我这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瞧瞧,你这媳妇和闺女良心被狗吃了,竟说我苛待她们,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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