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半,温霓在电视台大门口跟小项汇合,等了十几分钟,徐玮和林菲菲才慢悠悠地停好车过来。
温霓脸色不悦,在工作的事情上,她一向专业认真,可是为了节省时间,她硬是忍着一肚子的怒气,坐上了台里的车。
直到林菲菲站在车门口跟徐玮抱怨不想坐在最后一排,她才忍不住出声:“我们跟采访对象约好的是九点,说好八点半从台里出发,你们迟到这么久,现在还磨磨蹭蹭。要不留在台里吃晚饭算了。”
林菲菲顿时愣了。
进入电视台之后,谁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本想给温霓一个下马威,不料反被她训斥了一顿。
“凶什么凶啊。”林菲菲委屈地小声念叨。
“上不上车?”温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降下车窗,冷冷地说,“不想去就别去了。”
林菲菲和徐玮的老师人选还没定下来,因此胡盛言要温霓这次带上他们两个先去观摩学习一番。由于人多,台里给派了一辆七人座的车。
小项扛着摄影机,移动不便,于是就近坐在了第二排。
剩下了最后一排,给徐玮和林菲菲。
徐玮知道她的脾气,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立刻哄着林菲菲上了车。
一路上,林菲菲坐在最后一排抽抽噎噎地跟徐玮哭诉抱怨。
温霓听得心烦,干脆戴上了耳机。
没多久,她的手机上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小项:温霓姐,还有耳机不?】
【温霓:只有一副。】
【小项:……QAQ】
【温霓:忍一忍,今天过去了,以后就算领导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带他们出来。】
【小项:我现在就快不行了。】
【小项:女人要是都像她这样,我宁愿孤寡终身!】
【小项:我也是服了徐玮,不知道脑子进了什么水……】
给小项发了个“拍肩”的表情,温霓没再说话,合上眼专心听音乐。
司机师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抄了一条近路,因此最后抵达研究所的时候,只迟了五分钟而已。
温霓一边下车,一边跟司机师傅道谢,顺便跟师傅说:“如果晚点需要接的话,我再跟您联系。”
司机师傅笑着答应,掉头回了台里。
本来这点路程打车就行,朱兴华非要给派车接送她们,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托了林菲菲的福。
看着这“福”,温霓头疼不已,一想到还得跟着她一整天,她就觉得昨晚答应胡盛言这个要求,一定是自己在睡梦中被夺舍了。
温霓走远了几步,站在研究所门口的花园里给闻庭雪打语音电话。
闻庭雪很快就接了。
“闻老师,我到门口了。”背对着身后吵闹的人,温霓微微低头,双手扶着手机说。
“我看到你了。”闻庭雪的声音很干净,即使是通过语音传来,也没有掺杂杂音。
“嗯?”温霓抬起了头,四处看,“你在哪里?”
清脆的两声“咚咚”,而后闻庭雪说:“往你的右上方看。”
温霓按照他的指令,向右转过去。
一楼的地基被抬高了,闻庭雪就站在她前方的玻璃窗边,他一只手撑在窗台上,微微俯身,探出窗外。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绿化带,半人高的一串红热烈如骄阳,鲜艳得仿佛一片燃烧得火焰。
“在门口等我。”闻庭雪的眉眼温和,嘴角也带着一缕淡淡的笑意。
温霓对上他的视线,应声道:“嗯。”
几乎不到一分钟,闻庭雪就从里面出来,打开了入口的大门。
研究所的历史悠久,大楼不似现在的高楼大厦,而是四层的矮房,围着花园,盖成了“n”字型。主楼位于中央,一楼的门口是一整排的玻璃落地窗,连两扇推拉门也是透明的,所以温霓可以看见闻庭雪步履如风地朝大门走来,衣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扬了起来。
他今天穿着她熟悉的白色T恤,外面披着一件饱和度很低的嫩黄与橙红交替的竖条纹衬衫,裤子是浅米色的工装裤,少年气十足的穿搭,却与他低调内敛的气质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
“闻老师,又见面了。”小项将摄影机扛在肩上,笑着跟闻庭雪打招呼。
闻庭雪颔首,而后将视线转移到温霓身上,向她走过去,“来了。”
“不好意思,闻老师,晚了点。”温霓露出职业的微笑,伸出手。
“没关系。”闻庭雪眸光微动,掩下笑意,配合地握住她的手,“温记者,跟我进来吧。”
“麻烦您带路。”
闻庭雪拿起脖子上挂着的身份卡,刷开了大门,引着众人进入研究所的大楼。
小项早已打开了摄像机,在外面拍过研究所的全景之后,现在开始拍摄大厅里的奖牌、导向牌等镜头。
温霓避开镜头,跟着闻庭雪刷卡走进第二道门。
林菲菲和徐玮跟在后面,好奇地四处打量。
小项拍完进来之后,自觉地关上了自动门。
“先到办公室坐一下吧。”闻庭雪带着一行人来到他的办公室里,“这边。”
由于办公室面积比较大,所以里面坐了四个人。
四张桌子两两相对,靠门的墙边摆放了一张长沙发,两侧是两张单人沙发,前面还有一张玻璃茶几。
“四个人一间办公室啊。”林菲菲小声地说了一句,“还以为教授都是自己一个人一间呢。”
“办公用房面积都是有规定的。”闻庭雪淡淡地看向林菲菲,又扫过她身边的男人,“这两位是……?”
温霓瞥了两人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小项已经先一步跟闻庭雪介绍道,“这位是林菲菲,旁边那位是,徐玮。”
这个停顿,是怎么回事?
莫名有一种挑拨的意味。
温霓目光直直地看向小项,然后就见他默默别开了头。
她接过他的话,继续说:“这两位是我们电视台新入职的同事,今天也过来跟各位老师学习一下。”
闻庭雪点头,眼眸微沉。
忽然,门外响起一串凌乱嘈杂的脚步声,随后探进来几颗黑溜溜的脑袋。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趴在门上,你一言我一语。
“听说师母来了?”
“哪个?”
“哪个是师母?”
“我师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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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