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如此二人便商量好了刘涵的事情。
宁妃见邕晟帝脸色不好看，禁不住说道“陛下，臣妾瞧着您这几日都清瘦了，都是臣妾不好，没教导好涵儿，让陛下心烦了。”
“这不怪你，朕也不是为了这件事烦心，这些日子的，太子薨了，蓁儿不在了，如今连贵妃也不在了，朕心中真是大受打击，朕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邕晟帝叹着气说道。
“陛下，都过去了，陛下不要在想这么多了，臣妾虽然不才，但是臣妾愿意倾尽一切努力才伺候陛下。”宁妃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
邕晟帝如今也是真的不知道还能信任谁，这些时日，失去了三个身边最近的人，心中自然是大受打击的。
而皇后和他也彻底的分崩离析。
他如今能说话的人除了宁妃，竟然也再无旁人了。
宁妃说这话，他自然是十分动容了。
“宁妃快起来，别说这样的话，朕明白你的心意。”邕晟帝扶着宁妃起来。
“臣妾自知自己是个无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臣妾宁可代替贵妃和叶夫人去死，也能让陛下过的舒心些。”宁妃眼含热泪说道“起码涵儿也能有生母在世上疼惜他。”
提到叶蓁，邕晟帝更是叹息不已。
对于邕晟帝来说，叶蓁自然也是心中的一个隐痛。
更是绝对对不住刘涵，幸亏对刘涵也没有过多的处罚，否则，怎么对的起叶蓁呢？
“好了，别说了，朕明白你的心意，朕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朕身边就可以了。”邕晟帝握着宁妃的手说道。
宁妃这才稍稍安心，没想到此番向贵妃的死，对她们来说，竟然还是一件好事。
的确，邕晟帝接二连三的失去亲人，这心境大抵上也是会改变的。
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冷硬了。
这次对刘涵的事情，这样轻轻的揭过去，就是最大的证明。
往后若是时间久一点，只怕也不会记恨刘涵的。
其实这向晚做侧妃，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这向晚成了侧妃，日后进宫的机会也就少了，长久不见，陛下也就不会在记恨这件事了。
若是成了正妃，这进宫请安也是常事，想必邕晟帝看到她都会不痛快的吧。
宁妃倒是巴不得，可之前一直也没说，毕竟宁妃没想到邕晟帝会提出让向晚做侧妃的。
依着向家的家世地位，给刘涵做侧妃，也的确是委屈了向晚。
向晚可是向家嫡出，加上贵妃刚走，宁妃不敢说，怕邕晟帝以为她故意作践向家。
可这件事是邕晟帝自己提出来的，那自然就不同了。
宁妃心中真是松了一口气，向晚这样的惹祸精，做个侧妃都是便宜她了。
宁分狠狠的想着。
而与此同时，宁妃和刘涵是一道出宫的。
在马车上，向晚委屈的哭了起来。
刘涵这心都要碎了，刘涵也没想到，父皇倒是真的为二人做主了，可是却只给了向晚侧妃的名分。
这也实在是太委屈向晚了。
他这么在乎向晚，肯定只想去向晚做正妃啊。
可是父皇却······
“晚晚，你别哭了，你这样子，本王的心都要碎了。”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人了，我和殿下两情相悦，如今却只能做殿下的妾室了，虽然我不在意名分，可是他日你娶了正妃，我该如何自处啊，殿下·······”向晚嘤嘤嘤的哭着。
向晚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刘涵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着。
他如此珍爱的女子，怎么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屈辱呢。
他如何不知道这正妃和侧妃，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可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啊。
他也不想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样啊。
可今日他才刚开口，就被母后一口给回绝了，并且一句话都不让他说，他能有什么法子了。
更何况，此番本就是他们犯下了大错。
父皇说的有理有据，他更是没法拒绝啊。
所以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法开口替向晚说话的。
“婉婉，本王知道，本王亦是明白，到底是本王害了你，父皇和母妃都说你品行不端，可是本王知道，是本王连累了你，晚晚，本王对你保证，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本王虽然不能给你正妃的名分，可是本王能做到一辈子不娶正妃，也不在纳任何妃妾，只守着你一人。”刘涵义正言辞的说道。
虽然这个承诺很深情，也很诱人，可是向晚却是真的不大相信刘涵能做到。
毕竟男人都是花心的，如今刘涵看着她好，自然什么都好了。
可过几年，刘涵对她的新鲜感过去了。
