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钧听见这话立马起身。
屏风后的桌案上,孤零零摆着的铜洗中漂浮着一张纸条。
“是否需要帮助?”
齐嫣估算了一下这边的日期后,坐立难安,一直在等着萧晟钧重新出现。
但水面空荡荡,萧晟钧问完是否会发生战争后便一去不返。
齐嫣实在担心,便趁着小福子进来找衣服,立马搅动水流,递纸条过去。
萧晟钧的脸终于出现在水面中。
齐嫣松了口气,连忙又递张纸条过去:“莫非两国已经开始派兵攻打?”
“战事未起,只是在驹城抓到了梁国派来的细作,我们在备战。”
萧晟钧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目前最头疼的事,“驹城内部将士数量太少,我做的备战计划,有把握能一次将梁兵打退,但城中的老幼妇孺得不到保障。”
齐嫣看着纸条,想起自己不久前看过的史书内容,哗啦啦翻书。
“果然!”齐嫣手指指着上面的记载。
萧晟钧曾经打过一场以少胜多的仗,以几百人对战上万人。
赢倒是赢了,但守的城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保护,城中的老幼妇孺无一生还。
这也是萧晟钧身上,数千年来一直被诟病的污点。
齐嫣激动的手微颤。
她一定要帮他,把这个污点从身上洗下去!
平复了下心情,齐嫣写了张纸条过去:“驹城附近条件艰苦,但是城镇居民能做到自给自足,周遭是有耕田的对吧?”
萧晟钧看着纸条,一头雾水,他一时半会猜不到齐嫣是什么意思。
“有,姑娘有何妙计?”
“妙计有一条,驹城里青壮年男子少,但种植能够做到自给自足,这足以证明驹城里的女人是参与生产劳动的。”
萧晟钧若有所思:“巡视驹城的时候,确实有发现在田地中耕种的女人非常多,城中也有许多女子,做一些像京城中只有男子才干的活,所以……”
所以这和那条妙计有何关系?
齐嫣看出他未说完的话,迅速回复道:“所以这些女子的体力并不弱于男子,你想把男子引去城外设埋伏,那守城的事情就交由这些女子。”
“女子守城?”
萧晟钧诧异的念出声,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小福子闻言,也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子可以守城。
齐嫣一扫他俩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齐嫣摇头叹气:“古代人就是封建!”
她嘴里嘟囔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女子怎么了?不信你去城外的田地中找一个干活的好手,找一个妇人,让她和你手底下的兵将扳手腕,能不能赢无法保证,但高低能过几招。”
萧晟钧看着纸条,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看到的一幕。
他和于洪带着一帮人绕城巡查,确实看到有一个女子手里挥着锄头,把两个男子追的满地乱窜,抱头求饶。
萧晟钧以前从未见过那种场景,站在原地看稀罕。
于洪陪着看了一会儿,摇着脑袋真心诚意的倒苦水:“驹城这个地界的女子和京师的差距太大,京师的女子说话声小的像云飘过,这驹城当真民风彪悍,男人一个不小心,就被女子操刀满街追着砍,可怕可怕!”
萧晟钧把这段见闻当笑谈讲给了齐嫣。
齐嫣当即写下三个佩服,然后又强调道:“女子看起来柔弱,容易让敌方丧失警惕心,如果教这些女子耍匕首,那便可杀对方个出其不意!”
萧晟钧一想觉得此话颇有道理。
围观全程的小福子壮着胆子走过来。
“殿下,奴才也可以出力!奴才自小伺候你,所以说不是什么高手,但看了这么久多少也会个一式半式的。”
萧晟钧重重的拍了两下小福子的肩膀,所有未尽的话都在那两下当中。
·
这边紧锣密鼓的备战,另一边,梁国都城。
打扮成叫花子的薛杨撒泼打滚的终于进了城,仓促换了衣服就连滚带爬的赶去皇宫,要去拜见梁帝。
明光殿中,正在议事的梁帝听闻,让人把薛杨带进来。
薛杨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陛下,萧晟钧如今正在驹城练兵,搞得神神秘秘,微臣推测,此人有不臣之心,绝不可留!”
赵懋刚刚得知消息,才来没多久,闻言追着薛杨质问:“你怎么没把他给杀了?”
薛杨叫苦不迭:“微臣想杀之,但萧晟钧身边能人众多,微臣近不了他的身!”
“当真废物!”
赵懋不悦皱眉,“驹城现在是何情况?萧晟钧还活着?大虞的太后和摄政王能允许他还活着?”
“还活着,微臣打探到的消息是,萧晟钧不久之后将会启程班师回朝,陛下,如此祸害断不可久留,一旦放虎归山,等他羽翼渐丰,再想杀他可就晚了!”
薛杨回想自己被追杀的经历,仍旧心有余悸。
赵懋对此抱有同样的想法:“父皇,反正段横也没留下来多少兵马,咱们不妨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发兵攻打驹城,这次一定能拿下驹城!”
梁帝沉默不语,赵懋见状再次开口:“父皇,萧晟钧在咱们大梁受了那么多罪,要是放他回朝,他日后厉害起来,肯定会发狠报复!”
梁帝瞥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看向薛杨:“萧晟钧最近在忙什么?”
薛杨垂着脑袋:“陛下恕罪,微臣无能,没有探查到萧晟钧在做什么。”
有其他大臣见状迅速上前:“萧晟钧在此之前从未去过驹城,段横身死不过数日,他便将驹城治的如铁桶一般,外人探查不到丝毫消息,如此可见,此人必是我大梁的祸患!”
一连数人都在劝说梁地派兵攻打驹城。
但也有人不赞同此事。
“诸位可别忘了,左时和那批精锐部队,可都折在了驹城!”
有不同意见的其他将士上前,“陛下,微臣以为此时不宜攻打驹城,就放任萧晟钧回京又如何,咱们应当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赵懋气愤甩袖:“这位大人,放虎归山,若日后此虎发威,你可担得起这罪过?”
那大人并不怵赵懋,慢悠悠的一拱手:“比我大梁更担心萧晟钧成气候的,是大虞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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