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不是一个爱在背后说道的人。
不过对方也没啥恶意,无非就是好奇,关心一下,她也就把秦铮的情况说了。
对于李家的事,她没说,搪塞了两句,挎了篮子急匆匆往家里赶。
还没到门口,远远瞅见一对夫妻朝她方向过来。
她没在意,继续走自己路。
“小洛。”对方瞅见了她,加快步子,走近了云洛才见,是李望春和沈娟。
“叔,婶,你们这是上哪儿去!”
沈娟一笑,提了提手里篮子,“家里攒了些鸡蛋,还挖了土豆,今年种的多,给你家炕来半袋,不是啥金贵的东西,你可一定要收啊。”
“土豆我收,鸡蛋你们留着给堂姐夫补身子。”云洛也没推辞。
土豆在村子里,还真不算金贵,有时候野菜匮乏的季节,土豆挖的多,那些卖相不好,小的,都喂了猪。
毕竟,这东西,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也没谁要去卖的。
真要卖,一麻袋土豆除了路费,还真没剩多少,划不来。
放家里,喂猪,放主食,当菜,咋吃都成。
沈娟哪里肯,篮子里不仅有鸡蛋呢,还有些好东西她不敢说,怕这孩子不要。
夫妻俩帮着抗进屋,和院子里人打了招呼,放下东西就走,拉都拉不住。
云洛无奈摇头,腾出鸡蛋,足足二十个呢。
要卖,也能卖二十两,谁家都舍不得吃这么多,叔婶有心了。
而且,鸡蛋下头垫了东西,她扯出来一看,是块布,料子很好。
太金贵了。
不过收了还回去也不好,云洛琢磨着,回个啥礼比较好。
另外一边。
李望春夫妻回到了家,沈娟灌了一口凉开口,松一口气,“这跑一路比下地都累呢。”
“累也值,洛丫头救了咱一家子,这点算啥,孩子他娘,明日你去镇上记得多买些肉,咱这回,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可不是,好在我娘家姐姐送来两块好布,给了兰儿一块,还剩一块,正好送给小洛。”
“那布是好布,送礼正好,对咯,秦铮腿可才好,你明日去买菜问问大夫,啥能吃,啥不能吃,咱请客,得仔细着点。”
夫妻俩细细想着后日细节,忽的,门“吱呀”一声,云兰出来。
三人目光对视,夫妻俩缄默的没讨论了。
虽说小洛帮了他们,可兰儿也没发表自个看法。
许是院子里太静了,让人浑身不自在,沈娟笑道:“兰儿啊,明日,咱俩一块去买些菜咋样?”
“好。”云兰应下,又道:“爹,娘,我回家拿点东西,晚些时候回来。”
一路上,她心情都很复杂。
她承认,她讨厌云洛,抓心抓肝的讨厌。
恨不得永远都见不到她。
可这次,的的确确靠了人家,才啥事都没发生。
而且,她以为,冬衣一事后,云洛会当着公婆的面挖苦自个,可没有。
就连公婆,也没说啥。
她心里就更堵的难受了。
垂头丧气的回了家,王氏在灶房里揉面呢,瞅见她,笑了,“兰儿回来,你爹买了点肉,晚上包饺子,你吃几个再回去啊。”
云兰没说话,坐在长凳上,帮忙捡葱。
绿油油的葱,地上被扒拉下来不少好叶子,王氏心疼了,连忙捡了过来,“你这孩子干活咋一点不麻利,这些可都是好的,咋都能丢啊!”
“娘,后日,我公婆要在家里请云洛他们过去吃饭,明日,我婆婆喊我和她去镇上买菜。”
啥?
王氏动作一顿,把葱丢进盆里,“为啥要请吃饭?”
“还能为啥,冬衣的事呗,云洛是功臣。”
功臣就要请饭了?
她女婿躺床上,晓不得要多少医药费呢。
而且,家里头里里外外得要多少银子?
冬衣这事,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云洛招来的。
怪谁,怪她呗。
王氏拿了块蒸笼布,盖在面团上,又问,“你公婆没给她家送去啥东西吧?”
“送了。”云兰如实回答,“给云洛二十个鸡蛋,一块棉布,半袋子土豆,给二婶家半袋子土豆,一些豆角,虎子家,半袋土豆。”
王氏听的都晕。
“那你家土豆还剩多少?”
“不晓得!”
这孩子!
王氏内心很担忧啊,“兰儿,往后,李家可是你做主,这些事,你得知道啊,万一你婆婆胳膊肘往外拐,把家里好东西都送别人了咋办?”
云兰压根不想管,也不在意。
她心里乱糟糟的,犹豫了许久才道:“娘,这次云洛帮了我,全村都晓得了,我要是不去道谢,你说,会不会不大好?”
云兰心里拿捏不准。
王氏一愣,道:“有啥不好,说来说去,冬衣的事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她帮忙,也是应该的,而且,你忘了在她家院子,她咋个糟践你的,人家压根也不是看你面子,和你没啥关系,甭管。”
“你平日麻利点,该藏银子就藏,好吃的,往自个屋里端,你那婆婆就是烂好心,她爱咋弄咋弄,晓得了不?”
“晓得了。”云兰翁翁应了一声。
要是以前,她肯定很赞同的说上一堆。
可今日,她没说。
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反正,娘的话,她有些不赞同。
可娘和奶从小都是这么教自个的,她都是照办,应该,没错的吧。
“对了娘,奶身子好些了吧?晚上吃饺子你和奶说没?”
王氏脸瞬间拉了下来,剁着巴掌大的肉块,道:“说啥说,你奶啥没吃过,你不晓得,方才,三房那边把你奶鸡蛋给捡了,她倒好,来这里一通乱骂,谁欠她的!”
“咚咚”剁肉声,伴随着噼里啪啦抱怨声。
云兰叹了一口气,悄悄溜出去了。
等到王氏回过身,一愣,人呢?
这孩子!
……
稍晚一些,下了些雨,不是很大。
淅淅沥沥的,空气很是凉爽。
谢玉寒也来了信,秦铮看完,递给云洛,她看完,乐了。
“恶有恶报,连山匪都晓得劫谁,不过秦大哥,你说劫了陶永的山匪是不是咱上回遇见那些山匪的余党?”
原来,陶永带着银票,重新去找能做冬衣的人,在去另外一个村子时,抄了近道,被山匪给劫了,马匹,银票,甚至连身衣裳都没剩,只留个遮羞的裤衩子。
据说,那裤衩子还是大红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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