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师……”
闻庭雪的出现,让黄欣然一愣,耳根迅速变红,她蓦地捂住了嘴,羞赧地说:“原来你的工作间就在这里啊。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吵到你了?”
“没事。”闻庭雪垂着眼帘,低声地回。
“没事”的意思就是吵到了,但他不计较。
黄欣然霎时如同消了音,不再叽叽喳喳地说话。
不过几步的距离,闻庭雪就来到了餐桌前。
温霓半侧过身,拍拍身边的椅子,说:“闻老师,吃饭了。”
闻庭雪瞥了一眼,“我去厨房帮忙。”
“闻老师这么勤劳,弄得我们几个像是坐着等饭吃的不懂事的家伙……”陈暮一讪讪地轻声对温霓说,“太卷了太卷了,温霓你说是不是!”
望着闻庭雪的背影,温霓怔愣了一瞬,才慢了一拍,“嗯”了一声。
厨房里,也只剩下一道葱油黄鱼等待起锅了。
包燕燕抄着锅铲,把黄鱼盛进盘子里,回过头,面前站着两个大男人。
“闻老师,就这一道菜了,你不用过来。”包燕燕挥着手,说,“赶紧去坐着吧。”
“就是,我帮燕燕就行了。”杜宏亮接过包燕燕手里的盘子,“燕燕,我来,你小心烫。”
“行,你端。”包燕燕一边跟杜宏亮说话,一边推着闻庭雪出去。
杜宏亮走到空位这边,小心地把菜放下。
包燕燕脱了围裙,走到黄欣然边上,拉开椅子坐下,笑着拍拍她的肩,“你第一次上来,尝尝我们北寂岛的农家烧。要是不好吃,可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肯定好吃。”黄欣然礼貌地笑了笑。
“就是,肯定好吃。”杜宏亮声音洪亮地说完,接着满脸笑意地挨着包燕燕坐下,顺便拉着闻庭雪坐下。
包燕燕娇羞地瞪他一眼,“少说两句。”
“实话还不让说了?”杜宏亮扬起头,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异口同声地笑着回答:“是!”
包燕燕又羞又笑的,连忙说:“赶紧吃吧,大家都拿起筷子,这个黄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顿饭下来,杜宏亮和包燕燕听几个姑娘天南海北地聊,他们虽然一辈子除了回家,都没怎么离开过北寂岛,但是听过的故事可比谁都多。
唯有闻庭雪全程寡言少语,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大家都没起来,坐在餐桌上闲扯。
闻庭雪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说:“你们慢聊,我先下山接人。”
杜宏亮问:“小陈到了?”
“嗯。”
“那你赶紧去吧。”杜宏亮看了一眼电车,说,“钥匙在车上。”
闻庭雪颔首,“好。”
等他离开,陈暮一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温霓,说:“闻老师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在生你的气啊?我看他刚才都不想坐在你旁边。”
温霓蹙眉。
其实,她也发现了,吃饭时闻庭雪的神色格外冷淡,也不怎么说话。平时他就算话不多,也不至于让人感觉如此疏离。
可是,明明早上给她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
陈暮一见温霓不说话,问:“昨天就开始这样了?”
温霓摇头。
“我也觉得今天闻老师好像有点奇怪。”黄欣然好奇地问,“你们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就是我们去海边玩,被一个大浪卷了。”陈暮一瞥了温霓一眼,说,“闻老师把我们救上来之后,就一直低气压的样子。”
“小霓啊,你昨天怎么没说呢。”包燕燕关切地看向温霓。
“其实没事,我们离岸边也很近,就是有点突然,吓到了。”温霓解释说,“但是,感觉闻老师比我们的后遗症还严重。”
杜宏亮低声叹了口气,“怪不得。”
黄欣然问:“杜主任,什么怪不得啊?”
“闻老师啊。”杜宏亮顿了顿,眼神中透着悲凉,“他爸爸就是出海时遇到大浪,在海里没的。”
闻言,陈暮一和黄欣然都错愕了,张开了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霓顿时怔住,杜宏亮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重复着。
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好几秒钟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心脏犹如加速的钟摆,以倍速跳动着。
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对她们这么紧张。
然而,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他的过度谨慎让她压力很大。
一瞬间,温霓懊悔不已。
心脏憋得慌,仿佛有人不停往里面打气,就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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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高声呼喊,“这儿呢!”
闻庭雪看过去,陈思梁正坐在码头边用石头砌成的围栏上,跟他挥舞着双手。
“找到了吗?”闻庭雪快步走过去,淡淡地询问他。
“找到了。”陈思梁举起手,一个黑色U盘被他捏在指间,“就在座位下面。”
“放好些。”闻庭雪神色淡淡,话语中却有几分威严,“实验数据丢了,小心毕不了业。”
陈思梁摸了摸后脑勺,“知道了,师哥。”
说完他把U盘塞进背包的内层,谨慎地扣好扣子,又拉上背包的拉链。
“下次出现问题,自己先解决,不行再说。”闻庭雪提醒他,“要是被老师知道了,又要挨骂了。”
“好好好,师哥,千万别跟老叶说。”陈思梁双手合适,摆出“拜托拜托”的姿势,“我也是事出有因。”
“我没这个闲工夫。”闻庭雪迈开脚步,往电车停着的地方走去。
陈思梁提速,很快与闻庭雪并行,“师哥,你就不问问我原因啊。”
闻庭雪看他一眼,算是回应。
“你都不关心关心你师弟的死活。”陈思梁哭丧着脸,抱怨道。
突然,闻庭雪停下脚步,从头到脚打量了陈思梁一遍,“关心了,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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