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把该收的,该锁的,全部收拾好后,才去到后院墙旁,笑道;“大伯娘,你们今日来,是为了云兰的事吧?”
王氏剁猪草的动作一顿,笑的尴尬,“事情是这样的,兰儿一回家就哭……”
“直说吧。”
又不是不认识,铺垫这么多累不累。
王氏只好开门见山道:“小洛,你爷和奶就是这意思,你觉得成不?那头大母猪可值不少银子呢。”
“叫大伯也一起来吧。”
王氏觉得有戏,连忙把云林给叫来了。
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云林激动的,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遍云兰的惨状,接着,又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家子以前咋个相亲相爱,且,都把老祖宗的家训给拿出来。
场面上的话说的贼漂亮,听的王氏脸都黑了,她暗暗踢了一脚云林,用嘴巴指指快睡着的云洛,道:“直接说!”
“哦。”云林清了清嗓子,道:“小洛,你爷奶还有个意思,想让你把那两千件冬衣给接过来,平下来,你也还能赚,是不?”
云洛这下真的醒了!
算来算去,还是要坑她啊。
云家那群人的心,晓不得都偏到哪个山疙瘩里去了。
一头猪多少银子?
两千件冬衣多少银子?
这不是坑,这是吸血!
“小洛,你看成不?”云林问的胆战心惊。
云洛露出一抹标准笑容,问道:“大伯,我爹,是不是我爷和我奶捡来的?”
“你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你爹就是你爷奶货真价实的种。”
云贵咽了口口水,暗戳戳的提醒,“大哥,小洛的意思,爹娘偏心眼呢!”
云林脸顿时就僵了,这是事实,他嘴巴再能说,黑的,也不能说成白的。
他心里琢磨着,七上八下的,就怕这丫头不帮忙,紧张的一双手都晓不得放哪里去了,“那个小洛……”
“这样吧,我有个条件!”云洛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啥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办到。”云林一喜,拍着胸脯保证。
云洛本就要帮李家,可跑回娘家的云兰不晓得。
也好。
她自个凑上来的,可不能怪她心黑!
云洛扯了扯嘴角,道:“让云兰来,给我规规矩矩磕上三个响头,再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帮她,咋样?”
王氏立马站起,不可置信道:“小洛,兰儿可是你堂姐,你咋能这样糟蹋人?”
糟蹋?
呵呵!
她云兰晓得啥是糟蹋不?
她干出的那些事,用糟蹋都觉得委屈糟蹋两字了。
且,真把她当真冤大头了?
嘴上帮忙,实际上还不是照着她坑?
有没有考虑过她亏不亏,有没有考虑过她到今天这步,日子多难?
她敢说,云家送一头老母猪来,也不是真心的,照老太太性子,等这事一完,一定来要回去。
且,要是现在身份对换,这家人,指不定在哪里看戏呢。
云洛冷笑,“不愿意啊,那你们就回吧。”
夫妻俩都愣住了。
云贵和赵春芝本就是被抓丁凑数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观鼻,鼻观心,抱着手看戏呢。
院子里安静的只听见后院干活“咚咚”声。
“当家的……”
云林皱起眉头,一张脸阴沉。
瞧这样子,这丫头不肯让步。
不答应,这丫头就不帮,兰儿,可能会被休回娘家。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冬衣足足有两千两啊!
不是二两,也不是二十两,两千两!
山一样的银子,压都能把人压死,这辈子做梦都没梦过。
死了,都还不上。
子孙世世代代的还,猴年马月是个头。
也要那边愿意。
照自个女婿都被打的卧床了,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女儿被逼的去死。
两相权衡,云林咬牙,道:“去带兰儿来。”
这是答应云洛条件了。
王氏替自个女儿差点委屈的哭出来,可她又没啥法子,捂住嘴,跑出去了。
没多久,云兰来了,一双眼猩红,看云洛似和看仇人似的。
云洛摸出一把瓜子磕着,挑眉,“愣着干啥?”
云兰没动,委屈的要哭不哭。
娇滴滴,一副被欺负了不敢吭声的样,让云洛瞧着窝火。
她一把将瓜子拍在桌子上,声音震天响,瓜子洒了一地,赵春芝立马弯腰去捡,塞进自个怀中。
“哭啥哭?哭的我心烦,闭上你嘴,要么磕头,要么滚蛋!”
“你不是嘚瑟吗?当初我上你家劝你们不要接,你自个说啥来着?”
“还有脸哭,就你这脑子,被人把你卖了,你还给别人数钱!”
云兰哪受过这种委屈,瞪眼龇牙,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就往门口冲去。
王氏吓的立马追去了,她都快哭了,“闺女,你忍忍,要没有她,你那两千件冬衣咋办?两千两啊,你就是把娘给买咯,都凑不来啊!”
云兰鼻子立马就酸了。
要不是她想和云洛比比谁能更干,她才不会费心思弄这事。
说来说去,都是她害的。
现在还要自个……
“娘……”
“乖,不怕,娘把门给你关上,都是自家人,干活的都在后头,别人瞧不见的,这事过了,你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到底被两千两银子给压回来了。
云兰还是站着,死活不动。
王氏心和刀割一样,“小洛,要不,我代劳吧……”
“大伯娘,你一个长辈,我哪受的起,要实不行,回家吧,别互相为难了!”
“我磕!”
云兰咬牙又咬牙,一狠心,闭着眼朝云兰跪了下去。
这一跪,她所有骄傲和尊严都没了!
她恨的要死,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快把她逼疯。
“咚咚咚”
很快速的三个响头,磕的云兰脑子发晕。
她气的已经不晓得自个在想啥了,张嘴,一字一句道:“姑奶奶!”
“嗯,态度不错,起来吧!”云洛点到为止。
王氏立马把云兰扶起来,母女俩抱头嚎啕大哭。
哭的头疼。
云洛敲了敲桌子,冷声道:“哭够了没?”
母女俩哭声戛然而止。
云贵瞧着都愣了。
云兰多骄傲啊,被云洛治的服服帖帖的,爽!
“头磕了,我也喊你了,你糟蹋我也糟蹋够了,可以帮忙了吧?”
“呵?”云洛讽刺一笑,“云兰,你一副受委屈的样给谁看?”
“你自个闯下啥祸你不晓得多严重?”
“接冬衣时,横的门都快找不着了,出事了,李秀才被打了,吓的直晓得哭。”
“瞧见婶子上吊,你转身就跑回娘家跑,你都干了啥?”
“你以为,你磕头是为啥,为你以前干的事买单。”
“如今,我也不是帮你,我是帮叔和婶。”
云洛说完一通话,解气了,她起身,忽又想起啥,道:“我要真想糟蹋你,我有一万种法子,而不是关起门来听你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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