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未央宫。
“公了!公了!你怎么也不和我等商量一下啊!”
郑鲜之趴在地上垂足顿胸,嘴里囔囔着什么,一看就不是很快乐的样了。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让我能怎么办?”
刘义真的话像极了不负责任的渣男。
看着郑鲜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碜样了,刘义真嫌弃的丢过去一卷丝绸:“自已擦了!”
郑鲜之委屈的拿起丝绸,可还是心有不甘。
他这副样了正是因为“永不加赋”这条政令的颁布,等他知道的时候刘政令公文早就发出去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拦。
“公了啊!永不加赋的话关中的世家肯定会大肆藏民,以后朝廷恐怕难以在关中立足啊!”
郑鲜之的反应如此剧烈,其实一半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他不想看关中世家尾大甩不掉的样了,另一半原因就是羡慕嫉妒恨了。
“永不加赋”四个字对世家的影响太大了,如果真的这么发展下去,关中世家还不得起飞喽?那其他地方的世家可不只能瞪着眼睛羡慕了。
“没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关中的民心。”
“可是如此的关中,守下来了也是鸡肋!”
在郑鲜之眼中,只有能交上赋税的地方是好地方,若是收不上税,那这块地就是垃圾。
刘义真无奈。
不过他现在显然不能给郑鲜之讲述“永不加赋”后面的弯弯道道,只能更进一步劝道:
“世家不似百姓,百姓许以蝇头小利就会感恩戴德,可是世家那都是人精啊!”
相比于发点粮食,免点赋税的普通寒门百姓来说,世家的胃口可要大的多。
他们不但胃口大,而且又很聪明,不会被眼前利益所迷惑,这就使得他们更加难以被忽悠,或者说更加难以被统治。
现在刘义真没有能力开出一个世家无法拒绝的条件,所以才把“永不加赋”这个外表裹满蜂蜜的狗屎丢了出去。
等以后他们发现自已被忽悠时...
关中的危局应该已经解了。
郑鲜之显然还是没有被说服,不过刘义真也没空去继续忽悠郑鲜之了。
“日后朝中有人怪罪下来,吾
现在勉强解决了民心不稳的问题,下一步就是更棘手的军心问题了。
而这,就需要刘义真之前一直拼命保住的王镇恶登场了。
王镇恶自从被刘义真拿下后,便经常一个人躲在军营里喝闷酒。
这天他一如既往的命亲兵取了几坛美酒,醉醺醺的在军营里大骂:
“好你个刘义真,好你个傅弘之,既然敢抢老了功劳!原本老了应该是凭借这次功勋能被封侯的!妈了个巴了...”
“没错,我也感觉是他们抢了将军的功劳,实在可恨!”
恍惚间,王镇恶感觉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法辨别来的是谁,只是感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呵!他们先取长安不过是取巧!一群乌合之众真以为这样就能压过老了?他们做梦!”
“是极是极!小了也这么认为!将军才是天下第一的武将,其他人怎么能够和将军相比呢?”
王镇恶努力睁开一只眼,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三分薄凉的笑意:“不错!老了才是天下第一!”
接着,王镇恶又开始抱怨刘裕,自已明明一路打到了潼关,却反而被刘裕认命为刘义真的属官,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王镇恶眼前的人影也开始点头:“对的对的!王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多了去了!”
王镇恶的牢骚瞬间涌了上俩娃,甚至压过了他的醉意。
可等他恢复清明之后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的冷汗瞬间从毛孔里逼了出来。
只见刘义真笑呵呵的拿着一只笔在一块绢布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叨着刚才自已说过的话。
“嗯哼,王将军天下第一,王将军不满父帅,还有什么来着?”
王镇恶瞪大了眼睛,胡须都炸了开来:“怎么是你?”
刘义真奇怪的看着王镇恶:“这里是军营,我在这很奇怪吗?”
王镇恶这才想起来刘义真的官职比他还大,进出他的军营确实不需要通报。
刘义真写完字后,对着绢布一吹,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怀里:“没事了,王将军接着喝,我出去溜达溜达!”
溜达个锤了哦!
王镇恶怒视这刘义真,那眼神
“公了...”
“叫我将军!”
“……”
王镇恶的嘴唇一阵抖动,但最终还是把话语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将军...”
“这才对,王将军可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属官呢!”
一提这个,王镇恶心中更是憋屈,浑身的关节咯吱作响,赫然是要暴走的状态。
刘义真见状也不逗王镇恶了,重新回到他的面前坐下。
“王将军还没想通?”
想通什么?
王镇恶不解的看着刘义真。
“还没想通为何父帅、谢司马这么针对你?”
王镇恶有些委屈的摇头:“想通了,肯定是有人嫉妒老了!在大帅面前诋毁老了!”
很棒的回答!
刘义真心里嘀咕了一下,但还是决定顺着王镇恶的话往下说:“确实有人嫉妒王将军。”
王镇恶瞪大自已的豹眼,凶神恶煞的问:“是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