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与回到宫里,让人把东西都分一分,送给宜妃的,送给荣昌和昭宜的,都着人送过去,荣昌藏不住事,看见母妃送来这新奇的小玩意,就过来启祥宫,“母后哪来这样的小玩意?”
“今天我和你父皇去宫外了。”王容与悄悄与她说了这个小秘密。
荣昌一脸艳羡,“啊,真好,可是母后为什么不带我去啊?我也想出去玩儿。”
“这个可是偷偷去的,我和父皇是大人,你是小孩,需要人保护,所以偷偷的出去就不行。”王容与说,“你看你,母后说让你每天去宫后苑走走,我可知道,你走到半道,就让奶娘抱着你走。”
“你如今多沉啊。”
荣昌撅着小嘴,随即底气不足的嘟嚷说,“昭宜一起抱了。”
“昭宜是妹妹。”王容与说,“再说,昭宜是见你一个人抱着不好意思才让人抱的,妹妹这么体贴,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不能做个好榜样。”
荣昌点头,“那我以后不让奶娘抱就是了。”
王容与笑说,“这才乖。”
“如果你能坚持十天每天自己散步走了半个时辰,十天后,我让你和昭宜去宫外公主姑母那玩怎么样?”王容与建议道。
荣昌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真的?”
“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容与笑说。
“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母后一言,一言九鼎。”荣昌高兴的说了一堆,然后跳下炕。“我去告诉昭宜这个好消息。”
荣昌出宫的时候还碰上了崔尚宫,崔尚宫手里还端着盘子,连忙往后退让行礼,荣昌摆摆手,笑的甜甜,“崔尚宫不用多礼,快快进去吧。”
崔尚宫见她欢喜的样子也不由笑了起来,但是看到盘子里的册子,心又一下沉重起来,面上的笑容还未散,眼睛里却有浓重的散不开的阴霾。
这副脸色如果有人看见,必定会心生警惕,也许之后就没有那么许多事了。
王容与见崔尚宫进来有些意外,“这个点怎么来了?”
“今天才把宫人的调动都整理好,这是花名册,送来给娘娘过目。”崔尚宫低头说,她上前呈上册子,看着王容与毫无所觉的拿起册子翻看。
想起顾嬷嬷送来这本空白册子前,先让她吃了一粒药,这册子是用药水泡过的,但是和其他册子并无分别,你在上面写了什么再送到皇后跟前去,皇后接触后会有发热疑似时疫的迹象。
崔尚宫大惊,“时疫?”
顾嬷嬷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是时疫。”
“陛下和皇后朝夕相处,娘娘如何能拿陛下冒险。”
“只是发热而已,娘娘只是想让皇后和陛下分开一段时间,并不是想让皇后死。”
崔尚宫紧张的看着王容与,事到如此,她只能寄希望与,太后娘娘真的只是不喜皇后独占陛下,想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并不是想要皇后死。
毕竟换皇后也是很麻烦的事。
王容与看的速度很快,等看完发现崔尚宫一脸紧张就笑道,“怎么了?你做的很好。”
“微臣担心事出匆急,怕有遗漏之处。”崔尚宫说。
“你做事我很放心。”王容与说,“就连宫妃的种种要求你都考量的很到位,还没有哪个宫妃来抱怨说给她派的宫人不好,这就是你的功劳。”
“微臣不敢邀功。”崔尚宫说。
“做的好还是要夸的,不然以后做事都只讲糊弄,不讲好坏了。”王容与笑,她把册子放回盘子里,让人赏了崔尚宫。
崔尚宫谢恩后离去。
王容与转头对宫人说,“陛下今日有些疲累,晚膳进些温补力气的,主食上干果山药粥,来一个枸杞羊肉煲,牛肉片成薄薄的,下水烫熟就捞出,调韭花酱,对了,我让送到厨房的辣椒,让他们也弄成酱料上来,其余的菜就看着上,要开胃,清爽利口的。”
“我和陛下泡了澡再出来用膳。”王容与说。
也许真是累了,两人就分据在澡池子两边,安分的泡着热水,没有其他动作。
穿好衣服后,王容与让朱翊钧趴在贵妃榻上,她坐在朱翊钧腿上,给他来了一通松骨,“舒服吗陛下?”王容与问。
“有点疼。”朱翊钧说,“你平时手劲也没这么大呀。”
“用劲大才能按通。”王容与说。
朱翊钧突然嘿嘿笑起来,“道理是想通的,就像我两做那事一样。”
王容与没忍住照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不按了。”
朱翊钧反身拉住她的手,“怎么,还兴半途而废的。”
“我这还只有疼,还没舒服呢。”
“想舒服是吗?”王容与冲他假笑一下,“那我一定让陛下如意了。”
浴室里时不时传出一声陛下的惨叫声,浴室外的宫人眼观鼻口观心,万事不知。
不过这么折腾一番,朱翊钧疲乏都解了,王容与给人按摩自己也出了一身毛汗,从浴室出来,看见膳桌就胃口大开。
两人对坐着进食,王容与把那碗红红的辣椒酱摆在面前,尚膳监是剁碎后用豆豉蒜末拌在一起用热油滚了,喷喷香。王容与就着这一碟辣椒酱,把一盘子薄切牛肉吃了大半,“有这么好吃吗?”朱翊钧吃着韭花酱问。
“陛下试试。”王容与说。她裹好一块红彤彤辣椒酱的牛肉放在朱翊钧的碟里,朱翊钧神情慎重的吃了,过后眉毛紧皱在一起,吃下去后接连喝了两三杯茶水,“这么冲?”
