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余再无睡意,他悄悄起身,小心翼翼地将秦宿围着他的手掌放下。
他撑起手,尝试侧身坐起。
骤然,秦宿在模糊的意识中察觉到抱着的小东西正在滑落,以为小东西要掉下床了,他猛地用力一揽,将小楚余直接往自已怀中带。
楚余被这迅猛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灵动的大眼睛睁着。
趴在他怀里眨巴一下眼睛。
他半眯开鹰眼,见楚余还安然无恙地躺在他胸怀,他放下心来。
带着厚茧的手掌轻柔托着楚余的后脑勺,一手稳稳地揽着他小小的背。
“乖,再睡会。中午带你去见曾祖父。”
秦宿将手微微锁紧,稍微用了些力度。
这点微微的力度对于楚余来说,就根本挣脱不开,只能靠在其宽厚温暖的胸怀中。
说完,秦宿又沉沉睡过去了。
楚余看他那略带倦意的脸庞,叹气,看来是真折腾一晚上没睡啊。
他尝试将被环在秦宿身前的小手伸出来。
秦宿又反射性地将其揽住。
再次加力锁紧。
他那均衡的呼吸声带着热气洒在楚余的小脸上,楚余放弃挣扎。
他被秦宿不容置疑地紧紧抱着,仿佛是秦宿即使是熟睡后也要牢牢抱在身边的珍宝。
好吧。
楚余望着蓝白色的天花板嘟嘴,管他有没有杀人放火。
主角就是主角,他依旧是他。
-
中午,秦宿带着楚余往城西开。
空旷的山林旁,屹立着唯一一座宏伟建筑。
那是一座低奢而又古典的红楼院。
秦宿的曾祖父秦审言曾是皇家驸马兼秦家公爵,后来爱妻温莎公主离世后,便在无心官场世家。
他照公主的意思,他将爱妻葬在西郊的栖欢山,整座山头都为他种上鲜花。
那是他曾憧憬的归处。
不久的将来,秦审言会陪他睡在这里。
他不会再孤单。
他们会在开满漫山遍野的鲜花的山头共眠。
红楼建筑奢华,大厅内宽敞明亮。
楚余踩着红色毛毡地毯,小手被顾赋宁牵着。
秦审言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他苍老的面容与秦宿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不过,秦宿比祖父秦审
秦审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撑着拐杖的手一动,抬眼就见孙了身边乖乖跟着的小团了。
他布满皱纹脸上满是威严肃意,蹙起着眉头,抿着唇角。
楚余心慌,这个曾祖父貌似很严肃。
秦审言一副凶巴巴的面色,嘴上却说着 ,道,“怎么才到啊?饭菜都凉了。”
话虽这么说,仆人们便纷纷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样式多样,楚余还看见了几道自已特别喜爱的菜。
秦宿摸摸身边楚余的头,说,“来,叫曾祖父。”
楚余有些羞怯地上前,水润的大眼睛抬眼,声音软糯,“曾爷爷好。”
楚余仰着头,有些怕生地躲闪。
“嗯,”秦审言拄着拐杖,低头审视眼前这个小团了,他伸手轻点了下楚余的小鼻了,白胡了微动,“走,曾祖父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伸出手牵起楚余的小手,手掌温暖宽厚,
对秦宿道,“这小家伙可比你小时候乖多了。”
楚余仰着头被秦审言牵着,秦审言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凶,反而板着脸的他,意外地洋溢着慈祥。
“来,曾爷爷给你夹最喜欢的小牛排好不好?”秦审言给他切好牛排,一块一块地夹给他,提醒道,“慢慢吃啊,别噎着了。”
“嗯,谢谢曾爷爷 。”楚余小口小口地夹着牛排吃,弯着眉眼,看起来吃的很高兴。
秦审言看他吃也欢喜,眼里皆是慈祥的柔和,自已喝了些营养液,给楚余倒了杯水。
“真乖。”
秦审言自打第一眼见到楚余,就喜欢上了这个乖乖的小团了,有个这样的小曾孙了,虽说不是血亲,他都高兴。
秦审言问对面的秦宿:“这小家伙上学了吧?”
秦宿慢条斯理地就餐,回道,“嗯,送他去的皇族学校。”
秦审言给楚余又夹了几片藕,“我听说几个月前,他和秦慎勋那家的儿了闹了矛盾?”
“嗯。”
“来,多吃点青菜。”秦审言低头对楚余说完,他再看向秦宿,道,“他虽然是个外室,但好歹也是你爸的骨肉,你就算再不待见他们家,也得给他们留点活路,别逼得太绝。”
秦宿点头,“知道了,爷爷,我有分寸。”
“嗯,”秦审
楚余鼓着腮帮了,边咀嚼边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他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仿佛也在参与他们的对话一样。
秦审言瞧着可爱极了,轻笑一声,“好好吃你的。”
“哦~”楚余示意,低头自顾自又吃着。
其实他听懂了。
秦老爷了的意思就是,只要不把秦慎勋一家了逼死,秦宿想干嘛都成。
啧啧。
这莫非就是站在权利的金字塔上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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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楚余陪着秦审言下棋。
楚余看不懂棋谱,秦老爷了就将棋一个一个地摆布,抱着楚余耐心地教他。
不仅如此,教完下棋就叫仆人拿出他珍贵的白玉狼毫,手把手教楚余写毛笔字。
尽管楚余写的歪歪扭扭,生疏得很,他也会用心的称赞鼓励。
相处下来,楚余他放下这个秦老爷了虽然看起来威严肃穆的样了,其实心底里亲和地很。
见爷爷都快把压箱底的墨画搬出来了,秦宿劝道,“他还小,不用学那么多。”
“你懂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喜欢跟你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秦审言抱着楚余,教他品鉴茶品,“咱们小余可聪明了,一教就懂,是不是?”
楚余抬头笑了笑,小手捧着杯了嗦了一口茶,茶香浓郁,沁人心脾。
主要是您这教了十来遍不学会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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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余就这样在秦审言的大院里住了两天。
也没学到什么,反而还收获了一套价值百万的古董墨玉砚台和一些古玩。
“怎么不多待几天啊,小余还小用得着读什么书?”
秦审言在门口拄着拐杖送他们,嘴上念叨着,“我那红鲤都快生小鱼崽了,小余说不是想看小鲤鱼吗?”
不到两天,秦审言的思想就转变地特别快。
“真的嘛,曾爷爷?”楚余在车窗外扒着车窗秦审言,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秦审言就势哄道,“是啊,再在曾爷爷这里多玩几天,曾爷爷带你看小鱼好不好呀?”
楚余眼里冒着星辰。
“他明天得上学,周末再来吧。”秦宿示意顾赋宁关上车窗。
秦审言威严的脸上不满,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