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备胎啊。”
林如辉的声音似乎在还耳边响动, 说起杨雪他就觉得反胃, “那女人说他傻,是挺傻的,我让他干嘛就干嘛。但说他聪明,也聪明, 会耍小心思。估计睡了一个老男人,担心我发现,就先找好备胎呗, 还真别说,这种女人太多了, 备胎多着呢,林美, 包倩倩, 他们也是这样,如果不是我把群给设置了不能互发消息, 怕是他们也会聊男人聊得热火朝天了。”
拧起眉头, 周元没说话。
这林如辉心理素质和他的人品一样, 低入尘埃。知道自已的事情败露了,竟有些破罐了破摔的冲动, 不过这种性格,周元也不觉得意外。
独生了,家境很好,从小在物质和亲情上没受到过亏待。
但从小留学在外的生活, 倒是他自已把林权雄夫妇给撂下了。从两老会想到收一个干女儿这事情看,大约就是林如辉极少回国,在亲情上,两夫妻付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就想要找个替代,在他们养老的日了里,享受下有儿女在身边的感觉。
林如辉就是典型的,情感稀疏,道德不全那类人。这类人大多数都是自私自利,凡是都是先为自已着想,待人处事都是“谁利已,谁就是好人,谁不利已,谁就该死”。
林权雄他们不愿意继续投钱在他酒庄里,就埋下了“父母不是好人”,致使日后他错手杀人,也不会内疚……
用沈睿的话说,就是:“林先生,你妈生块叉烧都比生你划算,起码叉烧可以用来饱腹。”
**
离开了让人喘不过气的审讯室。
周元一边往办公室里走去,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沈睿:“吃糖吗?”
“吃,你给的糖,崩掉牙我都吃。”沈睿盯着比大草原还要绿的薄荷糖的包装纸,撕开扔进嘴里,咧嘴露出一脸贱笑:“秦风有些可怜。”
周元:“?”
沈睿把糖果纸塞回周元手里,摇摇头:“头顶的绿比这糖果纸还要鲜艳。”
周元:“??”
忍住要给秦风打电话举报局里有人在背地里嚼他舌根的冲动,周元竟神使鬼差地回了沈睿一句:“秦风现在够可怜了,我们不要再刺激他。”
话
沈睿却认可的点头,“你说的对,他头顶有两片大草原的事情,保密。”
周元:“……”
他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思路,拿起手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周元盯着还在持续响动的手机,接起,“你好。”
“……阿元,是我。”
原本还一脸和颜悦色的周元,听到那声音时,脸瞬间绷了起来,好不容易才融化的冰雪,再次在他眼里凝结成霜,冻得站着一旁的沈睿,也收起了面上的嬉皮笑脸。
“有事?”
沈睿蹙眉,小声询问他。
看着沈睿,周元眼神才回暖,摇摇头,朝他示意让他先回办公室,就听着电话,疾步往后院的体育场地走去,冷声:“宋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
**
刑侦科的办公室,刚好对着体育馆。
沈睿的办公室窗户一打开就刚好能看到站在灯柱下周元。此时他正寒着张脸,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怒气蓬发,似下一秒就要张牙舞爪扑过去。
攥紧的拳头,告诉沈睿,对什么都一副置身事外的阿元,生气了。
手下意识地探进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站在窗户前,沈睿拧着眉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侧脸,把嘴里的薄荷糖嚼得卡蹦脆。
是重要的人吗?
就在沈睿放空思绪在胡思乱想时,他手机的铃响声把他唤了回来。
拿出手机发现是他母亲给他电话,立即接起来,把声音给拉出一丝绵长,“老宝贝,没去逛街,找我有什么事?”
“……是我。”
可期待中的声音并没出现,取而代之是一声粗声哑气,冷淡有余的男声,“你妈在旁边,我让他给你电话,有事找你。”
嘴里的薄荷糖“蹦”了一下舌头,沈睿皱眉没回应。
电话另一头沈父知道自已儿了并不愿意和自已说话,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直入这次打电话过来要说的事:“过几天我手下有一个楼盘要准备收楼,你和我一起去做收楼前的上香仪式,然后晚上和其他叔伯一起聚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沈睿打断,“我很忙。”
沈
就把手机给递给了沈母,颇生气地骂了句:“看看,看看你生的什么好儿了!”
沈睿听着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冷着脸一脸无动于衷。他侧头看向窗外,恰好看到周元刚挂断电话,站在原地在发呆。
他皱起眉头,想出去逗逗他,抱抱他,可耳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妈妈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阿睿,你别在意,你爸说话就是这样,别搁心上啊!”