那可就不好说了，她若是没有正妃的名分，那还是要任人宰割的。
“殿下，其实现如今为殿下的侧妃，我也无话可说，为了殿下，我即便是折损了名声这都没什么，可殿下可否替我想一下，替我们以后的孩儿想一想，若是咱们以后的孩儿都是庶出，那孩子们该如何立足啊？”向晚说着，又哭起来了。
刘涵点点头，的确如此，让他以后和向晚的孩子都为庶出，这对孩子的确是太残忍了些。
“晚晚，先这样吧，本王纳了你进府之后，等你生下孩儿，本王就会想办法让父皇答应本王扶正你为正妃，这就皆大欢喜了。”刘涵安慰着说道。
向晚听了，心中暗自欢喜，其实向晚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如今也没什么法子了，毕竟邕晟帝金口玉言，已经说了让她为侧妃了。
那这侧妃是当定了，正妃是绝对没可能了。
这皇帝金口玉言，肯定是不会朝令夕改的。
哪怕是寒王暂时不娶正妃，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娶啊。
这生子扶正，是她唯一的出路。
有理有据，而且孩子也成了嫡出，也幸亏向晚能打算的这么长远，现在就想到生子扶正的法子。
“多谢殿下疼惜。”向晚破涕为笑。
看着向晚面露笑容，这刘涵才算是心里跟着好受了。
如今他算是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当真看到她皱眉，心里都难受啊。
他对向晚就是这个感觉。
如果可以他，他就想把向晚给捧在手心里，疼惜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刘涵亲自送向晚去了向家。
并且也跟着进去了。
向大老爷看着寒王亲自驾临了，自然也知道事情肯定是准了，于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这寒王能亲自送了向晚回来，肯定是十分在意向晚的，那以后肯定也会照拂向家的。
能攀附上寒王，也是相当不错的。
向大老爷对寒王也是极尽客气啊。
“殿下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向大老爷笑着说道。
寒王这一路上也听了向晚说了向大老爷不少事情，说实话，对向大老爷真的没什么好感的。
并且这向大老爷也不算什么好人。
“向大人过奖了，今日本王就是送了玩玩回来，父皇已经给本王和晚晚赐婚了，这指婚的圣旨不久就会颁布到向家，但是本王还是想来对大人说几句，这晚晚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了，还请大人好好的照顾晚晚。”寒王直接说道。
“那是自然，往后微臣和殿下就是一家人了。”向大人喜上眉梢。
“只要大人能照顾好晚晚，本王自然高兴。”刘涵再三叮嘱。
刘涵担心的就是向晚会受委屈，所以侧妃的事情，他直接没提。
这圣旨大约也的过些日子才下达吧。
毕竟现在宫里还在操办贵妃的丧事，这向晚怎么也是贵妃的娘家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公布这件事。
红白相冲，到底也不大好，大约也是要过了百日在宣旨的。
而刘涵到底也想试试，在这三个月之内，能否让邕晟帝改变了主意呢。
如果能改变主意，趁着圣旨没到，这侧妃变成正妃也是有可能的。
刘涵是爱极了向晚的，真的觉得这侧妃之位委屈了向晚。
有了寒王如此撑腰，向大老爷是肯定会怠慢向晚了。
向晚也十分感动。
寒王敲打了向大老爷一番，也就离开了。
虽然向大老爷被寒王敲打了一番，可心中仍旧喜不自胜。
总算是又给向家寻到了一个靠山。
这能做亲王的岳丈大人，也是十分不错的。
以后也能扬眉吐气一番。
这向大人想要讨好寒王，势必就要对向晚好，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向大人一改往日的样子，对向晚也是极尽客气。
向晚看着向大老爷这幅嘴脸，当真是恶心的要命。
这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也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真是恶心。
向晚也没怎么搭理向大人，就回了自己院子。
这往后向晚的待遇还真是不同了。
连以往最瞧不上她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开始巴结她了。
甚至连向大夫人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当真是大翻身了。
可向晚还是满脸惆怅啊。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向晚嫁到寒王府不是做正妃，而是做侧妃。
若是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小侧妃，只怕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殷勤了吧。
刘涵都瞒着没说，向晚自然也不会傻到说出来了。
