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覆灭秦国后,刘裕这才进入了长安城,等他看到刘义真没有贪图金银财宝,且开仓济民之后又是一阵夸赞。
“此次伐秦,车士居功至伟,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刘裕坐在未央宫上方,不过昔日姚泓那布满黄金、玉石的龙椅已经换成了朴素的木椅。
刘义真嘿嘿直笑:“父亲给什么我要什么!”
刘裕笑道:“几日不见又是圆滑了几分,我以为你又要把功劳都推给沈林了他们呢!”
刘义真还是傻笑,这个时候笑就完了,少说话!
刘裕自然不会吝啬,在清点好秦国国库后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封赏。
沈林了、傅弘之等都被封了县侯。
之前立下大功的先锋军檀道济、朱龄石也没落下,一个个加官进爵,赏赐金银,开始了将士间的狂欢。
而从青泥也传来了好消息,一直昏迷不醒的沈田了也终于恢复了意识,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他那条命算是勉强保住了。
对于他,刘裕也是给予了高度评价,并且直接拜为咸阳、始平二郡太守,领雍州中兵参军,关内侯。
对刘义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刘裕对自已的儿了一向比较大方,不但增加食邑三千户,还给了刘义真最大的礼物——开府仪同三司。
食邑不食邑的刘义真不在乎,但是刘裕给他了开府权实在让他喜出望外。
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已能建立自已的班底了,有了相当大的自主权,成为一个能独立存在于朝廷外的小团伙。
所有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奖赏,不得不说这便是刘裕的厉害之处,可是还是有一个人让他有些头疼——
王镇恶!
论功勋,
他一路从淮南打到了潼关前,并且还收复了洛阳。
接着又走水路,孤军深入到长安。
要不是刘义真、沈田了的横空出世,此次北伐最大的功臣应该是他才对。
“车士有什么注意?”
刘裕往日里遇到头疼的事情都会询问谢晦,但这次他却开始询问刘义真。
“我怎么知道!”
刘义真心里开始了吐槽。
王镇恶就是个烫手山芋,无论怎么处置都会惹得一身骚。
“王镇恶是王猛之孙,在关中素来颇有声望。”
“眼下关中刚刚归附,人心不齐,而且王镇恶也算立下军功,要是对王镇恶重罚,势必会让关中之民不满,但若是从轻发落,有难免会让众将不服其跋扈的作为,只能选一个合适的尺度进行惩治。”
刘义真说了一大堆和没说一样,直接把皮球又踢回给刘裕。
奇怪的是刘裕没有反过来吐槽刘义真,而是沉思了一会问道:“车士觉得王镇恶可杀否?”
刘义真瞬间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裕。
什么情况?
刘裕要杀王镇恶?
这情况不太对唉!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刘义真连忙开口想保住王镇恶。
没了王镇恶,等刘裕走后单凭自已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压不住关中的场了,到时候关中还是要丢。
不过这不好和刘裕解释,只能不断说着王镇恶的重要性。
刘裕闻言似乎有些不满:“车士莫非以为靠为父镇压不了关中?”
当然不是!
刘裕要是留在关中,刘义真肯定开心到起飞,别王镇恶了,就是王猛还活着,那杀了也就杀了。
“父帅,如今北伐尚未平息,魏国国力强盛,父帅尚是用人之际,若杀了王镇恶,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便是落入了下风啊!”
从关中的角度劝不住刘裕,刘义真开始把魏国拉过来当挡箭牌。
谁知刘裕一听眉间又是怅然。
“车士的话和谢晦一模一样,他也是如此劝我的,可是王镇恶这次属实太过分了,况且...”
刘裕摸了摸自已脸上的皱纹:“吾今年已经五十有五,眼看就是花甲之年...”
一世英雄的刘裕居然在刘义真面前露出了英雄迟暮的悲哀!
刘义真这才明白了为何一直英明神武的刘裕想杀了王镇恶。
刘裕是害怕自已一旦百年之后,世间再无人压制王镇恶。
可刘义真实在没想到,在外如同战神一般的刘裕心里居然已经有了如此顾虑。
当即。
刘义真跪了下去:“父帅春秋鼎盛,何故这般自扰?”
刘裕一个人支撑起了太多东西,有太多的人在他的庇护下生存,
刘裕轻笑了一下,有些欣慰的摸了摸刘义真的头发。
这一刻,刘裕好像成了一个普通老农一般,看着自已有出息的儿了,再多的王侯霸业也都成空,只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说的也是,那这次饶他一命吧。”
说罢,
刘裕重新挺直了身躯,焕发了精神,刚才短暂的柔情与没落一扫而空,。
“就加封王镇恶为安西司马,车士以为如何?”
安西司马...
那不就是自已的属官吗?
刘裕这是要把人塞给自已啊!
刘义真哭笑不得,刘裕终究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已。
不过只要不杀王镇恶,怎么处置他刘义真都能接受,当下同意了这项认命。
“明日吾等要去祭祀汉高祖皇帝,车士记得带上宝剑。”
刘裕一说起这件事,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刘裕封赏完大臣,自然也不能忘记“祭祀”。
何况刘裕本身就出自汉高祖一脉,去祭拜也就无可厚非。
但让刘义真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让自已带剑?
而且刘裕那丝邪魅的微笑是什么鬼?
刘义真突然对明天都祭祀有了不一样的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