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吃东西,待会都凉了。”云洛忽的想起,夹了蒸饺,蘸了点蹙,喂给秦铮。
“一起。”
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甭提吃的多香了。
吃好了东西,要替秦铮擦身子。
俩人虽然已经圆房了,可云洛还真不好意思。
之前都是她给秦大哥擦背,剩下的他自个来。
云洛拧了一把帕子,放了下去,把镯子取了下来,又用自个帕子包了好几层,她瞧见秦铮神色,笑着解释,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得好好收好,干粗活的时候磕着碰着了,我心疼。”
“也好。”秦铮道。
倒不是怕她碰坏。
如今形式紧张,小洛收着也好。
接下来,就是擦身子了。
好在天色暗了,没白日那般亮,整个过程,云洛索性低着头,当做啥都瞧不见。
当然,过程中自然是不该瞧见的,该瞧见的,都瞧见了。
她一张脸啊,红的和煮熟的虾一样。
又手忙脚乱的帮他穿好衣裳,紧张之余,都没敢抬头,好几次都穿错了。
秦铮轻叹了一口气,无奈一笑,“洛洛……”
“你们小两口好了没?照你们这速度,都能生出个娃来了。”
薛云枫的声音传来,云洛脸上红的更厉害,端着盆,也不看人,只是敬重道:“薛神医,可以了!”
“嗯,在旁边扶着他。”
“好。”云洛就坐在秦铮身侧。
薛云枫行针的时候,很是认真,屋子里安静如斯。
足足有一根食指长的银针在火下烤了一圈,扎入秦铮受伤的腿里。
秦铮身子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薛云枫也觉了出来,“疼吗?”
“比先前,是要疼的许多。”
“你腿恢复的不错,有知觉,知疼痛,是好现象,还有更疼的。”
说着,又连扎了三针下去。
许是疼极,秦铮额头上已经淬出细细的汗水,一张脸有些惨白。
云洛晓得,这是有好转的迹象,却也心疼的厉害,“薛神医,这种疼痛,要持续多久?”
“一整夜!”薛神医道:“他筋脉淤堵,如今要先疏通筋脉,才能进行后续医治,挨过这一晚,后续便轻松许多。”
“就没啥止疼的法子吗?”云洛问。
一整夜多难熬呀。
薛神医瞅了她一眼,道:“所以,让你陪着,他要是睡不着,你就和他说说话,他要是疼的实在受不了,你就亲亲他,保管比什么药都好使。”
亲……亲亲?
云洛汗颜,这是古人说出来的法子吗?
这位薛神医,思想可真开放啊。
“成了,要是有什么异样,就来叫我,我就在旁边。”薛神医道。
送走了他,云洛出去和药铺伙计要了个小炉子,秦大哥腿露在外头,一整夜,会着凉的。
她又要了一壶浓茶,是给自个准备的,避免打瞌睡。
搬来小凳子,就坐在床榻边。
秦铮瞧她阵仗,笑了,“我能受的住,你先睡。”
云洛摇头,“我还不困,秦大哥,你和我说说你爹娘的事吧。”
秦铮眸光一闪,眼底蕴了几分惆怅。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先和你说说我姑姑和姑父吧。”
云洛眼睛都亮了,托着腮帮子,一阵好奇宝宝的样子,安静听着。
“我姑姑,也算是名门小姐,自小便受过良好教养,性格又好。”
“有一年,我爷爷给她定了门亲,也算是门当户对,对方,是一位医者,医术高超,济世救人。”
“双方父母敲定了婚事,姑姑却不愿意,想要自己寻找所爱之人,我姑父当时也不愿娶我姑姑,俩人双双离家出走。”
“我姑姑胆子大,索性自个在郊外买了一处院子住了下来,隐了身份,似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甚至还在院子里种菜养鸡,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云洛一笑,“你姑姑是个有趣的人,后来呢?”
“后来,我姑父也跑了村子里,赶上村里发了瘟疫,我姑父便多待了几日,村子里,仅我姑姑一人识字,于是,便给我姑父打下手,久而久之,我姑姑瞧我姑父谈吐不凡,医术又高,有济世之心,心生爱慕。”
“姑父也觉得姑姑和其他女子不同,勤劳能干,二人暗生情愫,在村民见证下,成了亲。”
“半年后,家人寻到了姑姑,瞧见姑姑成亲有孕,又瞧见我姑父,惊讶宁死不肯成亲的俩人速度竟这般快,于是,坏事变好事,姑姑姑父也便一同回去了。”
“所以说,就这是缘分。”云洛感慨。
古人的爱情,也这么浪漫呢。
她还想问些后来的事,却见秦铮面色一变,骨节修长的手欲覆在腿上,却又生生顿住。
云洛心里一惊,连忙握住他手,道:“秦大哥,你咋样?实在受不住,你就叫出来。”
“嗯。”秦铮嗓音沙哑,巨大的疼痛袭来,好似万蚁在啃噬一般。
疼痛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时候,整个过程,他浑身似从水中滚了一遭,云洛一方帕子全湿了,最后改换了毛巾。
这样疼,疼也要把人疼死的呀。
云洛心疼的厉害,急匆匆跑出去,顾不上失礼,“薛神医,你快醒醒,秦大哥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开些药帮帮他?”
薛云枫睨了屋子里一眼,他自个侄子,自是不忍看,否则也不会躲出来了。
他叹息一声,“若是有,我早就给了,只能靠他意志力了。”
话音一落,只听屋子里“咚”的一声,云洛起身连忙冲进去。
薛云枫眼底亦有浓郁的担忧,却顿住了脚步。
小铮,这一夜,只有靠你自己了!
云洛进了屋子,瞧见的便是秦铮坐在床边边,一只手死死攥着床头,他掌心隐约有些血迹。
许是自己样子太过狼狈,秦铮不想让她瞧见,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很快垮下,“洛洛……乖,去外面。”
“我不去,我陪着你。”云洛紧紧抱着他,泪如雨下。
她啥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瞧着秦大哥受罪。
朦胧目光落在桌子上,那里放了一把剪子,云洛眸光一闪,忽的想起了啥。
上回闹瘟疫,她的血能压制,也能让伤口好的更快,是不是,也能止疼?
脑海里有这个念头,她坐不住,起身抓起剪子,在自个食指上狠狠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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