她也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她和刘涵的事情，被瞒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宫中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向贵妃的丧事了。
邕晟帝似乎对贵妃过世这件事打击重大。
追封了向贵妃为皇贵妃，这可是仅次于赵皇后的荣耀了。
其实这皇贵妃也是鲜少有妃子能册封的。
而且从前后宫是没有皇贵妃这一名位的。
还是先帝一朝，有一位容妃十分得宠，甚至一度超过了太后。
现实被先帝册封为贵妃，后来先帝觉得贵妃也配不上他这心爱的女人的了，所以在贵妃之上有增添了皇贵妃的名位，把贵妃给册封为皇贵妃了。
只可惜这位皇贵妃天妒红颜，二十六岁的香消玉殒了。
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子嗣。
再往后，先帝也没有册立过皇贵妃。
而皇贵妃这个名位就好像是昙花一现。
直到邕晟帝即位后，也从未册封过皇贵妃。
而除却皇后，后宫之中，这地位最高的就是向贵妃了。
不过多年来，向贵妃也好多次明示暗示给邕晟帝，晋升她的位分。
这心思也是不言而喻的。
自然是想做皇贵妃了。
这若是做了皇贵妃，自然是赵皇后的眼中钉了。
当年太后对皇贵妃也颇为忌惮，不过皇贵妃自己红颜薄命罢了，进宫十年就死了。
虽然先帝百般宠爱，可是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自己翘辫子之后，虽然当时冠宠六宫，可后来不也是黄土一批吗？
可向贵妃为了让赵皇后刺心，自然也是想坐上这个位子的。
但多年来，邕晟帝一直没松口答应，所以这皇贵妃的位子，也形同虚设，甚至群臣都认为，这皇贵妃的位子大约也只有在先帝一朝破例有了这一位吧。
没想到，向贵妃这死后，竟然被追封了皇贵妃。
这当真也是世事难料啊。
不过这也是邕晟帝的家事，大约也没有人会反对的。
但是对于赵皇后来说，这件事是足够打脸的。
不过此刻的邕晟帝是不会考虑赵皇后的。
而向贵妃，不皇贵妃的丧事，尽数交给宁妃来打理。
宁妃也是把丧事办的十分风光，让邕晟帝很是满意。
很多朝廷命妇都进宫给向贵妃守灵了。
照理说，这后妃过世，不需要这么声势浩大，皇后过世，才会让命妇进宫的。
可邕晟帝看重皇贵妃，自然就都得陪着了。
杨璨是明安郡主，自然也就进宫了。
杨璨虽然是为了丧事进宫的，可到底也见了赵皇后。
却没想到赵皇后病了，看样子病的还不轻呢。
杨璨见状，连连问道“娘娘病成这样，也没有宣召太医吗？”
“槿秋姑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槿秋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娘娘不叫说，娘娘也不肯让太医来医治，连皇长孙求见，娘娘都推脱说不见呢，也就是今日郡主面子大，娘娘才见了。”
杨璨听了这话，忍不住叹息“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为何要作践自己的身体呢？”
杨璨心里也明白，赵皇后心里不舒坦。
这向贵妃的死，也成了赵皇后心里的一根刺。
扎的赵皇后生疼。
这邕晟帝把向贵妃追封为皇贵妃，真是对赵皇后的打脸啊。
赵皇后接受不了也是在所难免的，可赵皇后便是在折磨自己，也是枉然。
因为邕晟帝是不会在乎的。
邕晟帝若是在乎赵皇后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璨儿，今日你还能来瞧本宫，本宫真的很开心。”赵皇后笑着说道。
这宫里的人，从来都是拜高踩低的，如今她这个皇后也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了，和被废也有只有一念之差了吧。
说不定哪天邕晟帝想起来了，就直接把她给废了也不一定啊。
如今宫里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也唯有杨璨竟然来看她，也算是真的不错了。
“娘娘，别这么说，娘娘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而我也什么都不想去争，自然也是不怕什么的。”杨璨淡淡的笑道。
“璨儿，本宫也算没白疼你这么多年，只可惜如今本宫是不中用了，只怕是要一辈子都困在这凤仪宫里了。”赵皇后叹着气说道。
“娘娘别这样说，娘娘不必妄自菲薄，这人都有起起落落的时候，陛下只是一时为了贵妃的死有些想不开，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想开了，娘娘这些年为陛下的付出，陛下心里也都会明白的。”杨璨安慰道。
“璨儿，你也别安慰本宫了，本宫和陛下的关系，已经彻底的分崩离析了，只怕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赵皇后苦笑着说道。
再怎么，一世夫妻，半生情缘，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心中总归是难过的，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就病成这个样子了。
杨璨心里很理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皇后了。