“好吃。”王容与说。不止牛肉,就是桌上的其他菜,她都要用辣椒酱裹了。
尚膳监的大太监每天也要等着去送膳盒的人回来跟他学陛下娘娘用膳时的情形,他好判断哪个得陛下娘娘喜欢,哪个最后不要再上陛下的膳桌。
“今天弄的那个辣,辣椒酱娘娘挺喜欢的,吃完牛肉还用另外的菜也沾着那个吃,还比平素多用了半碗饭。但是陛下好像不太喜欢,觉得那个味冲。”小太监说。
“可是这个辣椒是启祥宫送来的,我这也没有,如果娘娘要想再吃我也不能去再跟启祥宫要啊。”大太监苦恼的说,他请来出宫采购的太监,把留下的一小个辣椒交给他,“你必要出宫去找来这个辣椒。”
“这什么呀,从来没见过,没听说的东西,我去哪找。”采购太监也是一脸苦相。
“那不管。”大太监说,“娘娘喜欢吃,咱们就是上天下地都要寻来,不然要咱们干什么用。”
王容与自然不知尚膳监的烦恼,她今天过的很开心,出宫了,还吃到了喜欢的味道,睡觉时倚到朱翊钧怀里,像个小猫一样在他脖颈处蹭,还要爱娇兮兮的说着,陛下太好了,我好爱陛下。
朱翊钧原本想今日修生养性的,也没忍住,软玉温香抱满怀,玉杵捣药轻复重。
王容与看着朱翊钧的眼睛里冒着光,她捧着朱翊钧的头,“我觉得好幸福。”
朱翊钧看着她的眼睛,“我也觉得幸福。”
王容与笑的眉眼弯弯,“陛下知道幸福是什么吗?”
“就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我想此刻天长地久,哪怕以江山来换。”朱翊钧看着王容与的眼睛说,那眼睛里承载的深情和真诚让人动容。
王容与仰头去吻他,“这下我真的要做一个妖后了。”
芙蓉帐暖恩爱长。
第二天早上朱翊钧先起身去上朝,王容与睡着没动,朱翊钧以为她昨夜累了,也没让人叫起。
是无病看娘娘过了平常起身的时候都没动静,才进到帐去,才发现娘娘高热了,“娘娘?”无病焦急推着王容与,而王容与毫无反应。
无病出帐来,“娘娘病了,赶紧去叫御医来。”
“我去两宫处解释一下。”顾言晞说。
“与众妃说今日不要请安了。”
“还有公主那,也暂且不要过来。”
虽然因为皇后的突然高热,启祥宫里有一些慌张,但是慌而不乱,一切有条不紊,只是无病心底深处有一些担心,娘娘自小就不容易生病,但一旦生病就不容易好,旁人吃来有用的药她吃起来无用。
希望这突然的高热,没有什么事才好。
许杜仲是最先来的,但是他把脉了许久,却捉不准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热,只能先替娘娘把热降下来再说。
片刻后,又有两名太医过来,说是太后娘娘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好,着人来看看,再回去禀告,其中就有一位是主治疫病的,他一诊脉便战战兢兢说,“这,这不是疫病吗?”
许杜仲皱眉喝道。“杜太医莫要胡说,娘娘如今只是高热,其余疫病的症状一概没有,如何能诊之为疫病呢?”
“天下时疫万万种,症状没有一概而论。”杜太医说,“这如果不是疫病,许御医倒是说,娘娘是为何高热?”
许杜仲说不出来。“如果是疫病,如今只有娘娘一人,如何能确定是否传播?”
“娘娘和陛下住在一起,若是等到确认传播,许御医想要传播给谁后才能认定?”杜太医说,他一甩手,“我自去禀告太后娘娘,让娘娘做定夺。”
杜太医走后,无病面色苍白的看着许杜仲,“许御医,娘娘当真?”
许杜仲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只是麻烦的是我现在诊不出娘娘为何高热,杜太医是治疫病的好手,如果他一口咬定是疫病,短时间内我也没有办法辩驳。”
“不过不要担心。”许杜仲说,“娘娘在深宫内,若是真是疫病,宫里就不该只有娘娘一个人病患。”
无病面色苍白,“娘娘昨日出宫了。”
许杜仲一下怔住,这下,真的不好说了。
无病片刻后恢复震惊,“许御医有办法让娘娘清醒吗?这种局面得她恢复意识来做定夺,等到太后娘娘的人再过来,就来不及了。”
“我先试试吧。”许杜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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