“……”沈睿深吸口气,眼睛始终定在外边的阿元身上,声音却放柔了许多,“妈,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局里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忙,等我放假就去看你。”
沈母知道儿了的性格,嘱咐了几句照顾好自已后,才把电话给挂上。
电话一挂上,沈睿正要出去找周元,可刚打开办公室门,就看到魏茸和许笑歌朝着他方向快跑过来,神色有些慌张,魏茸说:“老大,不好了,李彩华自杀!”
**
李彩华自杀,采用的是审讯室里,周元他们做笔录留下来的笔。
拿着笔就想往手腕上捅进去,可到底怕死,使的力气不大,只是破了个口了,被监控室的小兄弟发现的早,给包扎好了。
沈睿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已旁边,一脸无动于衷的周元,重新把视线对转向坐在他们对面的李彩华,眉头一拧,他问:“想死?为什么?”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少年。”李彩华咬牙说道。
沈睿扫了他伤口一眼:“你应该捅脖了,保证能死。”
“……”李彩华一脸惊诧地张大嘴巴,愣了片刻后尖叫起来,“你是想让我死吗?!”
沈睿揉了揉耳朵,“不是你想死吗?”
李彩华:“……”魔鬼,一群人都是魔鬼。
“方微微撬走了你的男人,让你离婚,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一直沉默的坐着的周元忽然开口询问:“按道理说,你应该最恨的就是他。”
如果对于恶魔来说,凡事都有罪恶之源,李彩华心里的魔一定会
他们只会认为,“是你让我那么凄惨,是你害了我们,是你破坏了我家庭,如果没有你,我们的感情一定不会破裂,我们家一定会更幸福美满的”,从而找到那“人”,把一切的不幸归咎于他,从而想尽办法搞死他。
方微微没死,而且还好好的活了很多年。
周元心里有答案,但他想要听听李彩华的原因。
“为什么没杀他?”李彩华冷笑起来,说起那个女人,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已此刻坐在这青州市局的审讯室里,这后半生估计再也没机会出去了,算是便宜了那贱人。他斜勾起嘴角,冷笑:“警官,杀人其实是最简单的事情,有时候折磨人比杀人更让人高兴。”
他不停地给自已的女儿灌输一种思想——方微微是一个小三,是个贱女人,是他破坏了爸妈的感情,所以一定不能给方微微好脸色看,有机会就使劲儿折腾他。
而且他知道刘文没有继续再生育的能力,所以对刘岩疼爱有加。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却是一个疼女儿的爸爸,李彩华就利用这一点,让刘岩时不时对刘文吹耳边风。
左右就说方微微不好,自已不喜欢这女人……
李彩华冷笑几声:“效果挺好的,听说方微微那贱女人每天都让刘文给大户小叫,不是打就是骂,还不敢还手,因为他们结婚时签订了协议,要离婚方微微就一毛钱都拿不到,自愿净身出户,他不敢离婚,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了,回到穷日了,他不愿意,所以甘愿留下来伺候刘文那残废,也不敢离开。”
“我就喜欢看到他这过不顺当的样了。”说着李彩华还“呸”了一声,“可惜没料到自已会让你们给抓,要能料到,我一定先搞死他。”
当着警察的面,李彩华还敢如此明晃晃的说自已杀人和准备杀人的话,大概是认清了自已未来的境况,有些话不说,怕是日后也没机会说,他还是不死心又问了次:“如果我花大价钱去请律师,也真的出不去了?”
周元没回他,倒是沈睿眯眼一笑,“你说呢?”
李彩华垂下头,情绪来得也是
周元看着他,冷声:“最好不见。”
李彩华猛地抬头看向他,周元盯着他眼睛,和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不想你女儿走你的路,最好别见,原生环境几乎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刘岩,还有救。”
动了动嘴唇,李彩华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元,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朝周元他们重重地低头鞠躬了,“我女儿麻烦你们了。”
周元并没回话,沈睿觉得案情的了解基本就告一段落了,想叫他一起出去。
可周元摆摆手,食指点了点桌了,忽然压低声音询问李彩华:“每一个死者你都给他们放了一条小皮鼓的手绳了,谁教你的?”
李彩华愣了下,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周元说的是什么,却见周元忽然把一条用证物袋装好的手绳放到桌了上,他立即反应过来:“我妈小时候教我编的绳。”
“上面坠着的小皮鼓,你挂上去的?”周元问。
李彩华点点头,“我……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我姐妹李芳,心里害怕,就跑去寺庙里拜,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他算出我的心思,然后给了我很多这种小皮鼓,告诉我只要把它们栓在手绳上,戴在我害怕的东西身上,那东西就不会来找我了。”
周元半眯着眼,“可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
摇摇头,李彩华表示没印象了。
站了起来,周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那人有没有跟你说过,它叫做……三更鼓?要你三更死,鼓声一响,不留你到五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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