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在其位尽其职
沐穆倒是没多想，见他同意便点了点头：“顺便再看看其他兽人，有愿意学的，我也一起教你们，好了走吧，我们下去。”
司洛：“……”
只教他不好吗，为什么要一起？
不爽！
见沐穆已经前脚出山洞了，他也只好收起心底不满，跟了上去。
篝火旁边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说话声、兽吼声交织成一片，直到司洛和沐穆一前一后出现，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兽人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巫师有话要对你们说。”司洛环视一圈，开口道。
兽人们于是纷纷向沐穆看去。
他们对巫师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特别是沐穆这种露过不少手的，在等待她说话的时间里，篝火周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沐穆把刚刚对司洛说的那些又重复了一遍，还有画着地图的兽皮也让他们挨个轮流传看了，之后问：“还有谁愿意学习文字的，举手给我看看。”
“我——”米娅第一个跳起来。
紧接着吉拉拉也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她们三个雌性现在胆子大了点，已经能够和大家一起围坐在篝火旁边了。
看到她举手，雪和央玛也都相继举手，紧接着是巫医、白藜……
沐穆视线在白藜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后转开，问：“还有其他的吗？”
随着问话，之后又有几个雄性也稀稀拉拉举了手，但是大多数雄性依旧都沉默着，俨然毫无兴趣。
沐穆：“没有了吗？没有那就这样吧……”
“沐穆巫师。”一个雄性开口，“这文字学了有什么用处吗，能不能让我们抓到更多的猎物？”
能吃饱不饿肚子，这才是兽人们主要关心的一面。
“不能。”沐穆笑了笑，看着兽人们明显变得失望的神情，话锋一转：“但是它会让你们的后代，在失去父母教导的情况下，也能学会狩猎更多的食物。”
听了这话，兽人们才又打起精神。
沐穆站起来：“文字是用来传承的一种载体，它可以把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所经历的，用图形的方式记录下来，你们或许会问，记录下来有什么用，难道不能口耳相传吗，是，兽界的知识都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个过程中，又有多少知识和经验丢失了的？”
“难道用文字就不会丢失吗？”
“只要能完好地保存下来，就不会。”
沐穆说着，捡了块石头在山壁上写了两笔：“你们看，文字就像这样，只要没有被破坏，不管是下一个春天，还是下下一个，甚至无数个春天之后，我们的后代依然能看到它，并且从中去了解我们要告诉他们的东西。”
见兽人们还是一脸茫然的神态，她微微一笑：“我知道，光说你们是理解不了的，所以我会教刚刚举手的那些，以后你们要是再想学的话，就由他们再负责教你们，好了，我就说这些，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话音落下，就像是解了禁似的，兽人们又喧闹起来。
沐穆坐回去，接过司洛递给她的烤肉，边啃边思考自己该从哪里教起，脑海里正勾画着教学大纲，忽然一阵不同平常的兽吼响起。
她下意识地抬头，这一看，嘴里叼着的烤肉差点掉下来。
我滴个妈，这么刺激！
映入眼帘的是米娅和她的伴侣，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居然当场就开始交配起来，旁边还有其他兽人助兴一般的吼声，篝火周围弥漫起浓郁的荷尔蒙气味。
沐穆虽然对这一幕不陌生，但那都只局限于屏幕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摩真枪实弹，不由看呆了，一口烤肉咬在嘴里忘记了咀嚼……
但她更想不到的是，米娅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分心注意到她。
“沐穆，交配真的很舒服……你要不要和司洛也来，我们都还没看过司洛展现他的雄性力量呢……”
去你的！
沐穆脸黑了，这家伙真的是堵都堵不住嘴，她边想边不自觉地往旁边瞟去，只见司洛正在弯腰烤肉，连眼神都没有转一下，仿佛那边的激烈战况跟他是两个世界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她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边没有发情，否则她肯定干不过老虎。
沐穆安下心继续吃烤肉，却不知道她身旁，一脸平静的银发男人实际上内心正如潮水翻腾。
米娅都那么说了，雌性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呢？
该死的，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答应做他的伴侣？
他现在收回对兽神的誓言不知道能不能行？
司洛感觉自己忍的都快要爆炸了，天知道他是怎么保持现在这副冷静的样子的，既想不顾一切去行使自己身为首领的权利，又担心自己真那么做了，喜欢的雌性会彻底跟他撇清关系——
他相信沐穆是有那个能力的，毕竟她不是一般的雌性，而且她现在还没放弃回原来部落的打算呢，他不能再多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有忍了。
司洛慢慢将一条鹿腿送到嘴边，咔嚓，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像啃黄瓜一样将骨头一节一节咬碎吃下。
沐穆：“……”
她现在回去是不是比较好？
……
喧闹的山谷终于重归静谧。
沐穆正准备睡下，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白藜出现在洞口，四目相对。
“有事？”沐穆淡淡问。
“我……”
“你要是来劝说我不回去，那就不用进来了。”沐穆道，“那次我说的很清楚了，只要能回去，我肯定会回去，不管这里有多好。当然，在那之前，我会当一个称职的巫师。”
这是她的真心话，在其位、谋其事、尽其责。
她当过兵，玩过摄影，学过博物，练过格斗，还做过很多事情，但不管是哪一样，也不管时间长短，只要她做了，都会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
白藜眼圈渐红。
沐穆见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懒得去猜，索性躺了下来：“你要不说话，我就先睡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